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一百十一回 爱我忌我无关品位 投上攀上有辱斯文(2/2)
强力持续的反**,忙坏了公检法。曹警官办的是省委副书记的要案。
曹警官从昏迷中醒过来后,需要手术,曹警官的单位省公安厅领导认为,希望有伤者的亲人到场,但是,伤者的父亲已经离世,母亲因为同父亲早年离异,已经多年没有来往。唯一的兄弟已经移居国外。要说亲人,只能是亲生女儿曹琴。省厅领导和医院征询曹警官的意见,他没有多想,写下了柳留梅的电话。平时,曹警官很少给柳留梅电话,他只是经常给正在上小学高年级的女儿曹琴打电话,父女情深。这回医院给柳留梅电话,告诉她曹警官住医院,只是说曹警官因为车祸住院。柳留梅敏感到问题的严重,本人没来电话,由医院来电话。
柳留梅同在这里的母亲商量,决定带上曹琴立即去医院。
柳母提出,假如琴琴爸爸伤得很重,别吓了她,柳母的考虑并非没有道理。但是柳留梅想,生身父亲受伤,唯一的女儿能不见吗?人的一生中可能遇到的使视觉或听觉受大刺激的事,概率是比较高的,不能回避的就不要回避,因该直面。
柳留梅带着养女曹琴到医院的第一时间,便由医院领导直接带到了病房,见曹警官还昏睡着,女儿叫着爸爸,没有反应。院领导以为柳留梅是曹警官的爱人,便如实介绍了曹警官的伤情,当天有个比较大的手术,可是谁来签字呢?柳留梅坦陈她只是曹警官的朋友,是他女儿的监护人。
本来医院希望柳留梅签字,但是柳留梅认为由曹琴签为好,柳留梅说:“曹警官的女儿已经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不是婴幼儿,为什么不可以?让她感知一下签字的分量没有什么不好。”
柳留梅同养女说了这种情况:“你爸爸必须手术,你作为爸爸的在场唯一亲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给你爸手术?你能在手术书上签字吗?签字表示你对爸爸的爱和负责。父子亲情,双方在共同的生活中,彼此必须承担责任,懂吗?”
女孩想了想,点点头说:“我同意给爸爸手术,我承担责任,可以签字,但是大妈妈也要签字。”
就这样在曹琴后面,柳留梅签上自己的名字。
因为曹琴还是未成年人,不能在手术书上签字,但是有柳留梅的支撑,也就通过。
事后,小曹琴对着柳留梅的耳朵,轻轻的说:“大妈,我们都爱爸爸!”
柳留梅心头一热。
曹警官的伤势经过手术和康复,渐有好转。准备出院时,正逢柳留梅忙学校的毕业班高考。因为高考在即,她这位直接负责高中六个班的教学副校长,可说脑子里装的全是高考的事。柳留梅同老曹的领导商议,考结束后,就来办理老曹的出院手术。省厅领导完全赞成,同医院领导协商后,决定在医院再住一阵。
曹警官在医院住了近三个月,眼看着要出院。
但是出院后,他还有一个相当长时间的静养,去哪里静养呢?省厅领导犯难了,他一个人,省城有一百多平米的住房,但对一位需要安静休养的人来说,这房间的空间太大了。因为是因公受伤,领导可以请一位专人照料他的生活,但是这样一个人可是不太好请。人不是动物,谁都可以当饲养员。
就在领导和曹警官本人犯难时,柳留梅出现了。她是来接曹警官的,她说:“老曹的女儿非常想爸爸,女儿说,她能照应爸爸。我是代表老曹女儿来接警官大人到女儿身边的。”这一席话说的曹警官清泪横流,省厅领导眉开眼笑。
就这样,曹警官住到了柳留梅的住房。早先,柳留梅决定把小琴的女儿留在身边,曹警官就出资以女儿的名字,买下了三室一厅两卫的一百三十多平米的住房,算是对柳留梅的感谢,因为柳留梅只是有一间学校分给的宿舍,小琴的住房原来是赁的,同曹警官结婚后,曹警官本来想让妻子去他那城市当老师的,就没有买房。
有了这么大的住房,柳留梅同时不时来吴门的母亲住一间,养女住一间。柳留梅有意让养女住一间,培养她的独立生活和独处的能力。
曹警官住院的后期,生活中出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其实自从曹警官住院后天天在曹警官身边,她是专职护理他的小护士小胡。
小胡是位不多言的大龄单身女孩,二十九岁半了,年华多半在上学和工作上,是否是没顾得及感情方面的事?不经意间,进入剩女族了。按说这个年头,二十**岁没有成家的姑娘多的是,她有容貌有工作,不是找不到男人。
问题在于她是位心气颇高的女性,她有文豪托尔斯泰的思想习惯,好追根问底,始终生活在矛盾中。
托翁在《忏悔录》中自问:“你将要得到六千亩地,三百匹马,这很好,以后呢?”心中大大的一个问号。或者“当我议论别人怎样才能谋得幸福的时候,又突然问自己:‘这关我什么事?’或者“当我想到我的作品为我赢得很大荣誉时,我又自问:‘那又怎么样?’我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小胡也经常自问:“我为什么要结婚?生个孩子又怎么样?如果婚后又要离婚呢?离婚后再找吗?女人一定要结婚?”心中一个个的矛盾难解,加上自己比较狭窄的生活内,难以碰上合意的男人,她的青春脚步悠忽接近关键的三十岁门槛。她曾经写诗一首以问天:
此生不负心之愿,何作航船何作帆?
