115.第一百十七回入狱者书简陈大义出牢人忏悔明人性(1/2)
第二天.小蔚得知丈夫要带她去见胡好,非常高兴。 在小蔚心中,胡好是位传奇女性。人有天生的对传奇的兴趣,而往往忽视了自己身上也有或多或少的传奇,没一点传奇的人是杯索然无味的白水。
且说胡好经过这一人生中不大不小的折腾,清醒了许多。追求心中男神的勇气顿减。这追求可不像打针,扎不进血管,拔出来再找地方立即扎进去。
没有继续追求,并不等于抹去了心中这份爱,这爱一经入心,不是想去就能去了的。人的主观意志面对感情往往软弱无力。但是胡好需要休息和停顿。
这年的年底,她收到一封平信,她很奇怪,因为多少年她已没有收到从邮电局递来的信,朋友间的沟通方式是手机和电脑。
当时她正在病房工作,就把信塞进抽屉,因为塞的仓促,塞到夹缝里,就像是宫外孕。经历了那场风波,她的记忆似乎有所减退,竟忘了有这封信,每次打开抽屉,竟没有想到那信。
直到过了年后的正月底,又收到一封信,才想起先前有封信在抽屉。可是找了半天找不到,及至将抽屉整个拉出,才发现那信,觉得这被遗忘的信挺珍贵。
拆开信,是一页信纸,字写的挺工整,竟不亚于像字帖上的字,看得出写信的人不仅有一笔好字,心境也是比较安宁的。
胡好:您好!
一经宣判,我的心就定了。然后满脑子想的是您,想了很久决定写这封信。
我之所以很想你,因为是你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我一时心血来潮,违背了您的意志,强迫将你弄到了我家,然后老母一见,欣喜若狂,心脏病发作,是您当机立断,抢救了老母,然后我被拘捕。是你抢救了我老母,让我还有一个活着的母亲,没有你,我可能没有母亲了。今生我的人生现实中除了母亲,您就是我的最亲。
命运对我并不坏,失联了近半年的胞妹完好的回到了我们身边。
我知道你宽恕了我,希望法院轻判,以便及早让我回到老母身旁。我感念你的宽恕,但我入狱是天经地义,无怨无悔。
因为有你,我对今后的生活满怀信心。顺祝
全家平安。罪人黑白
胡好读完黑白这封信,内心很不安,竟责备自己,假如自己不是为了心中的爱而南下吴门找曹警官,她不会遭遇到寻妹的黑白,从而演绎出一系列的意想不到的人间悲喜剧,黑白也不会有牢狱之灾。
第二封是挂号信,看它鼓鼓的,说不出原因,她不想再拆开,想原信完整退回。但她还是拆开,是一条白色的手帕。她当然很熟悉,是自己的使用过的。信只是一张纸,写着:
胡好:年前给你一封信,是平信,容易丢失,可能你没有收到。那信上没有什么紧要的事要说,只是感谢你。
寄上一方手帕,这原是您的,因为抢救我妈的时候,我一脸是汗,你递给我手帕,这手帕很精致,上面有人工针绣,绣的很好,属于艺术品,应物归原主才是。已经洗干净,我这里很好。
惭愧!这方手帕上的兰叶原是自己闲时绣的,并配上张九龄的诗句:兰叶春葳蕤。上护校的时候,老师希望她们学针绣,学书法,说是这可以使人细心温柔,而护士职业最需要细心和温柔。于是胡好进了业余针绣小组,并成了骨干,获得过学校举行的书法针绣大赛中的针绣特等奖。
第二封信基本是物信,信分文字和实物两种。《西厢记》中的莺莺给在京中榜的张生,经常是用物信表达心意,比如给他寄个上一枚玉杯,希望彼此守身如玉,坚贞不渝。黑白把一方胡好的手绢寄上,并说是洗净的,自然不是就这么回事简单。这也似乎触动了胡好什么,她觉得不回信是不对的,起码欠缺礼貌。胡好提笔写:
你的两封信均已收到。四年牢狱生活,不长也不短,长也好短也好,你得一天天的过。自古坐牢的人有三种。一种是坏人,像杀人强奸抢劫诈骗犯等泯灭人性的一类人,一种是好人,如坐牢的革命者。你归不到这两类,我把你归入误入牢房的人。因为本不该进大牢的,因一时糊涂而触犯法律,岂非是不小心进了牢房?
听老爸说,男人没坐过牢,不是真正的男子。老**老爸说的这句话是妄理,我倒觉得是妄理有理。对于这真正的男人来说,炼狱是熔炉,就是对那些真正有罪的人来说,其中有一部分不正是在监狱中得到改造而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吗?
当然,并非说男儿一定要通过坐牢磨练自己。不坐牢当然更好,我妈说,我们家和亲朋家,都是平头百姓,过的是平常日子,但所幸没有人在牢中,没有人干过很缺德的事,没有人在政府中当那种欺压老百姓的官。这三个没有,就是我父母们所愿意过的幸福生活。
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但我以为你虽一时没有自由,但人生理想的翅膀却不能折断,我相信你是块好铁,能在熔炉中冶炼成钢。
胡好用挂号寄了出去。
不久,胡好又收到一封信,她没有想到她的师父会给她来信。
胡好:您好!
凉风起天末,妹子意如何?
