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太虚幻境知前世1(1/2)
话说那日有仙子引怜儿入幻境。仙子开朱口对怜儿道:“你前世与青沐龙王、琼琳公子痴缠一场,且看今生如何化解这场风月尘寰。”怜儿疑惑不解地摇摇头。仙子拂尘一挥,道:“你自己看吧。”只见那明镜如水的宝镜幻化出隔世的人间。镜中……
古城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天边的乌云浓黑如墨,狂风狠狠地拍打古城墙上那残破的战旗。城头变幻大王旗,战死者的尸身七零八落地躺在城墙上。暗青色的方砖上,阵亡将士的血,湿了又干。夹杂着血腥气的方砖,见证太多的是非成败,征战杀伐。
城破后,古城内狰狞地叫声、哀求哭嚎声、器皿破碎声、水流火烧声淹没了整个大街小巷。曾经的鸡鸣狗吠、吆喝叫卖、打情骂俏、欢声笑语一去不回。
古城内,昔日人头攒动、热门非凡的街巷在战火硝烟的洗礼下变得格外冷清。幸存的人蜷缩在自己面目全非的家中,生怕恶运再次降临。
战胜方的士兵,在街巷间大摇大摆地搜寻着他们的战利品,是的,他们还活着,他们用残暴地掠夺来庆祝自己仍在尘世。
紧闭的门窗被疯狂地敲开、砸开、踢开!大户、富宅、勾栏、店铺、平民百姓家……城破,它们的命运殊途同归,只剩下等待着被胜利者们烧杀抢掠,人性阴暗面在战争的映衬下,被无限放大。
百年老店,城内颇有名气的酒馆内,酩酊大醉的兵丁们在打闹耍着酒疯。锅碗杯盏破了、酒盅茶具碎了,桌椅台凳残了,盛着百年陈酿的老坛酒水四溅。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的酒香,不知谁点燃了那一把火,昔日迎来送往的酒肆消失在火海中。
一处民屋的窗前,一个神色慌张的女子,正是怜儿,她胆怯地注视着窗外。她听见自家的大门上被铁锤敲击的声音。大门很快被击破。一群喊叫着污言秽语的士兵涌入了她家的院门。城破家破,几经战火的那些老祖宗传下的一点钱财,被洗劫一空!父母被强忍地杀害,三个哥哥被征入伍。
如今她就是这一家之主了。饥寒交迫,已经断炊三天了。家里能吃的东西,生的熟的、冷的热的全被吃光了。屋中只有一条饿得奄奄一息的老黄狗。
怜儿饿得腿发软,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走出家门,门外兵士的喧哗声、跑步声都让她害怕。她蜷缩在那口泛黄的米桶旁,贪婪的呼吸着残留的米香味。
一只小耗子从洞里探出脑袋。它快饿昏了,出来觅食。它朝着米桶前行,它来米桶蹿过几次,知道早没了米,但是它以为人总会将米桶填满的,还是不死心地跑了过来。在快要靠近米桶的时候,小耗子看见了人,看见了蜷缩在米桶旁的怜儿。出于本能,小耗子很想掉头跑回自己的家——跑回自己的洞。可是它饿急了,抵挡不住眼前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当怜儿发现米桶旁有一只小耗子的时候,她本能地想尖叫;当她发现还有一条想要吞掉耗子的蛇时,她更是害怕地要逃离。这世上能有几个女人看见老鼠、蛇的时候会不觉得恶心?能不有多远跑多远呢?然而她已经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何况是跑,她只能在米桶旁边蜷缩着疲惫不堪的身躯。 “老鼠肉、蛇肉也是肉,可以吃啊!说不定很香呢。”忽然,这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对小耗子与蛇的厌恶与恐惧早已跑到九霄云外,她只是想着如何抓住这可以用来果腹的小耗子与蛇。
越来越靠近米桶了,小耗子的眼珠也越快越频繁地转向怜儿。小耗子发现,她依然一动不动。小耗子以为,她肯定是死去了,蛇也离小耗子越来越近了。在这种生死关头,老鼠的鼠目寸光再次体现在小耗子身上,她不是没动,而是一点点地在动,怜儿的动作很轻很慢。她的手越来越接近她想用来杀死小耗子与蛇的工具——米桶的木板盖子,她能使用的最好工具。她的动作如此轻,不仅仅是怕惊了小耗子与蛇,更因为她根本没有力气。
