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要脸!只要你人! 【首订】(1/2)
“你什么时候如此不要脸了?”
“要了这脸面,我还如何要你人?”瑞亲王看她置气的小样子,眼神闪着笑意。
莫梓鸢睨了他一眼,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耻,想从他怀里脱离,可身子刚刚一动,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他毫无间隙的抱到了胸前。
即使隔着衣物,仍能清楚的感觉到他那精瘦结实的肌理,生生咽下一口唾沫,脸上一阵发烫。
“放开我!想发情去找你的董静萱去!”
瑞亲王饱览她微嗔的娇媚秀色,蓦地里让他心生出无限情思,对了她的娇唇,轻轻印上他的一吻。
“你已经偷了我全部整个的心,如何还能忍心把我推开!”
莫梓鸢打了个冷颤,嗤笑道:“呦,我还偷了你的心?你那颗花儿心,我偷来作甚!”说罢用力推开他,只可惜,她用尽全力,这男人纹丝不动。
“不要再把我推开了,鸢儿!”
“好威风的王爷,命令我?可惜这儿不是你的大夏!我也不是的小兵!”
“鸢儿,我不会用王爷之尊来命令你,我只是一个糊涂的丈夫,来求我迷途的妻子回家。”
他总算是想通了,这女人当初为了他什么都可以舍弃,可她有她的原则,也有自己的底线,她爱他可以爱的忘忽自我,抛弃生死,可是她并未失去自我,她依然有她自己的坚持。
从前是他想错了,他以为只要她爱他,无论他怎样她都会原谅,既然自己爱上了她,他首先要放下王爷的姿态,做到她常说的‘男女平等’,那早就习惯了的自称也得改,还需死皮赖脸的粘着她。
“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那抱着她的手却愈发的紧。
“不放!”
看他一副耍无赖的模样,莫梓鸢是又气又恨。
“到底怎么样才能放开?能不能好好聊天?非要动手动脚?”
瑞亲王慵懒地勾唇,“你亲我一下,我便放开。”
“你,无赖!”这样的瑞亲王,她是第一次见,没了一贯的清贵阴冷,倒让她一时间有些举足无措,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
“鸢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机会?瑞亲王,你来这沧浪国,真的是为了我?”莫梓鸢想着今日的刺杀,他能大摇大摆在此处现身,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方才的刺杀,难道不是你精心策划的一局好棋吗?我这个万年不变的棋子,这次在你的局里,扮演的又是一个怎么样的角色?让我猜猜,或许是牵制拓跋逸的?还是有其他我没想到的?”
“我……”瑞亲王吸了一口气。
刚才的刺杀,确实是他所安排,但他只是要拓跋逸的命而已。
如今说了,恐怕她也不会相信。
“鸢儿,以前让你伤心,是我的不是,但是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发誓的话,莫梓鸢一向不信,特别在这个被阴谋与算计所包围的时代,更遑这虚妄的誓言,她经历过一次心如死灰的欺骗,如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绳井了,她已是惊弓之鸟,心千疮百孔,再也不想听他口蜜腹剑的甜言蜜语了,谁知道蜜糖里有没有躺着一条毒蛇。
莫梓鸢抿了抿僵硬的嘴唇,情绪有些波动,看着那张如斧削过的脸颊,绝美的脸上笑得净是凄厉。
“伤口即使不痛了,还是会留下疤痕,这个疤痕就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我真的不想跟你再纠缠不清,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臆测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世上最常变,也最难测的是人心。”
“我不聪明,我希望我全心全意,别人也能一心一意,没有欺骗,没有算计,很单纯,很纯洁,没有其他杂质,不用去猜测的感情。”
“可是!哦……没有可是!”
“因为我们结束了!”
“你带来的只有欺骗利用,并非因为我是这当局者我才说,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我都想说,玩弄一个一心只想对你好,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子的感情你很得意是不是?”
“利用她欺骗她,看她像个傻瓜一样被你的魅力倾倒围着你团团转,半夜梦醒嘲笑着这种女人真笨啊!是不是觉的很好笑?”
