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梅子的遗愿(1/2)
梅子的老伴裁缝,一年前,肝上长了个东西,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是没能挽回他的生命,裁缝走了,留下了梅子一个人,梅子时常感觉很孤独,在加上年岁大了,那种孤独感,是翻了倍的,还好的是,女儿佳丽和女婿山子,隔三差五的来家里照顾她,山子曾经提出,把梅子接回沙峪村,与他们共同生活,可梅子不愿意,她说,人老了,事多,会给孩子们添麻烦,其实,梅子不愿意会沙峪村的原因,还是她忘不了当年她和大虎的事,尽管这件事过去了几十年。
裁缝去世的消息,还是山子告诉大虎的,回到家里,大虎把梅子丈夫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兰珍,兰珍表示,应该抽出时间,去趟梅子的家,两个人商定,利用晚上的时间去,为了找到梅子的家,大虎让山子带路,几个小时的夜路,终于来到了梅子的家,上次和梅子见面,还是在山子的婚礼上,没想到这次来,裁缝却已经走了。
当梅子看到,大虎和兰珍来家的时候,也不知是笑还是哭,算是喜极而泣吧,看梅子如此激动,兰珍走过去,拉着梅子的手说道:
“要不是大虎抽不开身,我们早该来看你了,这不,听说了裁缝的事情,大虎在家坐不住了,一定要来看看你,梅子,我都听说了,为了给裁缝治病,你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我和大虎商量了,你还是听山子的,回沙峪村女儿家生活,这样的话,我们老几个还能经常在一起,遇到事情,还能相互照应。”
“兰珍,我是谢谢你和大虎了,你们的情,我领了,沙峪村我是不想回了,也不完全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你想啊,人家山子那边,还有父母,还有孩子,我一个丈母娘,去人家生活,算是怎一回事呀?”梅子说。
“妈,我父亲不在家,我们小的时候,母亲拉扯着我们几个,忙忙碌碌的也就过来了,眼下我们都成家了,我母亲一个人过的也孤单,她早就盼着您过去,跟她就个伴,您要是搬过去了,我和佳丽也就放心了,妈,您不能再固执了,听人劝,吃饱饭。”山子说。
“你看,山子多懂事呀,要我说,今天你就跟我们走。”兰珍说。
“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说走就走,我还得收拾收拾。”梅子说。
“这么说,妈您答应了?太好了,佳丽知道了,不定多高兴那。”
在兰珍和山子的劝导下,梅子终于答应,搬到沙峪村生活。
听说梅子回来了,村里人都来看望,聊天中,自然谈到了过往,谈到了大虎,梅子担心被误会,她告诉乡亲,这次她能够回来,多亏了兰珍,是兰珍的话,让她做出了回来的决定,山子的母亲,早就把梅子的房准备出来了,她对梅子说,有她俩作伴,孩子们可以放心的干自己的事,看到山子妈和乡亲的热情,梅子彻底打消了顾虑,她的脸上也有了久违的笑容。
梅子回家的消息,也惊动了她的侄子韩有才,论亲戚,梅子是韩有才的姑姑不假,可是,自打梅子离开沙峪村以后,这个亲戚基本不走动,在梅子的心里,有一道坎过不去,那就是当年她的哥哥韩三,对大虎哥几个做的孽,导致她被迫离开大虎,嫁给裁缝,她发过誓,再也不愿看见韩三,而韩三从那件事以后,也带着老婆儿子,离开了沙峪村,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听说梅子姑姑,回到沙峪村生活,这让韩有才接受不了。
他回到家里,把姑姑回沙峪村生活的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听了连连叹气,他说:
“梅子简直疯了,她忘记了,要不是老金家步步紧逼,当年她怎么会离开沙峪村,不报仇也就算了,临了临了,还回到金家生活,这让老金家人怎么看咱们老韩家,真是没气没囊,气死我了。”
“爸,您离开沙峪村,不也是老金家逼迫的吗?我看这老金家是诚心跟咱们过不去,尤其是大虎。”韩有才说。
“有些话,我一直没跟你说,当年你梅子姑姑,就是爱上了大虎,可老金家坚决反对,最后,大虎也站在老金家一边,跟你姑姑提出了分手,你姑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选择嫁给裁缝,要我说,大虎和老金家的人,没有好东西。”
韩三故意编造谎言,灌输给韩有才,韩有才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他告诉父亲,只要他在沙峪村当副队长一天,他就会让大虎和老金家不得安生。
梅子早上起来,觉得精神不错,想去四周走走,她离开家几十年,对沙峪村的一草一木,还是念念不忘,她的步子走的很慢,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角落,就在她全神贯注的观察风景的时候,与迎面走来的韩有才撞上了,十几年不见的姑姑,站在自己面前,韩有才没认出,姑姑却先认出了他,因为,在韩有才五岁之前,是姑姑把他带大的,虽然他长高了,虽然成人了,可在姑姑的脑海里,他就是他,流着韩家血脉的侄子。