小耗子爬上米桶壁,怜儿的手也稳稳的举起了米桶的盖子——用尽了所有的力量稳稳的举起她的武器并酝酿着对小耗子与蛇的致命一击。当小耗子发现米桶依然没有米的时候,它也禁不住像人一样产生出近乎窒息的绝望。就那么一刹那,就那么一瞬间,蛇吞掉了小耗子,而她抓住蛇吞掉小耗子的那一刻用尽她能够用出的全部力气,她以近乎凶残、暴力、邪恶、疯狂的心态将米桶的木板盖子向蛇砸了下去。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短暂的一声闷响,蛇与口中的小耗子同时停止了呼吸。就这样,一条蛇与一只小耗子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不仅仅是人,连一条饥肠辘辘的蛇与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耗子也不能好好地活着。
怜儿呆呆地盯着那惨死在她手中的蛇与小耗子,血肉模糊、脑浆迸裂、五脏俱出、惨不忍睹。 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天啊,她居然会杀死蛇与老鼠,她竟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让一条蛇和一只小耗子轻而易举地死在她的面前。接下来,她将要吃掉这样一堆面目全非到令人作呕的东西。
在风调雨顺的好日子,听说什么都敢吃的富户们会在大酒楼中品尝大厨精心烹调的蛇肉与鼠肉,那是奇巧的美味佳肴。在如今这民不聊生的年代,在米桶里寻不着一粒粮食的日子,对一个饿得前心贴后背的少女来说。蛇肉与鼠肉就是可以让虚弱的生命继续苟延残喘,可以保命的稻草。这就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的本能。在生死关头,她怎么会为了可怜蛇与老鼠的性命而结束自己宝贵的生命呢?她是她们家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口,她要活,哪怕卑微到尘埃里。
怜儿想象自己是在打理一只鸡和一条鱼,她尽量不去正面看那恶心的东西,熟练地将它们清洗、剥皮。难闻的血腥气让她把腹中的黄胆都吐出来了,可是吐完后,口中竟然又流出口水,是的,她太饿了。她宁愿相信即将吃到一顿可口的饭菜,至少可以在空空如也的腹中的填上某一拐角,她知道这点肉实在不足以果腹。老黄渐渐有了生气,它也发现了女主人要做饭的迹象,用足合身的力气摇晃那秃了毛的尾巴,希望主人能怜惜地分它一杯羹。
老黄配合地衔来柴禾,怜儿找来火石升起火,准备把蛇肉与鼠肉烤熟了再吃,就算再饿,她也不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一缕炊烟悄悄从屋后的烟囱凫凫升起,可惜这城破内地最后一点带有温情的人间烟火可怕地暴露了她的行踪。
过了一小会,饥饿感强烈地刺激着她的嗅觉,跳动的烟火中散发出一阵诱人的烤肉香味。哦,烤熟的蛇肉与鼠肉也有这么好闻的味道。怜儿觉得差不多了,肯定烤熟了,她拼命地咽咽口水,熄了火,扒开柴火,挑出一小堆黑乎乎的肉,她拣了两小块烤焦的肉丢给老黄,老黄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然后又抬头望着怜儿,它显然没有吃饱。
可是怜儿不可能再给它了。她双手捧起余下的那一小堆肉,不顾老黄祈求的眼神,她死死地盯住那一堆散发着致命香气的肉,真的要吃下去吗?不管那么多了,吃了它就能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就在肉要被她送入口中的刹那,一群士兵已将她团团围住。
她太专注于烤肉吃肉,她饿到四肢乏力,眼冒金星,竟然没注意到一群男人已闯入她的家中。肉已经到了嘴边,怜儿再次受到惊吓,这惊吓让她暂时忘了饥饿感,迫使她的视线离开手中的肉,看着那群卑鄙猥琐的男人。
“嘻嘻,兵荒马乱的日子,小丫头还有心思烤肉吃,快点拿过来献给大爷我尝尝!”怜儿到了嘴边的肉就这样被剥夺走了。她没有反抗的能力,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漠视着眼前的一切,一句话不说,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饥饿感再次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四肢头脑,甚至她的灵魂。她看着她的烤肉被士兵一口一口地送到嘴里,他的嘴在拼命蠕动咀嚼,吃的唾沫飞溅。原来蛇肉与老鼠肉也这么香这么好吃,可是吃的人知道他吃的是什么肉吗?知道了他还能这样痛快淋漓地大吃一通吗?怜儿想着。
吃肉的男人张口说道:“嗯,太香太过瘾了?太好吃啦!”