“这种女人够傻够天真,自己都没有提出来,她就巴巴的送上门来,要了圣旨赐婚,你什么都不用做,勾勾小指头,她就像哈巴狗一样跑上来,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是不是觉的很好笑?我也觉得很可笑!现在过来是看看能不能废物利用再回收一下,压榨完最后一点价值?”
莫梓鸢一口气说完,又摆摆手,无力道:“我真的好累……”
“你真的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鸢儿,就算你嫁给拓跋逸,他也不可能为了你舍弃那些能助益于他权势的女子。”
“我知道!”
“那你还执意嫁给他?”
“对,即使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但是至少,在这事上,他不骗我,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你给了我希望又将我打入了无间地狱,我以为你给我的感情纯洁无瑕,到头来却满是污垢,这次我会牢牢的看住自己,守护好自己的心,管好自己不会来骚扰你,勾引你,如果知道有些东西终将不是你得,我宁愿从来不曾拥有!”
莫梓鸢似是用尽了力气,不想多说,“你走吧!说清楚,如此结束,也好!散了吧!没有谁离不开谁!”
瑞亲王听完,心痛的无以加复,面色惨白,她到底被自己伤的多深?
只怕能说出来的痛并不是真的痛,那她没说的到底应该有多痛呢?想起她最怕的就是痛了,如今说出口的话,不仅伤害他,只怕她自己亦是痛彻心扉。
要有多痛才能口不择言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来赶他走?
要有多痛才能将这些刻骨伤痛云淡风轻说出?
要有多痛才能无知无觉抛却生死不顾的感情?
喉头涌上来的腥甜之感被他强制压下,凝望着那呆呆望着远方眼神空洞,思绪飘飞的女子,悲痛得如同一只利爪将他的心紧紧攥住,鲜血淋漓。
最终只有淡淡的一句话,飘散在风中。
“对不起!”
“他还在昏迷,我要回去守着他,请放开,如果,你还想安全离开这!”
“不要嫁给他,鸢儿!”
“这样情深意重的男人,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你说我能去哪里找?他不嫌弃我是双破鞋,也不介意我以后无法生育,除了他,你说还有谁更适合?”
“这些我也可以……”
莫梓鸢给他一个冷冽的白眼,这瑞亲王不要脸起来简直无敌。
“不要脸也要有个尺度吧?我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跟你说的很透彻,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会回头吃你这颗烂草,你到底听没听懂人话?”
“我不会放弃你。”瑞亲王见她又是要发怒,只得又采取‘怀柔’政策,将两人原本没有缝隙的身子又紧致了一些,用他那淡淡浅浅,却又蛊惑力十足的低沉嗓音道:“我只是想你,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想亲你。”
说罢,便是喉咙滑动了一下,在她的别扭里,唇贴了上去,两片炙热的唇就堵上了她的嘴。
什么都不做?还亲!这么明显有语病的句子。
但那样炽烈的吻,让她的心脏不可遏制的狂跳着,呼吸间全是男子的气息萦绕,思绪混沌不已,她无法思考,甚至没有再挣扎了,或许是因为,这男人那般的力气,她也是挣扎不掉,所幸闭着眼。
她的低吟呜咽之声,全被他碎在了持续的热吻中。
回到帐子,拓跋逸仍是昏迷,不知道他最后是如何放了她,她只知道,她的两片唇畔早被吻的失去了知觉。
莫梓鸢,每次被那混蛋吻上一次,你的原本坚定的心就会动摇一次,那样的亲吻,太过让人沉溺,那个怀抱太过舒适了。
不行,一定要坚定初心,就算嫁给拓跋逸,也不能回到他身边,之前他问她,为何能接受拓跋逸有其他的女人,那是因为,她根本不爱拓跋逸。
只有在爱的人面前,才希望自己是那个唯一。
唯一可以对他撒娇,唯一可以对他使坏,唯一可以与他共欢,唯一可以为他生儿育女之人。
只是当这个唯一不再是唯一的时候,爱情就变质了。
**
在狩猎当日,大皇子拓跋逸遭刺客袭击,生命垂危,致使嘉兴帝怒极攻心,当场吐血,于是狩猎不得不终止。
回到宫中,莫梓鸢一直在嘉兴帝寝榻前侍疾,嘉兴帝自那日吐血开始,短短几日,之前看似身体硬朗的皇帝,顷刻间便像老了十岁,眼窝深陷,面色苍白。
莫梓鸢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细问太医皇帝的病情,太医都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每每嘉兴帝都会淡淡的微笑,告诉她:他很好!
