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泼皮无赖 上（1/2）

<div id="book_text_content">

次日，快接近晌午的时候，京兆府的门前破天荒地乌泱泱聚集了不少人，每个人脸上都神态不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应该又出了什么乱子，不然这些平头百姓是怎么也不愿意到京兆府的门前来。

他们在背地里都有一首打油诗：京兆府尹为银子，什么事不敢做，穷苦的人家若想活，最好不要到官府。

戴鹿今日上早朝时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在昭和殿皇上照例问话时，特意多问了几句最近京兆府有没有接到什么新的案子。新案子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自己一直把那件人命案子给压着，没有上报刑部，于情于理自己都是玩忽职守，若是被查出来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现如今只能想办法快点让吕平找到一个替死鬼签字画押才是。

“大人，外面的百姓说要大人出去。”一个衙役走了进来冲戴鹿恭敬地说道。

“让他们去闹，左不过是说些闲话罢了。他们看热闹，爱看就看，真会有人傻得站出来帮那人主持什么公道。”戴鹿讥讽地说道，顺便喝了口茶，看上去好不悠闲。

里面是轻松惬意、安静祥和，外面就大不一样了，乱糟糟的。黄四德坐在地上，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不少人，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大张纸，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写着“为母伸冤”四个大字。黄四德是从打鸣后，天刚蒙蒙亮时就坐在这里的。看门的人看见他，上去赶他走，黄四德就扯着嗓子喊叫官府欺负老百姓了，还有没有王法了！他喊得挺大声，有过往的路人看见了，都纷纷侧目，对那看门人投来鄙夷的目光。看门人很委屈，他只是个看门的，连衙役也算不上，和官府没半毛钱关系，却因为站在京兆府门外，就被当作了那里头的一分子。他耷拉着脑袋，不再理会黄四德。

黄四德继续在喊，只是内容换了个花样，他用他的大嗓门喊道：“为母伸冤，我娘惨死，官府不管不顾，这还有王法吗？还有王法吗？”他的喊声毫无生气，甚至听不出伤心之感，但是听的人只注意到了他喊的内容，母亲惨死，官府不管不顾。这句话引起了多少普通老百姓的共鸣啊，他们也都或多或少吃过戴鹿的哑巴亏，有多少没罪的人下了大狱，有多少有罪的人还在醉生梦死；有多少老实的庄稼汉没了祖祖辈辈的田地，又有多少的黑暗隐匿在这太平时代。

有好奇的人问黄四德为什么要用红颜料写字，黄四德啐他一口，没好气地告诉他也告诉所有人，这是血书，是他的一腔愤慨。大家都笑，黄四德的德性可不愤慨，一点也不。

我是在吃午膳时才得知黄四德去京兆府门前闹事，襄儿给我夹菜时，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又不见了。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我现在越来越猜不透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了。昨日午膳回来之后，她也和平常一般问了两句，可是我总感觉怪怪的。

我该信她吗？襄儿可是当初我自己亲自选的人啊，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走了眼，还是一开始就是我的一厢情愿。

襄儿颇为担忧地说道：“五小姐，等一下你去京兆府时，可得好好注意点。那个黄四德可不是什么好人。”她说得情真意切，令外人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