“小丫头,你想吃吗?要不要大爷我给你留一块呢?哈哈!”士兵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的一点残渣在她眼前晃动着,就是不给她。她太想吃了,哪怕只是一点点残渣,哪怕是这个恶心的男人吃剩的。她多想把那仅有的一点肉从男人手中抢下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可是,那个可恶的男人把递在她嘴边的肉又扔到了地上,旁边的老黄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哈哈,这里还有一条大黄狗呢,兄弟们,上,剥了烤来吃喽!”老黄就这样遭受到了灭顶之灾,蛇与小耗子的噩运顷刻就降临到它的头上。
这个士兵的小头目一边嚷嚷着,一边把油乎乎的脏手伸向怜儿的身体。她听见自己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悲哀的是她除了一点气若游丝的呼吸,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
小头目停下游移的手,眼前这个死气沉沉的女人如同尸体一般,激不起他半点兴趣。面对美若天仙的死人也是要倒胃口的。一个有点知觉的女人面对一个男人的入侵怎么可能不拼命反抗。小头目嫌弃的抛开她,怒气冲冲地拔出刀向怜儿砍去。
小头目的刀没有砍在怜儿的身上,他的刀遇到了另一把刀上。那是青沐将军的宝刀,寒光凛凛,映射出她绝世无双的容颜,虽了无生气,却冷艳动人。
小头目吓得六神无主,他不知道青沐将军何时进来的,那是他的主子,掌握城中生杀大权的男人。
一同出现在怜儿屋内的还有青沐将军的琼琳副将和他的几个贴身侍卫。而那个士兵小头目,本想在怜儿身上*作乐、为非作歹的家伙,怯懦地看着青沐将军,等待他的是生还是死?
青沐将军看也不看那个粗鄙的喽啰,他的目光给了怜儿,给了那个衣衫褴褛、面无表情、目光散乱却有倾世容颜的女子。她似有还无的目光转向了青沐将军,他是那把威风凛凛宝刀的主人,救了她的人。她更希望救她幸免于难的是那把宝刀而不是眼前的青沐将军。青沐将军的眼神中没有温情、同情和怜惜,她看到的仅仅只是升腾的*、霸道和唯我独尊。
怜儿的直觉告诉她,才出狼窝又入虎穴。青沐将军霸气外露的眼神告诉她是逃不掉的,她注定是他的。她却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男人,并且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静静地注视!这个令她怦然心动的男人便是青沐将军的副将琼琳,他的眼神中一样充满*、霸道和唯我独尊,但是多了一丝温情、关怀、怜惜和炙热。
只因多看了他一眼,怜儿便认定了这个人会带给她温暖、依靠和抚慰。只有这个青沐将军的副将才会真正明白她此时的遭受的磨难,才能看穿她心底的无望与脆弱;也只有他的眼神给予了她一丝平等的抚慰,而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那个士兵小头目带给的是彻头彻尾的欺侮和凌辱;青沐将军能给她的是无法抗拒的霸占,她予他而言不过是锦上的一朵花,坆城后的上天赐给他的战利品;唯有那个副将,一个冰冷目光背后隐藏着怜惜与温情的男人才是她想要的归宿。
青沐将军暴怒,他喷火的眼睛盯住琼琳副将不放。他看得出,他想要的这个女人竟然和琼琳天雷勾地火般地一见钟情了。他愤怒正是因为他知道怜儿和琼琳副将之间的眼神意味着男女之间无须解释的爱情。
盛怒下的青沐将军道:“我绝不能允许我的士兵在光天化日之下祸害百姓,更不能*良家女子,如有违者,必死无疑!”话刚说完,便有人应声倒地。倒下就是那个士兵小头目。青沐将军挥动了他的寒光宝刀,刀光闪动处,血溅了她一身。那个在不久前还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的小头目脑袋被砍也下来,手也断了。恐怖的无头尸体倒在怜儿的跟前,血如流水淌过她的脚底。