这日夜间。
殿外有传令太监禀告道:“启禀皇上,明月宫的绮丽姑娘求见大皇子妃!”
嘉兴帝朝一旁正在伺候膳食的莫梓鸢笑道:“梓鸢丫头,你便去看看逸儿吧!”
“大叔……我……”莫梓鸢迟疑了下,淡淡道:“我能不去吗?”
“哈哈……咳咳……”嘉兴帝咳嗽了两声,继而笑道:“逸儿舍命救了你,所以你的心紊乱了?”
莫梓鸢微微一愣,心里乱作一锅粥,大叔说中了她的痛点,本来可以明目张胆的留在他身边恨他,报复他,让他身败名裂。
其实在之前,他除了让皇帝小心拓跋逸,她并未实质性的作出任何的伤害他的事,不得不承认她的骨子里是不想他出事的,她只是一个胆小鬼,一个没有去处的可怜虫,顶着这样一个复仇的理由,寻找一处安身立命之地,去忘记心底的那个人。
嘉兴帝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要是不去,他估计得把明月宫掀掉!”
莫梓鸢低头想了片刻,才道:“我去看看吧,不然绮丽估计要被我连累!”
嘉兴帝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送莫梓鸢走出宫殿。
宫殿外,绮丽一袭新裁的淡绿色宫装,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莫梓鸢眼前一亮,想不到小丫头打扮一番也是绝美的。
“咦,绮丽,你今日真美!”
“谢皇子妃夸赞!”绮丽脸上一红,小心地向她禀告道:“皇子妃!大殿下醒来未见到您,大发雷霆,不肯喝药,将宫内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幼稚!”一个大男人,生气居然摔东西。
“另外,若青从狱中逃了。”绮丽又补充了一句。
“哦,既然逃了,就算了吧。”
莫梓鸢刚跨进明月宫,宫殿内满地的瓷器碎片让她惊得目瞪口呆,在她愣怔之际,腰间一紧,已被闻声而来的拓跋逸揽入怀中。
“你把宫内的瓷器通通砸了?”莫梓鸢挣脱他的禁锢。
拓跋逸勾起嘴角,笑道:“本殿下有的是银子!”
见拓跋逸只穿了一件寝衣,不禁皱眉道:“有钱就能任性吗?都伤成这样脾气还那么大,小心伤口又裂开!”
“有你关心,这些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小伤?差点就挂掉了,好吗?
莫梓鸢转眸向一旁的绮丽说道:“绮丽,把药端来!”
“是……”绮丽微微抬眸望了一眼两人,眼神有些复杂。
“先躺下!”莫梓鸢将拓跋逸带到床榻前,正要给他盖被,拓跋逸却一把将她拉到身边,让她低靠在他胸前。
莫梓鸢惊呼一声,不由道:“你……做什么?”
拓跋逸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本殿下这样,也做不了什么想做的事!”
莫梓鸢脸色微变道:“你若这样说话,我即刻便走!”
“鸢!如此这样,你便离我的心脏更近,它无时无刻不在说,我爱你!”拓跋逸将莫梓鸢的头压在胸口,悠悠地说着情话。
莫梓鸢有些尴尬的脱离他的怀抱,直起身子,不敢与那灼人的目光相视。
拓跋逸笑着望她,“鸢,我有了你,对其他女人都再无兴趣了,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
莫梓鸢嘴角一弯,低问道:“苏妃呢?”
“她,我会同她说清楚。”拓拔逸没有底气的说了句。
“哦,那不怕她反咬你一口?将你们联手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抖出来吗?”
“她不敢!”