多年不通音信,我是在报纸上得知你的惊心动魄的一次历险。我们这里的人对你的高贵的情藻表示赞扬,你不记恨,对劫持者的母亲视为母亲,这种高尚的精神,值得我学习,我对我的朋友们说,你曾经是我的爱徒,让我也沾上一点荣光。我在南方开店,寄上一张名片,希望你来我们城市旅游的时候,住在我这里。
祝你平安栀子。
栀子的确曾经是胡好的徒弟,因为胡好上护校实习的时候,在省医院,就同胡好一个科室,让栀子带着胡好。虽然不久一位在位的副省级官员,对胡好欲施无理,并有占有之恶意,胡好一怒脱却白衣辞职离开。
但是她同胡好的师徒关系始终存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古训。
栀子在南方的美容店,靠着自己的聪颖表妹的勤快,赢得了客户像雪球似的不断扩大,服务行业没有客户怎么行。又得到形同自己亲兄弟般的苟经理儿子支持,注入了一股不小的资金。苟经理儿子自从有了干才沈园的加盟,苟家的公司再度发展。
栀子有个得力的助手,就是她的表妹。这位表妹的父亲就是那位毒贩,他逃跑期间遇到傅市长的拦截,怀里的炸药包爆炸,使一代清官傅钧山身亡。毒贩的家庭在农村,立刻陷于困顿,栀子伸出援手,将刚小学毕业的表妹带在身边,表妹十分聪巧,而且出落成一位冷美人,形象超越表姐栀子,成了栀子美容公司的一颗明珠。她之所以是冷美人,因为自小母亲因为贫穷出走,父亲为挣钱还债铤而走险贩毒而亡,这样的家庭她笑不起来。
栀子振得表妹同意,关闭店门,姐妹回归故里要办一个养老院。
她之所以生出这个念头,原因是母亲临去哪个世界前,叮嘱过她:“栀子,我这辈子难得的一位真友,就是艾教授,我亏欠他太多,她不仅不恨我,还总关心我的难处。我今生不能还她的情,你能还就帮我还一部分。”
上回艾教授重病,差一点就去了他老伴那里。栀子去看他的时候,往日的精神难见了,身边似乎没人照应他,老病孤独是人生频临绝境。另外母亲的姨,她是母亲的恩娘,母亲吃过她的奶。她的儿子贩毒已死,一个人在农村,虽然孙女经常寄钱回来,但已经是近八十岁的老人,一个人生活一定有困难,虽然她的身体比艾教授好得多。
另外,人到了一定年龄,总想回归故里。所以栀子的归意日重,把店面置换成了现金,回去开办养老院。
房子一时难找,艾教授要她先在她的家中开始,家里能设五张床位。说干就干,是栀子的一贯风格,她自己粉刷房间,消毒。
最先住进的是艾教授,和栀子母亲的姨,以及艾教授的一位友人,还有一位是对门的女邻居。两男两女。
艾教授的友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根。
老秦在养老院呆了几年,好不容易等到开发商盖好了新房,他的旧房换新房,新房面积多十多平米,交了八万多,拿到了钥匙,新房在四楼,比原来的五楼旧房矮了一层。
对他来说,住进了新房,并非喜事。年届八旬以上的人,上下四楼已是很不方便。另外,他一向不生火自炊,每月的煤气费交的很少,只是煮些开水。想到吃了,就到楼下食摊胡乱吃些。平时买些饼干之类的干货,懒得下楼觅食,就啃饼干。长此以往,得了便秘,不吃家常饭菜,不喝煲汤热粥,岂能让大便畅通?
先前,住养老院时,抱怨条件差,但养老院一日三餐,按时送来。菜虽是白菜萝卜土豆居多,但那可是老年人保平安的家常食物。现在住进了宽阔的新房,却是形单影只,没人调理饮食起居,可是老年人大忌。
有回秦根下楼吃晚饭,在一家食摊买了两个煎饼两个鸡蛋,装进塑料袋,迤逦上楼,可是进不了门,开门的钥匙不知是忘在室内还是掉在路上?这怎么好?愁得不行,望着已经降临的夜色,惘然不知所措。
真是黄昏独自愁。秦根又无用手机的习惯,一两位知己朋友,也多老态毕现,后来,惊动了市消防队,从六楼顶放消防用绳,攀绳而下到四楼,打破玻璃窗,再打开房门,已是十一点光景。
这事惊动了女儿秦谢,专程从外地赶来,要带父亲去他家里。无奈秦根死活不愿意去女儿家。先前,住养老院时,女儿看到父亲住的养老院的条件不好,接到她家里住了一阵,但是他不习惯那方水土,还是回到了养老院。
秦谢找到了父亲的老友艾教授,见他住在民办家庭式养老所,一位干练的中年女人,带一位美貌的能干姑娘照应老人,她们就是栀子和她的小表妹。室内收拾的很干净,看上去赏心悦目。
“我们也多年不见了。”艾教授见到秦谢,很为高兴,问起她接手的抗日纪念馆等事,得知那纪念馆依然正常运转。
“艾叔,您的身体还这么硬朗?”
“前年得了一场凶病,差点去见毛公。”现在老人都不说死是“见马克思”了,要见“毛公”可见开国领袖在民间的威望之大!
“您这样的年龄,大难过后,必有后福。”
“大福是不想,只希望身体无大疼,比较平安的一走了事。”艾教授太息一声,“吾有大患,因吾有身。”
秦谢说起父亲的情况,表示很无奈。
“你父亲不愿离开中州,因为他在这里呆了几十年,是可以理解的。这样,如果他愿意,住到这里来,现在想来这里的有人,但管理人暂时不想进人,因为还没有找到比较宽敞的地方。你老父愿意来我这里作伴,我来同管理人通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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