梅子喊了一声,黑蛋,这个名字,唤起了韩有才儿时的记忆,他的小名就叫黑蛋,他记得,在他有点记忆的时候,还问过姑姑,为什么叫他黑蛋,姑姑说,他妈生下他的时候,全身黑黢黢的,奶奶就说,叫黑蛋吧,皮实,想到这里,他停止了脚步,叫了一声,姑姑,两个人找了块石头,做了下来,他问姑姑,怎么想起回沙峪村,回老金家生活?姑姑把回家的缘由,告诉了他,本想听到安慰的话,没想到,侄子的话,让梅子无话可说。
韩有才跟姑姑说,她若是老韩家的人,就应该分清好赖,是老金家逼得她嫁给裁缝,还是老金家的人,逼得他家漂泊在外,如今,姑姑却不计前嫌,搬进了老金家居住,这叫什么?这叫好了伤疤忘了疼,这让老韩家没颜面,他还说,要想让他在沙峪村,挺起腰杆做人,姑姑必须离开沙峪村,回到裁缝的家。
韩有才的一番话,把梅子说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完全是颠倒黑白的乱说,她认为,这一切源头,都是韩三造成的,她有必要跟侄子,把当年的事实说清楚,免得韩有才跟老金家继续作对,她让韩有才冷静,听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梅子的讲述,韩有才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着姑姑说道:
“从小到大,我听到的都是,老金家把我家逼迫走的,老金家害得父母,有家不能回,老金家害得姑姑,嫁给了裁缝,难道是我的父亲,在故意捏造事实?打死我也不相信,父亲是我最亲的人,他不可能故意编造这样的谎言,欺骗他的儿子,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了,你还念着跟大虎的情,你还在为他开脱,这么跟你说吧,在这个世上,我只相信父母的话,你要是心里有我这个侄子,心里还有韩家,你就会裁缝家吧。”
韩有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是走了,可把梅子气的够呛,好端端的孩子,交到韩三手里十几年,竟变成了这副模样,梅子没有心思在欣赏风景,回到了山子家,正赶上兰珍来家串门,她问兰珍,韩有才回到沙峪村,都做了什么?兰珍告诉他,一脸的杀气,好像回来是为了报仇似的,先是把大虎定为闲散人员,不让大虎再干木匠,去大田队干活,接着就说大虎毁坏秧苗,还把材料交到了上面,上面还派人来调查,最后,扣了大虎两天的工分,算是了事。
兰珍说,韩有才总是事事针对大虎,有的时候,她都忍不住了,想找韩有才理论,可都被大虎拦下了,他说,韩有才是副队长,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都这把年纪了,应该看得开了,话是这样说,她却经常看见大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他也是想不通,韩有才为什么会这样。
梅子告诉兰珍,韩有才之所以这样,是她的哥哥韩三的功劳,他从小到大,给韩有才灌输的,都是歪曲事实的东西,让韩有才以为,他家之所以漂泊在外,全都是老金家,全都是大虎逼迫的,她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了侄子,可韩三对儿子的影响,根深蒂固,他完全相信父亲的话,而对她的解释,听不进去,反而说,她站在老金家,站在大虎一边。
听了梅子的话,兰珍明白了,她之前的分析是对的,韩有才这次回来,是找老金家,找大虎算账的,这就不难解释,他回来以后,发生了那么多对大虎不利的事情。
韩有才回到家里,把碰到姑姑以及姑姑的言论,告诉了父亲,父亲担心儿子受到姑姑的影响,他对儿子说,姑姑这样做,很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失望,都到了有家不能回的地步,她居然还站在大虎一边,他要儿子,不受任何人的干扰,他期望儿子能够带着他,荣归故里,都到这个时候了,韩三还不知进退,要儿子在错误的路上走下去,着实可怕。
自打那次见了侄子以后,梅子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她觉得,哥哥也就那样了,不好挽救了,可侄子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如果被哥哥的谎话洗了脑,侄子早晚得步哥哥的后尘,这是梅子不愿意看到的,侄子对她的态度,她可以不计较,但毕竟侄子身上,流着老韩家的血,她有责任和义务,要拨乱反正,让侄子知道事实,不要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
想到这里,梅子告诉玉儿,她要去趟哥哥家,玉儿听了,坚决不同意,她说,哥哥离开沙峪村已经多年,对妹妹从来不闻不问,为什么要去见他,梅子说,他可以对我无情,可他不该误导儿子,跟老金家对着干,跟大虎对着干,如今,侄子的表现,正是哥哥教育的结果,如果在她有生之年,不做努力的话,到了离开世界的时候,她会后悔的。