“是吗?她不是很爱你吗?没听过爱极生恨吗?”
“鸢,即使以后有再多的女人,本殿下对她们仅是利用而已,我心里只有你。”
利用,又是利用。
听到这个词她就忍不住爆粗口,“扯蛋,女人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
拓拔逸没想到她会如此激动,有丝心慌爬过心间,立马柔声道:“鸢,我以后不再勉强你,我会一直等到你接受我的那天。”
“恐怕,会让大皇子失望!”莫梓鸢讥笑一声。
“我会用行动证明!”拓跋逸目光坚定,淡淡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目光中含着令人着迷的亮光。
“姑娘……药来了!”绮丽推开门,应声而入。
莫梓鸢接过绮丽手中的药碗,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缓缓送入拓跋逸嘴边。
拓跋逸笑意甚浓,仿佛那根本不是苦口的药,而是美味的佳肴,忽然脑中闪出一个画面,便说道:“上次你伺候瑞亲王喝药,当时我在门外就在想,如果躺在里面的是我,该多好,想不到,今日终于美梦成真!”
听到瑞亲王的消息,想着那日那个缠绵悱恻的吻,莫梓鸢手中的药碗晃了晃,心中微微一晒。
拓跋逸见莫梓鸢脸色微变,没底气的岔开了话题道:“当我睁开眼没有看到你,我还以为你离开了,我从未那么害怕过!”
莫梓鸢却不接他的话,忧虑地叹气道:“皇上的身体每况日下,你这个做儿子的也要多关心关心!”
“哦?”拓跋逸的语调阴阳怪气的。
莫梓鸢白了他一眼,道:“哦什么哦,你有那么好的父皇,却不知满足!”
拓跋逸瞄着她,不以为意道:“马上也是你父皇了,我们成亲的日子就要到了!”
莫梓鸢才反应过来,真是身在宫中不知时日,原来,离开大夏这么久了。
拓跋逸一转眸,笑眯眯地一指一旁的‘绿绮’道:“鸢,许久未听你弹琴了!”
看在他为自己挡了一箭的份上,只要他不动手动脚,弹琴而已,还是可以稍微满足下他的。
轻抚摸着琴身,走至一旁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拨动,十分流畅。
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好吗?
一句话就哽住了喉,城市当背景的海市蜃楼,我们像分隔成一整个宇宙,再见都化作乌有。
我们说好决不放开相互牵的手,可现实说过有爱还不够,走到分岔的路口,你向左我向右,我们都倔强地不曾回头。
我们说好就算分开一样做朋友,时间说我们从此不可能再问候,人群中再次邂逅,你变得那么瘦,我还是沦陷在你的眼眸……
“看来……你还并未忘记他!”
莫梓鸢脸上浮出笑意,否决道:“只是一首曲子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以前就觉得这首歌好听,如今亲自弹奏起来,竟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难怪拓跋逸会以为自己忘不了瑞亲王。
殿外不远处,一身黑衣的瑞亲王静静负手而立,迄然不动的样子竟像是已然凝固了一般。
耳入曲调,他未曾听过。
“王爷。”绮丽的声音将独自沉醉的男子唤醒。
瑞亲王正了正色,问了句,“她呢?”
“王妃在伺候大皇子喝药。”绮丽恭敬的回答,不经意抬头却见面前的男人脸色铁青。
“暗卫都安置好了吗?”
“嗯,有太子的安排,已经安置妥当,请王爷放心。”
“好!飞鸽传书给萧慕,让他亲率一万亲兵前来。”
“是,王爷!”
“这几日,务必寸步不离,好好护卫王妃。”
“奴婢,遵命。”
“等会,给本王送些酒来。”
见那高冷峻拔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绮丽怔怔一笑。
今日特意找了一个平素伺候大皇子妃的宫女为她装扮的,她想着,或许他是喜欢这般装扮的吧。
可是,自始至终,他却未抬头看她一眼。
等她提了酒菜入了东宫偏殿的房内,见他在窗前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姿在月下更显得雍容。
绮丽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差点连手中的酒壶都要握不住。
“来了!”
