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六章(1/2)
( ) 56【建康六年
王允义接到密保,大吃一惊。跪在屋中间的喇络瑟瑟发抖:早晨,奴才去的时候,陛下,陛下都没气啦!
王允义定了定神:现在那边如何?
喇络谄媚的龟爬了几步:薛将军的亲兵首领把那几个小奴才都看了起来,王宫上下都还不晓得这事儿,就是等将军您定夺。
王允义找了宁苑来,吩咐了一些事情,命喇络速速安排自己入宫。
袂林此刻还在床上,他也大吃一惊,然后吩咐了亲信,做出了同样的决定:速速安排我进宫!
等等!袂林夫人突然说:等等!老爷现在入宫去做什么呢?
是啊!做什么呢?袂林一拍脑门,这种事自己怎会知道?这不明摆着要告诉别人自己有暗探么?但是不去,这也不行!是王允义一手策划的?还是别的人?不知道!真不去岂不是任他随便说了?
袂林夫人吩咐密探退下:不是还有妜释封岈家的长子么?
袂林捋了一把胡子,无奈的摇摇头:那就这样办吧!
事实并非如袂林所料,不到中午,全都城的百姓都知道国王驾崩了,盛传是自戮。袂林听到这消息,迷茫了好一阵,就连他的夫人也迷茫了——这是谁传出的消息?为什么?
为什么?王允义第一刻就想到了袂林!王宫已经被他监视了好几个月,派的是最得力的亲信,连沈扬的到来都没放松过一刻!谁能渗进来?你袂林会不知道?没有来我就信你不知道么?竟然这样快的就散步了消息!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宁苑皱了皱眉头:老百姓都说是自戮,我们要怎么办?
在你王将军的监管下竟然自戮了,你王将军要怎样交代?
无论如何,宁苑看了漠南王的尸体一眼,他还那样窝坐在软垫上,从早上到现在没敢随便碰:不能是自戮!
王允义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头:这件事情交给杜棋焕,你随我来。
王家的亲兵增加了兵力,开始逐步排查,宁苑和王允义穿过了空荡荡的正殿,走上了王座。宁苑闻了闻茶杯,又闻了闻漠南王的嘴:是毒药。
毒药?王允义有些吃惊:他私藏的?
宁苑勉强笑了一下:将军!不是哪个王公贵族要自杀都要预备什么罕见的奇毒,宁苑指了指漠南王的手背上的一片点子:极有可能是宫毒,这个是极其常见的,要查来源几乎不可能。
宁苑将漠南王的尸体摆平,细细的揉起他的手脚来:没有内伤,看来只是服毒而已,又将衣裳一层一层的腿下:您看这两张纸。
一张上写着字,另一张两面白,有些皱。
王允义看了看那张有字的:哦哟!写得好吓人。
‘逆天人,不得好死。’宁苑看了几遍叹了口气:真的很像是自戮!
那这张呢?王允许义要去拿那张没有字的。
这是包毒药的。
王允义把伸向痰桶的手缩了回来。
看样子,真像是自戮,一个不堪受辱的国王,一个寂静的深夜,留下一封诅咒信,服毒自绝。宁苑敲着桌子说。
薛义这个不中用的!早叫他在意些!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这个人自戮了!唉!王允义气得不行。
宁苑突然笑了:将军不觉得奇怪么?
王允义很奇怪的看着宁苑。
漠南王这个人,最珍惜的就是自己,他要自戮早该戮了,何必等到今天这个节骨眼儿?就像……就像是为某人准备了的一样。
王允义一惊:为谁?
现在还不敢断言,不过将军……宁苑将视线从漠南王身上收了回来:他已经死了,接下来将变数横生,将军要怎样办?这才是关键!我会尽快查出他死于谁手,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信什么。反正他也死了,不是么?
信什么?漠南百姓和贵族最愿相信恐怕是——国王不堪受辱,自戮保节,天下人应该给他报仇。
王允义当然明白这个,此时最得意的会是谁?老袂林罢!
这里交给你和薛义,别的人都不准来插手!王允义沉下声音:外面有我撑着,你速速给我查明真像!
两人正在密谈,一个亲兵敲门进来,跪在地上:将军!
王允义听他语气发颤,忍不住火大:又怎么了??!!
将军!亲兵有些口吃:王后……那个王后也自戮了。
王允义的脑袋嗡的一声。两人绕了道往王后宫去看,这个漠南王也是奇怪,几乎不和自己的王后住在一处,两人总是离得挺远,这路也有够长的,跑得两个人气喘吁吁。
将军,这个是自戮!宁苑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是真的假的?王允义怕宁苑又藏话头。
这个是真的,宁苑踢了踢那尸体:才去了不久,你看这毒药,这衣着,这姿势……更何况,谁会有闲心来杀她?
也是,王允义点了点头。
宁苑叹了一口气:那个漠南王艳福倒是不浅,有这么个大美人殉情,当个男人也值了。
王允义想起这位王后的种种,心想,那个男人当的值了,却不知道这个女人当的值不值。
魏池知道的比谁都晚,中午她从长公主府上回来的时候,这边的要员早就忙得没有人影了。当然,其实在她回来的路上,不少漠南百姓就在她身边谈论这事儿,可惜她听不懂权当作是鸟在叫了。下午没人管着,魏池甚至偷空洗了澡,磨墨画了一幅写意山水,准备哪天再找个空儿表了,送给祥格纳吉那丫头贺诞辰。
第二天,王允义那边的消息传了过来,魏池挺吃惊的,但吃惊完了也就完了。杜棋焕专程来找了他一趟:你瞧好你的那位公主,有什么动静儿赶紧通报。
确实没什么动静儿啊!魏池挠了挠头,答应了一声。
杜棋焕拍了拍魏池的肩:是教你听风声,那人死都死了么,谁杀的关咱们什么事?只是害怕有心人啊!借着当口放冷箭。
魏池赶紧点头。
到了下午时分,虽然不会再去长公主府,魏池还是特地遣派了人上街‘听风声’。杜棋焕果然是厉害,加起来不过一天的功夫,漠南老百姓的谈资翻出了无数新花样——有人说是后宫娘娘们嫉妒,有人说是内监陷害,更有人说是江湖上的私仇,天马行空、无所不尽其极。不过大家嘴里不敢说,内心深处却知道只有那么几个可能——王允义、袂林、陛下自戮。
如按顺序则是——袂林、国王自戮、王允义。
王允义终于可以暗暗松小半口气。袂林焦头烂额,他知道,现在自己怎么做都是错,不做也是错,这究竟是谁为他精心策划的难题?他真的很想知道!
老爷!袂林夫人淡淡的说:之前应允那两家事儿算是没结果了,我们要怎么做?
袂林想了想突然说:会是那两家人做的么?王允义没理由这样做,漠南王死了对他可没好处!就算是力行挑拨之计,但下一步呢?没了国王漠南便没有了顾及!他这么以身犯险得一时的好处是不值得的……他没那么糊涂!
袂林夫人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谁做的总会知道,只是现在实在是没法子知道,至少面子上我们要和那两家过得去,我明日就会去找察罕家,如果他家起了疑心,我们就险了!
入夜,又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透露出一丝的不安,魏池辗转难以入眠,翻身起来又点灯将索尔哈罕批复的文书一一看过,看不出一丝端倪,但心中知道这人定是第一时间便知道了此事,她将以如何的态度来面对?魏池突然觉得猜不透,那名平日宛若亲姐妹般的女子突然在她眼前模糊了、陌生了、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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