梅子还告诉玉儿,这件事,她只想偷偷的进行,不想让大虎知道,以她对大虎的了解,他肯定不愿她去碰钉子,梅子坚决的态度,让玉儿松口了,一大早,梅子就离开了沙峪村,赶往哥哥居住的村子,快到中午的时候,梅子找到了哥哥的家,兄妹俩的多年不见,并没有出现激动的场面,反而是嫂子,给梅子搬了凳子,哥哥韩三对梅子不冷不热的态度,早在梅子的预料之中,这些她不介意,她来的目的,是要跟哥哥好好谈谈侄子的事情。
见兄妹两个见面的气氛,极不融洽,梅子的嫂子,退出了房间,留下兄妹俩,见没了外人,哥哥的怒气开始发作:
“我说,你还知不知道,你是韩家的姑奶奶?”
“我当然知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主动来家看你。”梅子说。
“那好,既然你承认你是韩家的姑奶奶,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搬到金昌元家住?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你不是不知道,老金家和老韩家的恩怨,我看你就是诚心的要咱们老韩家难堪。”韩三说。
“山子是我的女婿,我搬到女儿家,有什么不对吗?还有,当年金、韩两家的恩怨,是怎么形成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要不是你先对老金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有后来的,金、韩两家的恩怨一说吗?”梅子说。
“都到现在了,你还在帮着老金家说话,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让人失望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为了侄子,我才懒得大老远的,来这跟你掰赤这些。”梅子说。
“这关有才什么事?有才现在是沙峪村的副队长,我还指望他带我,杀回沙峪村,光宗耀祖那。”韩三说。
“说到这些,我就担心,你说,你都跟有才灌输了什么,让他对老金家,对大虎,有那么深的仇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了他。”梅子说。
“有才是我儿子,怎么教育他,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要他记住,这么多年,我们有家不能回,这笔账就要记在老金家,记在大虎的头上。”韩三说。
“如果你说给儿子的是事实,我能理解,可是,你告诉有才的,全是谎言和欺骗,你在他身上,种下的是仇恨的种子,照这样下去,他会出事,会出大事的,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要为你的谎言和欺骗,付出代价?”梅子说。
“合着你今天来,是来跟我算账的,那我也明确的告诉你,管好你自己吧,我早就不把你当老韩家的人了。”韩三说。
屋里,兄妹两个的吵吵声,把嫂子吵了进来,她劝韩三,梅子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让梅子把话说完,哪知,嫂子的话一出口,就被韩三骂了出去,本来还对哥哥抱有一丝希望的萌梅子,算是对哥哥失望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哥哥家。
回到家里的梅子,蒙着被子就哭,玉儿赶紧过来安慰,梅子告诉玉儿,她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哥哥不但没有学会反思,反而还变本加厉了,她对哥哥不抱有希望了,想到侄子,她也感到无能为力。
梅子去哥哥家的事情,还是被大虎知道了,他和兰珍也过来劝慰,看见梅子为哥哥不能悔悟而伤心,大虎告诉梅子,这件事情她已经尽力了,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韩三也有想明白的一天,梅子说,只怕她等不到那天了,兰珍劝她说,好日子才刚开始,不要总是说丧气话,她们老姐几个,还得好好相处,把晚年打理好,看到这么多人关心自己,梅子也想开了,她听大虎的,把这个疑难的问题交给时间。
韩有才回到家里,韩三把姑姑来家理论的事情说了,当然,为了点燃儿子复仇的火,他免不了要添油加醋一番,本来儿子对姑姑回老金家安度晚年,就心存不满,再加上父亲的蛊惑,他没有在家停留,跑回了沙峪村,他直奔了姑姑的住处,一进门,就对梅子说了很多不着调的话,玉儿出来阻止,也被他奚落了一通,这下可把梅子气坏了,原本是想挽救侄子,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还被侄子气了一通。
这一气一急,梅子病倒了,他躺在炕上就是想不通,同是一母所生,为什么哥哥是没有底线的人,都到了这把年纪,居然意识不到,是他把亲生的儿子,往悬崖边上推,梅子钻进了死胡同,整日以泪洗面,家人的劝说,表面上接受,心里却过不去这道坎。