淡淡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却让一旁的绮丽更加紧张,声音亦有些颤抖,“王爷,您要的酒来了。”
“恩,出去吧!”
瑞亲王轻语了一声,摆摆手,绮丽将门轻轻掩上。
但是她并未离开,只是站在门外,望着那花窗上的剪影。
伸手临摹那轮廓分明的侧颜,他似乎离自己近在咫尺。
思绪回到几年前,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如今这般滔天的权势,第一次见他,她正在被仇家追杀,他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救她一命,除了他那漠然的眼神,以及没有丝毫表情的清俊的脸孔,她还看到他眼底的那抹悲戚,那孤冷的气质完全不似一个正常人。
自此一面,她便着了魔一般。
他在布局之时,她主动请缨,来这沧浪国为他打探,远离家国,受尽欺辱,她却从未后悔。
如今还能偶尔见他一面,虽然,他还是那般让人无法仰视,但却是她此生最欢喜的时光。
如此想了大半晌,夜已深沉,那灯下的男子似是微醺。
“鸢儿……”
“鸢儿……”
屋内传来男子梦呓般反复的低喃,声音缠绵悱恻,带着极度的思念与爱意。
她眼里神祇一般的尊贵的男子,向来疏离与冷漠,那一份肃杀早就深入骨髓,从来都不允许哪个女子靠近他半分。
可如今,他却为了那个即将要嫁作他妇的女子烂醉如泥。
她心里好生羡慕,却是连跨入门槛的勇气也没有。
**
大夏,玉麟宫内。
十二皇子正在画案前作画,淑落双手托着一个红漆托盘推门而入。
“殿下,您都在书房一个上午了,妾身做了一碗燕窝粥,您先休息一下!”淑落将托盘放下,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粥递到十二皇子面前。
“辛苦你了!”十二皇子放下画笔,端起莲花碗,浅尝了一口。
“殿下客气了,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淑落恭谨的站在一旁,思量了一番,小心谨慎地问道:“梓鸢妹妹,可有消息?”
十二皇子手中的莲花碗不由抖了下,皱眉道:“她马上要与拓跋逸成亲了!”
“她要与陆风成亲?”当十二皇子告诉她,由于莫梓鸢知道瑞亲王与董相国的千金的事后,毅然选择与陆风离开了夏国,而更令她惊讶的是陆风居然是沧浪国的大皇子。
“恩,本殿下出府一趟,晚膳不必等我!”十二皇子说完,放下莲花碗,正欲起身。
淑落抚着小腹犹豫了下,才道:“殿下,路上小心!”
“恩!”十二皇子点点头,大步离开了书房。
淑落自门口收回视线,突然瞥到画案上那张画,定睛一看,是一位绝美的女子,那女子梳着一个飞仙髻,出尘飘逸,纤雅动人,她俏皮地站立在屋顶上,身边是一条五颜六色绚丽的彩虹。
那音容相貌不正是梓鸢妹妹吗?
淑落心跳猛然加速,一只手扶住桌沿,几乎不能站立。
原来,殿下心中的女子竟然是梓鸢。
难怪,殿下会娶我。
沧浪国。
这几日,莫梓鸢奔波于明月宫与嘉兴帝寝宫之间,拓跋逸身强体壮又有武功加持,恢复神速,而嘉兴帝却是江河日下。
莫梓鸢每日都用心伺候缠绵于病榻的嘉兴帝,看着他病情反复,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生怕他会撒手人寰。
“鸢,你随我来!”
刚回到明月宫,拓跋逸便兴冲冲地将她拉着便往外跑。
莫梓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干嘛?拓跋逸!”这老爹都病入膏肓了,这个做儿子的不仅不着急,连去请安伺候都没有。
“随本殿下来就知道了!”拓跋逸重复了一遍,语速极慢,脸上的光芒乍现,唇角闪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莫梓鸢不睬他,怒道:“到底要去哪里?”
