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马和骑士（1/2）

可是，我却迟疑，不由得眷恋。

回转身，果然有一条小路，同记忆里一样蜿蜒在一片庄稼田里。走上去，走到尽头，就该是我家的老房子，那三间草屋。

我于是走上去，沿着记忆走回去…

然而我回到的却是离开的那所茅屋！我愕然…

屋前梨花依旧，仿佛永远开不败。但一切是寂静的…

梨树下竟是那白马，神话中的白马。我怯生生的问：

“你回来了？”

它点点头。它的确是能看见我的。但它看我的眼神让我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我倒是个幽魂。我抬头看天～天上竟然有一轮月，朦胧的月，却照得梨花雪白。茅屋的窗棂上已刻画了那女人的影子，她似乎在灯下缝补。我无意打扰她们，但天色这么晚，我不知该停驻在哪里。

“你能告诉我，我回去的路吗？”

我试探着问白马。

“我不知道，但是，或许…”

白马微微晃着头，目光里犹豫不绝——

“或许我的主人知道。”

他终于说道。

“你的主人？”

“不是已经…”

他不看我疑惑的表情，却抬头看月亮，月亮很圆。

“跟我来吧！”

他说完走出梨树下的马厩，一会化成白影子，无声奔那黑越越的山丘而去——

我自然跌跌撞撞地紧跟其后…

看不见坟墓，那黑越越的山就像一座坟墓，静穆得听不见一点声息。白马在山前一声长啸，林荫簌簌…一个声音从林樾间响起——

“老活计怎么了？”

“主人，我不想这样陪伴她了。”

“你怎么…你曾发过誓言，你忘了。”

“是的，我曾答应您代您陪伴她们母子，可是，这样的陪伴有何意义？而且也让我痛苦！”

“哦？”

一声疑问，林子里忽闪忽闪，仿佛从树影的缝隙间透出几束光，一会就在我们面前聚合成一个具体的高大的人影——正是那个骑士。

“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一个畜生感到痛苦？”

马儿踏踏前蹄——

我痛苦是因为我只能陪伴她劳作，却不能真正的消除她内心的孤寂和悲凉。

白马垂下头。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了人的情感！”那骑士的影子微微晃动——

“难道你爱上了她？”

他显然有些恼怒。

白马缓缓抬头——

“对不起主人！”

我分明看到它竟然流下一大滴眼泪！

“怎么可能？”

影子静立不动，语气苍凉。

是她每晚的叹息穿透了我的灵魂！她是个坚强倔强的女人，可是她的灵魂没有死。不然你不会叫我陪伴她。

“可是……该死！”

“那么，你在这个月圆之夜找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