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THEEND（1/2）

“喝水吗？”萧戟端了两杯水过来，问顾笙笙，见顾笙笙不说话，也就不问了，轻轻把水放到了茶几上，他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了回来。

顾笙笙瘫坐在沙发上，两手捂着肚子，睁着两只眼睛对着天花板发呆，她竟然真的中奖了，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给她乱糟糟的心头又狠狠划了一刀。

刚开始她还不信，哪有这么巧，就那么一次竟然就怀上了，抱着澄清事实的想法去了趟药店，结果却让她措手不及。

这个孩子，要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傅声？

萧戟在顾笙笙身边坐下，沙发塌下去一边，顾笙笙还是跟一只提线木偶一样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萧戟看了一眼顾笙笙，眼里闪过片刻的黯淡，自从他回来顾笙笙就一直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也不说话也不哭。

“要是难受就哭出来。”萧戟伸手揉了揉顾笙笙的头发，企图让她好受一点。

手心传来毛茸茸的触感，然而顾笙笙还是不说话，萧戟叹了口气，握着顾笙笙的肩头让她看着他，说道：“笙笙，你要是不想生就不生，没人会怪你，如果你想把他生下来，没关系，如果你愿意的话，孩子可以叫我爸爸，我会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待他。”

萧戟的目光温柔而包容，顾笙笙的瞳孔慢慢聚焦，思维也开始清晰起来，她眨了眨眼睛，好让眼球不那么干涩，她说：“萧戟，我想把孩子生下来，虽然我可能会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还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他过的幸福，我会努力赚钱养他和他外婆，萧戟，你懂吗？”

顾笙笙的语气温柔而坚定，这是她和傅声的孩子，她怎么会舍得不要他。

顾笙笙从顾姜身上看到了一个单亲妈妈想要独自养大一个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她爱他的爸爸，所以她也爱他。

萧戟看着顾笙笙的眼睛，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不要这个孩子对顾笙笙是最好的选择，小朋友是礼物更是责任，一旦决定把孩子生下来，那么顾笙笙的这一辈子都要围着这个孩子做打算。

顾笙笙的这个决定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爱会让一个女人变的勇敢。

萧戟拍拍顾笙笙的肩膀，笑道：“这个孩子以后一定会明白他有多幸运，快别发呆了，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去。”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顾笙笙的小腹也渐渐的鼓了起来，萧戟请了假推掉了所有通告，每天在家陪着顾笙笙，萧戟把顾笙笙护的跟块宝似的，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干，拿个水果刀都怕她切着手指，顾笙笙经常笑他比她妈还宝贝她，每当这个时候萧戟就会对着顾笙笙的肚子说：“宝宝，你妈这么笨，你可千万不能像她。”

顾笙笙的孕吐开始的比较晚，但是来势凶猛，最难熬的时候几乎一整天都吃不了什么东西，萧戟怕这样下去会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利，请了私人医生到家里贴身照顾着顾笙笙。

怀孕期的女人最容易胡思乱想，为了不让顾笙笙想些有的没的，萧戟差不多都快要成了半个心理医生，顾笙笙总是笑他，说：“萧戟，你老对我这么好我到时候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萧戟就白她一眼，很嫌弃摆摆手，说道：“你觉得我长的很像做慈善的么？”

这天，吃过午饭，萧戟陪着顾笙笙去广场散步，广场上有成群的鸽子，也不怕人，人来了也不飞走，反而凑过来看有没有吃的，广场旁边就有卖鸽食的，顾笙笙买了一包拆开来，倒了一把在手上，又给萧戟倒了一些，两人在长椅上坐下来，摊着手喂鸽子。

