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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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六每次到春英家，春英妈妈都会和颜悦色的招呼小六，给她好吃、好喝让小六多陪陪春英。

那些各种各样好吃的，都是小六家里很少见的，真不知道春英妈妈怎么弄来*着春英的。

春英妈妈经常嘱咐小六在学校多多关照着点儿春英，别让春英在学校受委屈，就好像她们家春英多脆弱似的。

一天小六在家跟姐姐生气没有回家吃饭，一直在小六家腻着不回家，直到天很晚了，春英妈给春英和小六各做了一个荷包蛋，小六特别难忘，所以跟春英走的更近了。

小六羡慕春英生长在这样的家里，太幸福了。小六心想，春英还能受什么委屈啊。

看得出来，春英妈妈年轻时长的非常漂亮，而且很爱打扮自己。虽然现在年龄大了，穿着也不像周围的大妈那样随便，春英妈的衣服都特别讲究，就连春英的白衬衫、蓝裤子都与众不同。具体怎么不同，小六也说不好，但是经春英妈的手摆布之后，春英穿出来就是漂亮。

小六听街坊邻居说春英妈过去是唱京剧的戏子。

有一次春英妈去煤铺买了一车蜂窝煤，正好小六爸管送，等把煤运来码好之后，春英妈又端来洗脸水，让小六爸爸洗手、洗脸。还特意在院子里摆放了小方桌和小凳，端上茶和小点心，让小六爸爸喝茶、吃点心。

小六爸爸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香的茶，回来就跟小六妈提起了这件事。

没想到小六妈听着、听着就翻脸了，说：“什么东西！一碗茶你就上钩啦？啊？！”

小六爸说：“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啊？人家不是客气么，我帮她运了一车煤，人家不是出于感谢么？”

小六妈说：“谁不知道那个女人啊，她眼睛都能说话，不就一戏子吗？！就会迎合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离她远着点！”

小六总在想，戏子是坏人么？如果仅仅是唱戏的演员，老妈就不会用那样的语气说出来了。

再说，唱样板戏的演员多美啊，谁不想当演员啊。

有一次小六和张倩路过春英家，小六忽然想起关于戏子的问题，就悄悄问张倩：“你知道什么叫戏子么？”

张倩问：“戏子？怎么了？”

小六说：“春英她妈从前就是戏子！”张倩听完并没有表示出什么，这让小六有点失落。

小六觉着春英家就是与其他同学家里不一样，是因为戏子的原因么？小六说不好。

春英家里小摆设特别奇特，也不知道都哪里来的，反正小六在百货商场没有见过。唯独小六从来就没有见春英提起她的爸爸。

过去小六听老妈说春英她爷爷是国min挡军官跑台湾去了，春英爸肃清时被镇压关起来了；更有人说春英她妈根本就没有结过婚，春英不过是私生子。

总而言之，春英家庭在小六心里是一个谜。

小六毕竟是生长在拥有六个孩子的大家庭里，这让她比别人更懂得怎么才能讨大人欢喜，怎么做才能得到更多的关爱。她家里穷，父母文化不高，又不是很支持孩子们上学，在他们眼里，将来有个工作，嫁了人就万事大吉。

小六却不这么想，她要出人头地，要过上像春英那样的生活，天天吃荷包蛋。

她内心常常想，春英有什么啊，并不比自己聪明，她出身还不好，凭什么她就被娇生惯养，有那么多糖果吃，凭什么我连填饱肚子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