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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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笛声按照赵城给的地址往前开，要上高架，是前往市区的路。这个时间，路上车辆屈指可数，没了顾忌，她踩油门，将车开的很快。

唐棠尖叫一声，表示自己很爽。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三毕业的时候，当天晚上偷偷开了家里的车出来，在山路上比赛。现在想想，那时候也是胆大，如果现在让我再来，我是不敢了。”唐棠一派放松。

阮笛声想起来了，些微怅惘之后想起来，那回忆不止是属于她们两个的。

关于那天晚上的疯狂，她最深的印象不是她们突破极限出来赛车，而是她们最后爬上山顶，互相拥抱着等待日出。

记忆里那个女孩子娇小玲珑，说话软软濡濡的，拥抱着自己，附在耳边说悄悄话：“声声，你好厉害呀，有时候我特别特别羡慕你。”

彼时她考上了麻省，所有人都歆羡，阮笛声自己却泪流满面。“我不想去啊不想去。”

“嘿，别难过嘛。”她像是一块方糖，“我们会再见面的，我听说……听说程大哥也在美国对不对，你们很熟的呀，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别一个人死扛听见没有。”

“嗯嗯嗯……”

日出缓缓从山头爬起，光亮照在两个女孩子细腻的脸上，柔和平静。她们张大了嘴惊艳，去推唐棠，却发现她早已歪倒在一边睡着了。

拍手大笑。

那是最纯粹干净的时光，不容置疑。

还记得她淡淡甜甜的嗓音，带着请求：“声声，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你、你到了美国……不要爱上程大哥好不好……

年少时的少女顾虑，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我喊他哥哥，怎么可能爱上他！”当时她不可思议。

“我怕嘛，你知道我暗恋他，而且……他太优秀了……”

“声声！！！”唐棠尖叫的声音唤回了阮笛声神游的思绪。

阮笛声整个人一抖，下意识猛的踩下刹车。

整个人前倾，被安全带一勒，回神。

车子再往前十厘米，就要撞破隔离带坠入河中。

唐棠简直要哭了，后怕：“你开车在想什么呀？”

阮笛声亦是丢了神，手在发软，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棠看她这状态，将她拉下车死活不让她继续开了。“要出了事，连人带车的，都贵重着呢，让你家程庭深找谁赔去？”

阮笛声浑身虚脱坐在副驾驶，调整呼吸，单手捂住额头。

要说对不起的，还是不受控制的爱上了。

若非唐棠忽然不经意提及，这些过往尘事，阮笛声已经抛在耳后忘记了。

这些年关于彼此，都已杳无音信。

两年前她收到过一封信，信封上是她一如既往娟秀的字体，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住址信息，唯独寄信人的地址处只填了一个国度。

信里没有纸张，只有一朵已经干枯了的，被压扁的，栀子花的标本。

闻得见淡淡清香。

她们在栀子花开时分道扬镳，再也未见。

记忆里，她是那个穿着宽松衬衣抱着书本走在黄昏时的校道上，带着微笑朝刚刚上完体育课的自己走来，一起结伴去食堂吃饭的好友。

这一招使得极狠，她让阮笛声一直无法彻底安心，在遥远处时时刻刻鞭挞着她的自私。

“我想到她了。”阮笛声说。

正在开车的唐棠亦是一顿。

年少时谁没两个挚友陪在身边，只是她们如今没能把酒话桑麻，过年时也不说一句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