耀武扬威的青沐将军轻而易举就杀掉了欺侮怜儿的士兵小头目,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接着他鹰样的眼睛盯着副将琼琳冷冷道:“副将的本分是什么?请你牢记。”青沐将军这样对琼琳副将说话,意味深长。他要征服眼前这个大胆的女人,他要让她知道将军就是将军,副将就是副将,将军永远比副将强上千万倍。副将在将军面前能做的就是服从,这是军人不容动摇的钢铁纪律。
副将琼琳能怎么样呢?似乎只能屈服。琼琳的手放在了他的剑柄上,有点不甘道:“虽然我杀的人不及你多,但我的剑绝对快过你的刀。”
此话一出,将军拔出刀,副将剑出鞘。刀光剑影,电闪雷鸣。青沐将军的刀差一点就要架上琼琳副将的脖子上,而琼琳副将的剑尖已抵上将军胸前的铠甲。这次意想不到的过招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似乎副将琼琳胜了青沐将军,但是琼琳副将身后有齐刷刷的几柄剑对着他,青沐将军的护卫们护主心切,哪容琼琳副将以下犯上,做出大逆不到的举动。若是琼琳副将为了一个女人杀死青沐将军,那么后面这几个护卫必定会一拥而上,杀了琼琳副将,所以琼琳不会头脑发热到犯下低级错误。
青沐将军打破凝固的疆局,冷冷道:“你的剑今天似乎快了一丁点,我再说一次,做副将的就要守住副将的本分。这个女人你想都别想,更别指望动她一根手指头。”
这句从青沐将军口中一字一顿吐出的话,貌似波澜不惊、轻描淡写,却是对权力最好的注解。此刻的琼琳多想拥有将军一般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想不惜一切保护那个令他不情不自禁的女子,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却不能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青沐将军的嘴角泛起胜者为王的藐视之笑,琼琳副将如石雕般怔住,只是他的剑掉落在地。将军的笑自信,那是权力赋予他的成功。青沐将军收起笑容,他确信可以把属于他的战利品——那个美貌女子收入囊中。就算她的目光只停留在副将琼琳身上又如何,不过是掩耳盗铃般自欺欺人的笑话。
带着自信满足而且不容抗拒的微笑,青沐将军对这个可怜的女子说道:“你叫九儿,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人。”
九儿,怜儿有了一个将军给她取的新名字。
怜儿被青沐将军轻轻地抱起,被青沐将军轻轻抱起的怜儿,她身体依然一动不动,包括她的视线,她的视线依然停留在琼琳副将的身上。琼琳副将呢?琼琳副将身躯挺立,挺立的他早已拾起落地的长剑,剑尖向前。即使剑尖前已经没有青沐将军的咽喉,即使他的身后也已经没有了护卫的长剑。他依然保持着和青沐将军对决的姿势,他依然回想着青沐将军的那一句话——我是青沐将军,你是琼琳副将!将军就是将军,副将就是副将,不得胡来。
琼琳副将的剑终于缓缓的回到鞘中,因为他感受到了怜儿的眼神,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心里笑了。因为怜儿的身体在青沐将军的手里,但她的眼神却留给了自己。他因为她的眼神而笑,但他的心也因为她的眼神而痛。因为,他的视线被青沐将军的身体挡住了,他只能看着青沐将军抱着怜儿一步、两步、三步的走出了小屋。而跟在青沐将军身后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青沐将军的护卫。
青沐将军渐行渐远,一步又一步。青沐将军离他的马近了,更近了。青沐将军飞身上马的刹那,他看到了她的脸,然而却只是刹那间,他的眼里又只剩下青沐将军的背影。
青沐将军端坐马上,高举起他手中的刀,声如洪钟道:“众军听令——钱、粮、女人,都是你们的!”