鸽群见这边有吃的，迅速就围了上来，顾笙笙看着看着竟然就饿了，最近她的胃口出奇的好，这会儿刚吃过会子就又饿了，胃就像个无底洞一样。

顾笙笙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把嘴角耷拉了下去，看着手里的鸽食开始咽口水，萧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好笑的看她一眼，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萧戟把手里的鸽食一把撒出去，原本平静的广场立刻变得喧闹了起来，鸽群相拥而上，顾笙笙听着号角一般的鸽鸣声，拢了拢外套。

此时已是十一月末，天气转凉，阳光也变得微弱了下去，顾笙笙这只没有太阳晒的猫跟着也变的不爱动弹了，要不是萧戟每天拉着她出来散步她肯定就窝在客厅看电视了。

广场上没有什么人，远远的有两个穿的厚厚的小孩子在跑来跑去，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他们的笑声，顾笙笙搓了搓手，朝空中呵了一口气，然后又把脖子缩回去，这时候还看不到呼出的白气。

鸽群渐渐安静了下来，顾笙笙一个人待的无聊，正想着萧戟怎么还不回来，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叫她，顾笙笙回头，发现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傅迦。

几个月未见，他又瘦了些，身材也更加挺拔，更像是一个成熟的男子汉了。

傅迦看清楚是顾笙笙，原本惊喜期待交织的脸渐渐阴沉了下去，少年高大的身影迅速的走过来，抓起顾笙笙的手就要带她离开，“走，跟我回去！”

顾笙笙条件反射似的用剩下的一只手护住小腹，傅迦的目光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凝固了。

“你怀孕了？”傅迦的眸子里光芒流转，语气里有惊讶、生气、还有几分落寞，见顾笙笙不回答，慢慢松开了手。

“我哥的？”

顾笙笙点了点头。

顾笙笙拉着傅迦的外套，让他坐下来，顾笙笙又拢了拢衣襟，半响才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你一句话都不说说走就走，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是么？你这样到底是想折磨谁？”

傅迦突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怀孕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我想说的啊，想说的，但是......”说着说着，顾笙笙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傅迦看着她握紧的手，突然伸手将她搂紧了怀里，顾笙笙一惊，赶紧要挣扎着离开。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吼你，对你说那样的话。”少年放软了语气，松开她，不对她温柔还好，顾笙笙突然就鼻子一酸，她知道她不告而别很过分，他这么生气也是应该的。

顾笙笙擦了擦眼睛，问道：“你哥，他还好吗？”

“你觉得他能有多好？你走以后他一直在找你，明明是个工作狂，现在工作也辞了，不吃饭不睡觉，满世界找你，以前从来不抽烟不喝酒，现在样样都会了，顾笙笙，你可真狠。”

顾笙笙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心疼的无法自已，是她在折磨傅声，她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看到她哭，傅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语气僵硬的说道：“这回事我比他先找到你，我知道我哥舍不得，我原本想找到你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但是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舍不得了，顾笙笙，你要是不愿意回到我哥身边，可以跟我走。”

少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大约是他头一回跟谁表露心迹。

顾笙笙摇摇头，勾起嘴角说道：“我承认我离开你哥是在逃避，但是我也想彻底理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他心里怀着对薛柔的犹豫，那么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幸福，我爱你哥，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我希望他能做出无愧于心的选择，而不是受到我的影响而愧疚一辈子，这个孩子的降临是个意外，但是也更加坚定了我的内心，孩子的爸爸只能是你哥，傅迦，你明白么？”

顾笙笙从袋子里抓起一把鸽食撒出去，鸽群围过来，她假装看不到傅迦眼里的失望，对不起，她真的没办法回应这份感情。

傅迦似乎是伸手擦了擦眼睛，顾笙笙低下头微笑着看脚边的鸽子，不去打扰他的骄傲，良久，头顶传来傅迦略带哽咽的声音，他说：“回去吧，这样下去他太可怜了。”

顾笙笙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不说话了。

“笙笙，我回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那家店人出奇的多。”萧戟拎着一袋吃的一甩一甩的往这边走，看到傅迦的时候依旧面色如常。