拓跋逸回首凝望那个正怒目而视的女子,那张脸蛋也是极美,令人心弦颤动,在阳光之下似是一簇跳跃着的小小的火苗,眸底炽热了几分,“马上你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莫梓鸢刚说完,感觉身子一轻,拓跋逸竟然当众将她抱了起来。
“你动作太慢,还是本殿下带你!”拓跋逸嘴角一扬,莫梓鸢挣扎道:“我自己好手好脚的,放我下来!”
拓跋逸足尖一点,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莫梓鸢感觉坐云霄飞车一样,心脏倏地一跳,心里惧意扩散,赶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惊叫声不断。
待她感觉天地万物恢复正常,才将紧闭的双眸睁开,眼前的一切让她不禁一顿,嘴张的如同一朵绽放的荷花,久久的合不拢。
眼前,入目的是一大片的紫鸢花海,那一朵朵蓝紫色的花,犹如一只只蓝色蝴蝶飞舞于绿叶之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盛开的紫鸢花。
爸爸曾经说她出生的时候紫鸢花开的特别灿烂,故取名为紫鸢,而紫鸢花亦是浪漫国都法国的国花,更添她的神秘色彩,所以,她从小便对紫鸢花有种特殊的情怀。
但是她从未有看到这么美丽的一幕。
“喜欢吗?鸢!”拓跋逸看着她唇边嫣然的笑意,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莫梓鸢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这一片花海,心中一片纯净,紫鸢花的花语除了光明和希望,还有……想念你!
以前给她种了满园紫鸢花的人已经遗落在天涯,说着陪她一起看花开的人早已面目全非,可叹,物是人非事事休。
金鱼,我多么希望这一切皆是一场梦,醒来后,你仍然温柔地对我说:紫鸢花已经开了,本王便带你一起去看。
那该是多么幸福啊!
拓跋逸靠近他,眼中尽是缱绻之意,“鸢,这是我花了一番心血培植的,我只是想告诉你,那日,我对你的承诺,是真心实意!”
“呵呵,我已无法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莫梓鸢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看透世事之气。
拓跋逸凝视她好一会儿,才用着坚定的语调说道:“鸢,你要相信我!”
“狡诈多变的大殿下,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如果我让你放弃皇位之争呢?”莫梓鸢敛去心下的悲怀,宛然一笑。
拓拔逸身形一顿,沉默片刻才缓缓道:“皇位与你,并不冲突!”
莫梓鸢嗤鼻一笑,道:“大殿下曾说过,鱼和熊掌往往不可兼得!”
拓拔逸誓言般的承诺道:“本殿下,鱼和熊掌都要得到!”
一眨眼,已是与拓跋逸成亲的日子。
东方泛白,莫梓鸢早早起身,一个嬷嬷拿着象牙梳子为她细细的打理头发,一边梳着,嘴里还一边念叨着: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
莫梓鸢坐在铜镜前,一身寝衣白如雪,墨色的黑发如瀑布般散在背后,精致绝美的五官宛若堕落凡间的天使。
听着十全嬷嬷的话,心里茫然一片,白发齐眉?要和自己爱的人才算白首到老,举案齐眉,儿孙满地?失去生育的哪里来的儿孙?
心里冷笑了几声,那一身白如雪的衣也镀上了一层冷霜。
这是莫梓鸢第二次穿着凤冠霞帔,第二次乘坐喜轿。
“砰!”
礼炮响起,钟鼓齐鸣。
卯时许,吉时一到。
她被喜娘扶着,脚步深深,一个红绸子递给她,便看见一双金线绣着祥云的皁靴出现在视线内,被一股力量牵引,朝着喜堂而去。
礼乐奏响,一片喜气洋洋,唱礼官高声唱:
“一拜天地!”
“二拜君王!”
“夫妻……”
“我反对!”