谁能解得红尘结,万里波涛一日还。
青春之苦恼吧,人人有之,只是小胡的苦恼比较有文学味。
但是她自从接下护理曹警官之后,仿佛接下了一轮皎洁的月亮。曹警官不仅外表高大帅气,而且没有当官僚们的俗气。
使她惊奇的是,曹警官受伤以后,对撞伤他的货车司机几乎没有怨气,而且还同情这位闯祸司机,办案的公安人员问及赔偿一事。曹警官还给人家说好话,觉得他是位农民工,家境困难,而且出事以后没有逃避,还积极救护,应该尽可能从轻赔偿,是在困难就算了。
曹警官住院期间少有什么人来看他,不像先前的处长、主任什么的住医院后,往来男女不绝,带上大包小包的礼品。
令小胡奇怪的是这位省厅处级干部,身边没有女人作陪,几乎没有女人来探视。唯一来认真探视的是那位姓柳的女老师,小胡也弄不懂柳老师又怎么带着曹警官的女儿,但又真的不是曹警官的妻子,也肯定不是什么二奶。难道说警官是个把感情关进笼子里的男人?
因为专职护理,小胡也同警官时不时说些话,谈话涉及到的不是风雪月,更不是小世界里的琐碎恶俗,警官对谈及人生理想和人活着的意义,谈兴很浓。同他在一起,不用任何提防。
小胡各个方面判断,警官的爱妻走后,现在尚无内室。她之所以很关注自己专职护理的这位病员,是因为她的老爸老妈今年对她施加更大的压力,老娘的语言甚至因为女儿的婚事成了祥林嫂样的重复,见到朋友就说:“给我女儿介绍个朋友。”不断的重复噜苏。
她平时几乎都是在医院分给她的一小套房间生活,她之所以有这样的待遇,是因为她隔三岔五是医院的先进工作者,而她的护理水平的确很高,别的医院曾想挖墙脚。培养一位优秀的护理员并不容易。
小胡习惯单独的生活,除了免得回家听妈妈的叨唠,更主要的是工作之余可以静静的看书。
小胡决定给警官写信,直陈胸臆。
ca:你即将出院,得知您尚无一处可以安心疗养康复的地方。如果不介意,我愿意继续护理您,我有自己的房子,也许小了点,但是我有宽敞的心。暑假将近,可以把您可爱的女儿接到我们的身边。
你的人生也许离不开拐杖,这没有什么,我能成为您的一根斑竹手杖么?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一根拐杖,我的梦中你成了我生活中一根轻巧又结实的拐杖,
你的一只眼睛永远看不见了,即使你双目都失明,又怎么样,重要的是你的心是明亮的。
我肢体虽不残疾,但我的精神并不完整,比如我比较自卑,我很羡慕你在遇到困境时的那种自信,假如能够有幸同你生活在一起,我的精神会不断完整。
你是我的中国梦!