光天化日之下*良家妇女者,死!
钱、粮、女人都是你们的!
同一个人,不同的两句话。
青沐将军不愧为青沐将军!“光天化日之下*良家妇女者,死!”这一句是为了给杀人一个理由,是为了给怜儿留下一个英雄救美的印象,是为了让琼琳副将感受到他的权威。“钱、粮、女人,都是你们的。”这一句是为了给自己强抢民女一个借口,这一句是为了让自己的战士在浴血奋战后找到最原始的快乐,这一句是为了让琼琳副将知道——自己才是一军之主。
青沐将军端坐马上,高举他手中的刀,声如洪钟的说:“众军听令——钱、粮、女人,都是你们的!”
青沐将军的话音刚落,立刻万人齐呼,其声如地动如山摇,其声如鬼哭如狼嚎。在军士们的狂呼声中,天地为之色变;在军士们的狂呼声中,富户、豪宅、勾栏、酒楼、民房、店铺……遭受的是更惨烈的掠夺!原来,一座城的命运仅仅只是被攻破它的青沐将军注定而已。
在军士的疯狂中,在百姓的惨叫中,在鸡鸭猪狗的悲鸣中,在地动山摇中,唯有一个人静静的矗立着。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被青沐将军带走的女人。他又看到了她,看到了青沐将军背影旁边的她的脸。他知道是青沐将军故意让他看到她,他知道是青沐将军故意想要折磨他、打败他。
此时此刻,琼琳觉得只要能看到青沐将军怀中的女子就是一种幸福。她也在望着他,她的眼角挂着泪。他禁怔住了,这泪是为谁而流?为她自己?为副将琼琳?还是为她凶险的未来?
在泪眼朦胧中,怜儿看见琼琳副将的手慢慢伸进怀中,他从怀里掏出东西,肉干,仿佛是一大块风干牛肉。原来,他真到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原来,他真的是想要给自己一些吃的东西——只因为青沐将军的出现,他没有了机会。
她看清了,琼琳副将手中的风干牛肉,于是她的眼角又涌出了泪,这泪又是为何而流?那是为了感激,为了被人理解,被人尊重,被人怜惜的幸福而流。
在泪眼朦胧中,怜儿轻轻地闭上眼睛,她激动,为着这个在人群中多看了自己一眼的男孩子,在满是辛酸中带着一丝甜蜜睡去了。
城破后的街巷,迷乱的人群中,青沐将军高坐马上,他的手里抱着闭着双眼的美丽女子。数丈开外,有一个独立,那是静静站着的琼琳副将。琼琳副将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怜儿的脸上。怜儿的脸很美,美的令琼琳副将心碎。
大队人马开拔了,青沐将军的马在青沐将军的驾驭下四蹄翻飞,青沐将军和他的马以及他的又一个女人远去了,身后留下的是尘土飞扬。
琼琳副将还静静地站着,虽然怜儿的脸早已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但他依然站着。他该去向何方,策马扬鞭,离尘远去,离开青沐将军,离开征战杀伐,离开功名利禄,这些都是他想要离开的。然而,他不想离开的是那个已经属于青沐将军的女人,他不能离开她,不为什么,就为了一见钟情。青沐将军已经不再信任他,追随青沐将军对他而言肯定凶多吉少,然而,他知道,他别无选择,不为什么,就为了青沐将军怀中的那个女人。
于是,又一骑快马飞奔,朝着青沐将军远去的方向追去。
青沐将军营帐内,饭桌前。
青沐将军在桌子前端坐,怀里抱着的是怜儿,怜儿是他抢来的第九个女人,所以他叫她九儿。青沐将军有恃无恐地看着怜儿,他在想——这个女人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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