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念非幻（1/2）

有没有想过，某一天，你忽然消失在世界上？

就像记忆里熟悉的脸庞，突然被抹去痕迹……

就像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影子……

就像是，你从未有过的青春幻觉，从未触摸过的幸福岁月……

他之于离歌，也许忘记就是最好的选择？楚灵均长叹一口气，决定还是不要赖在床上乱想了。

他起床来到卫生间，今天是星期一，于其他大多数人而言，也不过是个寻常上学上班的日子罢了，就像许许多多的日子一样。所谓普通人的生活，就应该这样平平淡淡每一天不是么？直至死亡张开双翼，嘲笑世人对未知的无知……楚灵均看着镜子试着笑了下，表情还是显得有些僵硬，是那种连他自己都会讨厌的造作。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就变得不太会笑了呢？从离歌消失的那天起？不，他不能再想她了，不能再让她肆意在大脑中挥之不去。楚灵均提醒自己，从今天开始，哪怕只有一分钟、一小时，他也要学着忘记，学着回到从前的自己，那个和煦阳光般的温润少年。

今天注定是新的一天。

楚灵均打开淋浴蓬头，水柱倾泻而下，他闭上眼睛。脸上分不清泪还是水在流淌，最后一次，就让他再想念最后一次吧……如果她没有消失就好了……如果悲伤能简单冲刷掉就好了……如果心不那么痛就好了……但凡事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除接受之外根本无法改变……难道心底那份痛苦，正来源于他自己无法接受离歌的消失吗？

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失踪，楚灵均知道自己无法接受的，其实不是离歌消失本身，而是离歌消失的方式，太过荒诞不经。由于从小的家庭环境，楚灵均不是无神论，也曾鄙视过那些只相信科学的人。他是相信鬼神的，也相信人眼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看不见的东西不等于不存在。可是，正当脱离现实掌控难以解释的事，发生在自己生活中的时候，他心里还是震惊了吧？

“咔哒！”浴帘外突然一声异响，楚灵均睁开眼睛。可能是有什么东西，从架子上掉下来了吧？他这样想着。

“呃啊啊——”

楚灵均一惊，刚才的怪声，好像是女人低哑的嘶吼？可这里只有他一人，哪来的女人？难道是最近受离歌事件的影响，打击太大又整天胡思乱想，终于出现幻听了？看来，他真得去心理医生那里报道了。楚灵均摇了摇头，无奈地拿起蓬头，准备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

“嘭！”重物落地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近距离重重摔在地板上。

楚灵均拿着蓬头的手一抖，无名火也涌了上来，外面到底什么鬼？他唰地拉开浴帘——卫生间里一切如常，瓷砖地板干干净净，架子上的东西也都好好安放在那里。

果然是幻听啊……楚灵均有点泄气，觉得自己是不太正常了，但无论如何，改变就从今天开始吧！他重新拉上浴帘，转过去冲刷自己。闭上眼睛，水珠打在脸上，很温暖，浓稠，却也有点黏黏的？黏？楚灵均连忙睁开双眼——血水正不停从淋浴蓬头冲刷出来，瓷砖、浴帘、地板等等周围的一切都被鲜血染红了，他自己也沐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