收到我的信,你可能有三种选择:一是沉默,二是鄙夷,三是愉悦。
你会不会信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收到我的信就行。
顺颂康复hw。
曹警官收到这封信后,沉默了三天,最终决定还是复信:
我尊敬的hw:收到你的信,我有些犯难,你提供给我的选择题,我可能失分,因为这道题目很不好答。首先我不能沉默。怎么能够沉默呢?书信往来,是人际间一向有的交往方式,有来应有往么!何况我收到的是一封非常温情的信,这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享有这样的一封信。我更不能鄙夷,面对你的这人间珍贵的真情和友情,我怎么可以鄙夷?除非我不是人。
要说鄙夷吧,那是我对自己的鄙夷,今天早晨清醒来,我的心情就不好,想到今后拄着拐棍,只睁着一个眼,顿时有种阴暗的心情掠过,我这种心理不是应该鄙夷吗?
然而,面对你的一颗心,我也不能愉悦。因为我不想使我成为别人的负担。我不能高兴的理由,还在于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不应该缺乏自信。而缺乏自信,这在现时的青年中有泛滥之势。我这样说,并非是我很自信,可以训斥你们年轻人。我是觉得一代青年的自信对社会和国家很重要。
我已正在拉紧中年的尾巴,但这是拉不住的。因为意外受伤,一时不能投入我所热爱的工作,以后也可能难以胜任工作。而你正当**点钟的太阳,你热爱职业,胜任工作,真令我羡慕,你正在春天,是一首明媚的春天的诗,“迟日江山丽,春风草香。”
我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我相信我们今后一定能有好的忠诚的相处下去。
我亦相信你会有美好的归宿。
顺颂愉快。ca
这封信写好后,没有立即交给收信人。
曹警官的对护士小胡的人生持乐观看法,应该没有错。
他相信社会上的好男好女会有好的归宿。所谓好的归宿,就是不随意的诿之于人。然而,现实中还真有些好女子的归宿成问题,许多女人的感情链则非常脆弱。
春雨断桥人不渡,这是没有办法的!
曹警官写完信后,没有急着交给小胡。他依然像往常一样同小胡保持平和的关系,只是尽可能的避开她的目光。
当曹警官行将出院的前两天,公安厅办公室主任到医院探视,论级别,主任同曹警官是平级的,但因为主任的位置,身价又高些。主任很忙,曹警官遭车祸住院后,主任只来过一次。
“听说你快出院了,还有没有什么困难?”主任坐在曹警官床边。
“快了!要说困难,就是不能自由行走。”曹警官笑说。
“你一定安心疗养,对伤病的态度是既来之则安之。到女儿那边休养是最好的。”主任放低声音,“我想,老兄同柳校长干脆把事办了。”
“我这个样子能同什么人办事?”曹警官依然笑着,心里可没有笑意。
“有挚友如柳校长这样的仗义女性,也是难得!”主任感慨,然后他话锋一转,“赶在你出院前,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但说无妨!”
“仇厅自从离异,至今已经快五年,不能下辈子永远当王老五吧?仇厅的儿子已经大学毕业,女儿也已升入大学,他的个人问题也该考虑。上星期曹厅来看你的时候,见你的专职护理,护理的很细心。回来后感慨的说,有个懂护理的人在身边倒是不错的。我琢摸着,曹厅是否看上你的护理?从外貌看,你的护理挺安详有善色,听说还没有对象,是位大龄姑娘。这两个月,你同她处熟了,能否请你帮忙了解一下她的具体想法?”
“是否是仇厅收益你来的?”曹警官认真的问。
胡主任迟疑了一下:“那倒还不是,我是揣摩仇厅的话意。”
曹警官内心不由得一愣。仇厅是否看上小胡,并不确定,照说胡主任可以不问,当然也可以问。但是厅办主任不必去揣摩上司的心理,胡主任本科毕业,在职党校研究生,又兼厅文明办负责人,这样热心去当上司的红娘,有失斯文。
仇厅,是省公安厅第一副厅长,而厅长即将从岗位上退下来,仇副厅长可能是接替厅长的热门人选。
这时候曹警官有几种选择:一是照办。胡主任也算是上级吧,按上级的旨意办。按照当官法则,是不反对上司的旨意为好。他可以转达此种消息给小胡,让当事人自己决定。二是攀上。尽力说服小胡去当厅长太太,这对他仕途的升迁不无好处。三是既不转达也不促成,实际上是反对。
曹警官寻思,该怎样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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