唱礼官的‘夫妻’二字才落下,便见偌大的大殿内倏地站出来一个男子,身形高颀挺拔,着一袭玄黑色软缎大氅,那人面色脸色冷沉沉的极是可怕,眸如鹰隼,浑身上下一副高冷清贵的姿态。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几乎是落针可闻。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莫梓鸢的心脏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上来了。
因为那出声的并不是别人,就是瑞亲王。
“瑞亲王千里迢迢光临敝国参与本殿下的婚礼,真是荣幸至极。”拓跋逸一身大红的新郎官的礼服,傲气凌人,俊逸脱尘,脸上始终保持着温润和煦的笑容,迎上那道如冰雪般深邃的眸子。
“大皇子真爱说笑,本王此番前来,是带回属于本王的女人!”瑞亲王拂了一下衣袍,一指正殿上喜帕挑开了一角的女子。
两人的对话刚落,登时四周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这大皇子新娶的大皇子妃竟然是大夏瑞亲王的女人?
“大哥,你怎能抢瑞亲王的女人!”一旁的拓跋乾挑衅地微眯着眼,轻松的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莫梓鸢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想不到他会来抢亲。
这事,她真从未想过,他能干的出来。
堂堂王爷,竟然来他国抢新娘。
如是想着,拓跋逸将她勾入怀中,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她是本殿下的女人,瑞亲王想女人都想到沧浪国来了?难道你们大夏连个女人都没有了吗?”
“陛下!”
正当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瑞亲王的身上之时,却突然听到殿内太监尖细惊恐的嗓音。
当众人移目望去之后,龙座上的嘉兴帝口吐白沫,双眼发直,全身不住的颤抖。
“快,送父皇进内殿!”拓跋乾率先反应过来,以太子之尊下令道。
顿时,喜堂乱作一团,婚礼因为嘉兴帝的昏迷而被迫暂停。
拓跋逸与瑞亲王仍在对持,两人皆不动声色,只是相互对望。
半晌之后,嘉兴帝身边的太监出来传令:“皇上宣大皇子妃觐见。”
莫梓鸢微微一窒,随即跟了太监进了内殿而去。
龙榻上,嘉兴帝微微睁眼,眼神迷离涣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由嘴角溢出。
莫梓鸢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大叔……”
嘉兴帝若无其事轻扬嘴角,眼中流露出的忧伤一闪而过,不易捉摸,“梓鸢丫头……你来了……真是对不起了,大叔在这个时候……”
莫梓鸢摇摇头,奔至榻前,声音有些哽咽道:“大叔,你觉得怎么样?”
嘉兴帝只是摇头轻笑。
本欲唤太医前来,嘉兴帝却阻止她道:“别!梓鸢丫头,上次大叔给你讲的故事,其实还未讲完!”
紧紧敛起眉头,莫梓鸢急道:“大叔,你现在这样,应该要太医再来诊治,等您病好了,再给我讲故事,可好?”
“梓鸢丫头,你过来。”嘉兴帝朝他招手。
莫梓鸢靠近了一些,明眸微动,朱唇轻启,“大叔…… ”
指了指右手边,嘉兴帝喘息艰难,缓缓道:“将那边那个檀木盒子拿来,打开。”
莫梓鸢狐疑的轻轻打开那个盒子,有颗黑色的药丸静静地躺着。
“那是你的解药!”
莫梓鸢不疑有他,将药丸服下。
嘉兴帝见她眼底的信任,老脸上便欢娱了几分,原本惨白的面色有了一丝血色,“梓鸢丫头,谢谢你的信任,很难得。”
“大叔,你是好人,是我该感谢你才对!”
嘉兴帝呵呵一笑,“好人?丫头,你是不知道,朕这手上染过的鲜血,多的常年会梦到有冤魂来索命,朕怕,死后下了地狱,便……”
“皇上大叔,你会长命百岁的!”莫梓鸢打断他未说出的话。
“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其实那个故事,我只想说与你听,看到你,我就感觉看到大叔的女儿一样。”
嘉兴帝目光幽暗深远,望了望窗外的苍穹。
上次说的皇子的故事,大叔只说了上半部分,那是因为我想让他停留在那最美好的时光。
可惜,世间往往皆不能如人所愿。
“咳咳咳…。”
急速的咳喘响起,嘉兴帝极力平复后,继续说着。
皇子与那妻子生活了美好的六年。
在第七年,皇子的母亲回来了,她请求皇子回去争夺天下,皇子婉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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