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宿命之始3(2/2)
此念一闪而过便被慕卓斥退,都什么时候了?还顾那酸腐之礼。
先解开上衣,用随身的特制镰刀将嵌入胸肌的暗器挑出,洒上金创药迅速包扎后,用手指分别沾暗器尖与末处试味吐出。
果不出所料,此时发作之毒并非完全是暗器所淬。
暗器末端未入身体的味道,与尖端混有毒血的味道有些许差异。
末端是荆湖南路大多行医之人都知晓的“苗疆五灵”,而沾血一端微乎其微的味道差别,与他此时的症状则明显表现出答案没那么简单。
慕卓略皱眉头,忽觉此事是否巧合得有些诡异?
“苗疆五灵”的中毒之状应为发热浮肿,内脏绞痛,且速发速死;而此刻他仍活着,且以完全相反的症状毒发,加上毒血气与味的特点,能有此效的毒药,唯它无二了。
“暖春,我给它取的名字,怎么样?好听吧,师姐。”慕卓想起这句话,常有隔世之感。
这是慕卓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给自己调的毒取名字,这话也是她与师姐说的最后一句话。
十岁那年,师姐有段时间常闷闷不乐,慕卓追问下方知是为情所困。师姐与一武功高强之人相好,倾心于那人无敌天下的英雄气概,却常觉得自己武艺平平,于他而言并不算般配。
慕卓则道那有何难?于是调配出废人武功的毒来赠予师姐。
此毒无色无味,使人中之于无形,三日之后才毒发,有这缓冲时间在,中毒之人便更对毒源无从忆起;毒发时先觉春暖花开般温和惬意,毒至心脉完全作用时则如春寒料峭、坠身冰窟般全身僵冷,此时若被施以其他药物救治则寒气更甚,唯有速死,可谓无药可救;但对知其毒性者而言,要解它其实极为简单,只需将人置于温暖环境中,让肌理自然舒张,气血持续运行即可如万物复苏般恢复常态;而僵冷消除后此毒效用才算真正开始,中毒之人的武功会一点点像之前毒症消除时那样消失,这样师姐就不怕配不上那人了。
才将药交给师姐,既见一众同门蜂拥而至,慕卓疑惑地看向他们,却被师姐一掌拍晕过去,待醒来才知她已背叛师门逃走了。
后将此毒告诉师父,方知此毒使武功消失的缘由其实是毒药在蚀损元气,中毒之人武功全废侵蚀也不会停止,直到那人虚弱至死才算完全罢了,毒发到死亡不过二旬时日,且无人可查出中毒迹象,更不知应对方法,这对习武之人而言实在阴狠。
慕卓那时尚小,并不知让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渐失所有而无能为力意味着什么,但师父前所未有的愤怒与责罚,也让她知道事态严重,对师父当面发誓再不制毒。
而靳老头儿经此事之后,更加意识到慕卓天赋的破坏力,遂越加重视其德行之育,且经九九八十一天炼制出冲破“暖春”之毒的药来。
与其说是“暖春”的解药,倒不如说是颗大补仙丹更为准确,服之可在极短时间内提升数倍内力,以此来抵消“暖春”的消耗,免中毒者一死。
眼前之人是如何两毒齐中,又为何会被加害,及是否与师姐有关,慕卓都无时间思之,因他的状况已越来越与尸体无异了。
心无旁骛地为他脱去衣衫,只留一件亵裤遮丑,用腰带穿过他两腋,两端缠拽在慕卓手中使其受力不至倒斜,将其身放入汤池中一阶之上,呈坐状。
幸而这池子并不算高,三四尺的样子,他身长也足,坐于池中后水面距伤口还有几寸,解了慕卓对伤口浸水腐烂的担忧。
苗疆五灵发作时正值暖春的毒性进入春寒料峭期,暖春则除去了苗疆五灵大部分的毒性,若是加害他的人知晓两毒相化至此种境况,不知做何感想。
慕卓盘腿坐于南宫昱身后的汤池边缘,此时只待他气血恢复正常便已功成大半。
奈何四下也无可替之物,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拽着腰绳,被充作一死物用以固定他人的时光,消遣起来也实在磨人,四下张望许久后,目光也只能再落回眼前之人身上。
这人后脑的发鼓饱满如实,躺地时沾了些草树屑,但在发髻的缚束下仍不脱规整之形,得见素日里当是对仪表有些讲究的;后颈之曲如鹅项,线条硬朗,却有文人独拥的修长雅致;顺颈而下的肩膀,由慕卓后斜的角度看去,锁骨与肩胛骨形成的三角地带,像是专为凸显肌肉所设,凹陷处如锤凿刀刻般棱角分明,毫厘不差地述说他日日习练而得的健魄,看得慕小女子不自觉地滑了滑喉头,送下口津……
正当慕五小姐一边赏玩面前男色,一边自谴不该对子函哥哥之外的人有心时,这货竟突然起身。
猝不及防,慕卓被手中所拽腰绳拉起,盘坐之腿尚未及伸直站立,上身的前倾便将她引向了无立足之处——汤池。
由于惯性,慕丫头的脑袋敲向南宫昱后,整个人也紧随其后扑撞他背。
南宫昱毒状初解,才除酸弱之感,如何能经得起她那一撞?自是顺力前倾,扑倒在池中。
慕卓将男子扑倒后尚未稳住身形,便被重新立直的后背撇在一旁坠入池中,其状被称落汤鸡而毫不夸张。
才将狼狈的自己提溜出水,便听得一天杀的男音传进耳来:“愣着做甚?还不去给本王拿些吃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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