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所谓（1/2）

凯旋怔怔的看琉璃泪伸展开手臂，一副收敛情绪的样子，在夜光之下有一种悠然的美好，还是这么美。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当年初见对着他和自己纯纯地笑的女孩，美得不可方物，尽管没上任何的妆，就连衣饰也是单调的水蓝色连衣裙，简单得不得了，却那么深深映在脑海里，永远忘不掉的美，辉映着穿过树叶间隙的阳光，将她破碎的笑容拼成一张俏丽的剪影。

破碎过。

人们的年少总是可以说是极致，多么青春，多么清纯，那样美好，那样干净，如此伤痛，如此平静。

大约只要经历过青春的人，都可以说自己有过伤痛，留着伤痕，而对于琉璃泪，上帝之眼和凯旋，就是伤疤未愈的记忆深埋在心里再次苏根，抽芽，拔枝，然后再破碎的曾经即将拼凑成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时，无限循环地切割剥离粉碎。

更何况言，他们谁也没有放过对方放过自己，这样一直一直纠缠下去。

就像是没有陪伴的早熟小孩做了噩梦后一直妄想以理智告诉自己那些不存在，却又不由自主地龟缩进小小的专属空间里逃避着，明明提醒着自己睡去便好又在闭上眼时与所想逃离的相遇，在对小孩子来说特别漫长的夜晚时光这样子生生地折磨自己，每日每夜，没日没夜。

明明多愚蠢，但是就像诅咒一样，想摆脱，其实也是摆脱不了的。

不同于做梦，此障于心；相思于做梦，彼源于心。

大约人生中都会遇到这么一个初恋，不论最后结果与否，都是要永远镌刻在心的。

或许就是因为是初恋，所以才不敢相信，会属于自己吗？大概就是因为非初恋，所以才愿意理解，不属于自己吗？

但是，再怎么解释，都是怕了，不是吗？

凯旋眼神沉了下去，为什么，总是犹豫呢？

不过罢，点穿了，该放了。

凯旋想着嗓子有点喑哑，开口时声音都是抖的：“泪，我······”

琉璃泪笑着转头看他，眸光在夜色中很是明亮，但凯旋知道，那里面没有对他的期待，即使有过，即使有爱着那个他，现在懂得理由的他也配不上了。

确实，配不上。

这个畏手畏脚的他。

很顾虑。

也很愚蠢。

很傻。

却很真实。

泪再美好，也不隶属这个现实，她不属于现在，他知道。

“吭，泪，我懂了。”凯旋低下头不看她，有点想哭，他多想拿得起放得下，但怎么可能拿得起放得下，做不到的，从过去那个小小的爱笑的女孩爱到曾经那个懵懂初稚的女生，从昨日那个受伤折翼却努力待放的花骨朵儿陪伴到如今涅槃重生的浴火凤凰，他爱了10年，等了9年，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泪，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的。”

琉璃泪的回头很决绝，发在空中甩了一道无情的弧度，却有什么反光的东西在灯亮下从脸上砸下。

只是开喉很冷静，不同于凯旋的脆弱，不抖也不颤，有点冰，很倔，很绝：“止，你老是说我给你取代号叫‘起止’是想你发乎情，止于礼，可我每次的否决，你也不过是想我连这点机会都不给你吧。如你所愿。”我总是给你机会的，你没有珍惜罢。如今却真的希望你起于我止于我，而不是从我起从我止了。

你那么爱我，我岂会不知。但是我愿予，你可曾懂得？

情深缘浅，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