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1/2）

指隙穿过的鲜血映照着你的背影，衬托出我微凉的心。

———爱圣萤

北是个孤独的吸血鬼，他总是一个人看着天空发愣，手里握着一块硬币。偶然听他说过，那是爱小姐送给他的。

怪不得他如此珍视……

他总让我唱歌给他听。他说，爱小姐也喜欢唱歌，她唱得很好听。可能因为他深爱着爱小姐的关系，不论我做得再好，他都不会开心。

难得的欢笑也是因为提起了爱小姐。

“嗜梦者！我们去人类世界吧！”那天他忽然叫我出来，“血咒练得怎么样了？”他的眼里满是冰冷。我猜，他只会对爱小姐展现柔情吧……

“抱歉……主人……解法还没有练习过。”“不用练习了！反正我也没打算给他解开。”他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告诉我，人类世界只有一个人能让我的眼睛变成紫色，只有拥有紫色的眼瞳，才能成功蛊惑烈罗。

为什么你一定要报仇呢……可我不敢这样问他，我怕他讨厌我。虽然他不可能喜欢我，但……我不想他讨厌我……

“记住，烈罗只会喜欢爱。”说着，他把拳头攥得很紧，“你得模仿爱，了解爱。还有，你必须学会爱的笑，像你这样僵硬，烈罗是不会动心的。”他托起我的下巴，勾出一抹邪魅的笑。

“是……主人。”

他给我讲了关于爱小姐的好多事，讲爱小姐的时候，他的眸子好像被点亮了一样，嘴角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灿然的笑。

爱小姐真是幸福，有北这样的人深爱她……我呢？只要北能多对我笑，多因我而笑，我就觉得幸福无比。

那天，他给我讲了很多，比之前所有日子里说的话都多。“好了，你试着笑一下。”他微笑着。这是……为我而笑的吧……我勾出一抹笑。

“果然……只有烈罗和爱，才能拥有那种邪恶却纯真的笑。”他收起笑容，勾起我的下巴，“叫一声‘北’。”

他的眼神，我可以当作是深情地凝望吗……“北……”我望着他，喊出我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喊了千百遍的那个称谓。

他望着我，脸一点点靠近。他的眸是如此深情，或许他把我当作爱小姐了吧……

“主……主人……”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望着他。他停住了动作，凝视着我。至少，有这一刻的专注……虽然，还是因为爱小姐。

“你还没学会脸红吧？”他问我。“脸红……是什么……”他坐直，让我坐下。他说，“脸红，可以是害羞，也可以是惭愧。当然，主要是缺氧。爱总会脸红，很可爱。”

“缺氧？可爱小姐不是纯血统的吸血鬼么……怎么会缺氧？”我望着他。他若有所思。“啊……这样一来……爱不就是……人类？或者……猎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啊……烈罗……我好像抓到了，你的把柄了呢！”

“嗜梦者，你这倒是提醒了我。”他微笑着，“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明白呢……”他笑着。“您大概是被爱充昏了头脑吧……”

“嗯？”他怒视着我，眼睛变得血红。“对不起……主人……”我急忙跪下。他勾手示意我过去。我小心地靠近，跪在他面前。

他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下来。我愣住了，他一直吻着我，我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他慢慢松开我，注视着我。“这样也不会脸红……这么说来，爱是人类……”

他喃喃自语，站起来，“这样的话，雷女士为什么要保护爱？既然保护她，又为什么把她送到烈罗那个恶魔手里？啊……爱！要是我和你一样能读出别人的心声就好了……”

我呆在那里，感觉脸好烫……

“嗜梦者……你是……脸红了？可是……为什么？”他望着我，“呃？不、不知道……”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很烫。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呢？快想想……为什么会脸红？”他钳住我的手。“就是……感觉脸……烫烫的……”我不敢抬眼望他。

“你是不是动心了？”他突然松开我，直视着的。他的眼神冰冷恐怖。“你不可以喜欢我，知道吗！”他再次抓住我的手，托起我的脸让我也直视他。我小心地点了点头，他消失不见了。

来到人类世界，北先找了一所高中，在这里，我遇到她了。她和我很像，或者说我很像她。她有紫色的眼瞳。

“你好，我是宇溦晴，学生会的，有什么困难可以……”“没有。”既然是猎物，就没必要培养感情。

北把我叫去树林，她不识相地跟在后面。

“嗜梦者，看来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是的，翦帝。”我点了点头。“只要吸了她的血，你和爱圣尔就一模一样了。就算是捷帝也认不出来。”

我勾出一抹笑，和北一起隐身。她很聪明。她回头，我迅速把脸埋进她的脖子，北给她施了幻术，我可以放心享用。

“小沫，你害怕吗……”我紧了紧拉着的小手。

“姐姐，这是哪？我想回家……”小女孩紫色的眼瞳充满未知。我不说话，望着她。

“明天就是狂欢了，我们都要死了……”一个女生扶着发青的墙，望着遥远的天空。心中闪现莫名的伤感。

小女孩非要让我给她唱歌，可我没唱完她就睡着了：

“指间摩挲，时光如水，三千行泪。

泪掩的悲，伤还是痛，七点血光。

破茧成殇，你在何方，血液微凉……”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影逆光站在那儿，我很奇怪但更多的是害怕。“你……”他指着我。突然被无形的力量带到他面前。“跟我走……”

他径自离开。我哭了，“告诉小沫……我去了天堂……我会等她的……叫她去的时候别乱跑……别再迷路了……”我跟了上去……

眼前这一幕幕……眼睛好痛……我望向北，他正站在我身后，逆光的他像极了刚浴血重生的路西法……这个身影和刚才脑子闪现的画面中那个身影重合……

血腥味十分浓郁。我站起来，他一动不动，好像被定住了。“主人……”

他眨了一下眼。“呃……咳……”宇溦晴醒了，她望着我，“姐姐……”她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一滴血从她眼里溢出。她的脸和刚才画面中的小女孩重合……

眼睛好痛！我跪倒在地。“记住我说的……”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被他抱起，飞走了。

“主人……她是谁？”我望着他。他把手递给我。“吸吧……”他望着我。“我是谁……”

在他的怀里我睡下了，依稀记得我吸了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