就在这个时候,大虎的身体也开始出现状况,手关节和膝关节,肿大、弯曲、变形,严重的时候,连碗都端不了,坐下就更困难了,大虎清楚,这与他十三岁开始,进行超强度的木活,有很大关系,疼痛难忍的时候,他就喝一杯热白酒,来缓解疼痛,后来,热白酒也不管用了,他只得在家里养病。
养病期间,他想起了几年前,封存在杂物间的木工工具,当他拖着伤痛的身体,打开工具箱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工具箱里的工具,已经锈迹斑斑了,就是韩有才和李有亮的一个决定,让他赌气把工具封存起来,才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大虎愧疚难当,几十年来,他就是靠着它们,来养家糊口,而他却没有很好的善待它们,他眼含泪水,把它们从箱子里,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用沾了油的抹布,一点点的擦拭,经过擦拭的工具,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个个闪闪发光,他的心里,多了几分宽慰。
想到自己的身体,和几十年来积累的手艺,大虎不忍心就这么放弃,他想把这些传下去,他先想到了俩个儿子,于是,他吃罢晚饭以后,向俩个儿子,表明了想法:
“我老了,身体顶不住了,我想在有生之年,把几十年积攒的手艺传给你们,也算给我的这些‘老伙计’,找个新的家。”
“爸,我可先跟您声明,我是肯定不会学的,说好听的,您那叫手艺,说不好听的,您那就是受罪的差事,我可不愿意一辈子跟哑巴木头打交道,我弟弟要是愿意跟您学,您就传给弟弟吧!”大儿子震英,表明了态度。
“合着你不想跟木头打一辈子交道,我就想了?还是那句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靠傻卖力气吃饭呀!”小儿子震雄,也表明了态度。
“照你们哥俩的意思,就是不想学这手艺了?”大虎追问了一句。
“反正我是不学。”大儿子震英一副不屑的态度。
“震雄,别跟你哥学,还是听你爸爸的,把木匠的手艺学到手,将来肯定能用得上。”母亲兰珍劝道。
“您别劝我!我跟我哥态度一样,肯定是不学。”震雄仍旧态度决绝。
“你们口口声声说,瞧不起木匠手艺,可是,你们个个都是靠这个手艺,才活到今天的,你们也大了,道理应该都懂,我不想跟你们较真,学与不学,那是你们的自由,可是,作为父亲,我还是得劝你们,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天上不可能掉馅饼,总这么眼高手低的耗下去,你们的人生,早晚毁在你们自己手里。”大虎说。
“震雄,我告诉你,谁嫌弃木匠都可以,唯独你不行,你知道吗?在你四岁那年,得了急性大脑炎,为了给你治病,你爸跟村里借了钱,把咱家的房子都抵押了,在还款的那两年,你爸爸就是背着工具箱,挨家挨户的揽活,累的差点吐了血,才还清了生产队的欠款,你刚才说,木匠就是傻卖力气,你这话,多伤爸爸的心呀,没有傻卖力气,能有你的今天吗?”兰珍把陈年旧事翻出来,试图说服小儿子。
“要我说,当初你们就不应该救我,现在倒好,活的跟三孙子似的。”震雄是混到家了。
“够了,都给我滚出去!”大虎不想再听儿子说下去。
即使听见了两个儿子的言论,大虎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才几年的工夫,俩个儿子变得如此这般的不可理喻,他也在反思,‘子不教父之过’,两个儿子的言行,跟自己的不作为有着直接的关系,这几年,他只顾干活,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俩个儿子过多的接受了社会上‘混不吝’的那一套,变得没有责任感、不懂得感恩,甚至有些不仁义。
他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两个儿子的世界观基本形成了,很难让他们做出改变,‘儿孙自有儿孙福’吧,他只能这样的宽慰自己,传承手艺的事情,他不再跟俩儿子提起,他在等待,他相信时间会给他机会。
两个月后的一天,金昌元的儿子山子,来到了大虎家,还没坐稳,他就跟大伯说:
“大伯,我今天来,是受我丈母娘的委托,您也知道,自从我老丈人去世以后,我丈母娘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说,您要是有时间的话,要您去家里一趟,说是有话跟您说。”
“有话跟我说?山子,你给大伯说实话,是不是她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大虎问。
“是,大夫说,也就是这些天的事了。”山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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