傅迦看到萧戟，脸色渐渐黑了下去，萧戟也看出来他对自己的敌意，伸手笑道：“你好，我叫萧戟，笙笙现在的房东。”

一句话，将关系撇的清清楚楚，傅迦愣了一下，才伸手握住了萧戟的手，说道：“你好，我是傅迦，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姐姐的照顾，我替我哥先谢谢你。”

这是傅迦头一回叫顾笙笙姐姐，顾笙笙突然弯了眼角笑起来，傅迦瞪她一眼，看向萧戟，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你，”傅迦突然回头看向顾笙笙，说道：“不许再乱跑了听见没有？下次再让我逮住打断你腿。”

顾笙笙非常狗腿的用手遮住眉毛，说道：“长官说的是，小的谨记长官教诲。”

傅迦白了她一眼，冲萧戟点了点头，拔腿就走，顾笙笙叫住他，问道：“不多留几天么？”

少年笔直的背影顿了顿，半响，传来一句恶狠狠的，“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傅迦！”

傅迦没回头，问道：“做什么？”

“傅迦，先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

“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顾笙笙垂了眸子，或许是害怕吧，短短几个月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害怕看见一个陌生的傅声。

沉默片刻，少年点了点头，冲身后两人挥挥手算作是告别。

看着手中萧戟刚买回礼的食物，顾笙笙却突然没了要吃的胃口，又坐了一会儿，才跟着萧戟沿着原路返回。

傅迦走后，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原状，没有人提起傅声，提起回国，但是萧戟看得出来，顾笙笙魂不守舍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不用细想就知道顾笙笙在犹豫些什么。

怀孕的头三个月最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出事，三个月过去，顾笙笙的胎相也已经渐渐稳定了下来，她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个人两个人补的模式，摸着越来越突出的小腹，顾笙笙经常会想，这孩子生下来到底是长的像她多一点呢还是像傅声多一点，然后又摇摇头想到一定不要随她才好。

mary生过两个宝宝，对这方面比顾笙笙和萧戟这两个门外汉要有经验多了，顾笙笙没事就拽着萧戟过去跟mary取经。

这天，顾笙笙约好了医生要去做产检，一大早顾笙笙就被萧戟的连环夺命敲门声给薅了起来，顾笙笙穿了宽大的孕妇装，顶着一头怎么输都输不平整的乱发站在门口等萧戟去取车。

顾笙笙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感叹到最近越来越不够睡了。

其实她的肚子还没有特比显怀，孕妇装穿在她身上跟套了个麻袋似的，但是顾笙笙这种懒货单纯的觉得穿着舒服，现在的她完全有了作为一个准妈妈的自觉，形象什么的也没那么在意了，她想，反正受折磨最多的是萧戟的眼睛。

顾笙笙突然想到昨天的垃圾还没来得及倒，就折回屋里把垃圾拎出来，顾笙笙拎着一袋子垃圾晃晃悠悠的走到路对面的垃圾桶跟前，扔了垃圾还没往回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叫她，这声音顾笙笙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傅声来了，就在她背后。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顾笙笙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顾笙笙几乎是落荒而逃。

“笙笙！”傅声叫她，声音哽咽而沙哑，顾笙笙突然就跑不动了，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那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背后传来稳而沉的脚步声，傅声停在了她身后，没有走上前来。

“笙笙，跟我回家去好不好？”傅声伸手想去触碰顾笙笙，终究还是犹豫了。

顾笙笙终究还是敌不过内心的想念，回过头来看向傅声，只一眼，眼泪就掉的更凶了，两个多月没见，傅声瘦了好多，他穿了一件呢子外套，眼角都是血丝，眼底青黑一片，头发也没有好好打理，胡茬也没有好好刮掉，他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哀伤。

她骄傲而自持的傅声啊，是她把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笙笙，不哭，跟我回家好不好？”傅声沙哑着嗓子走上前来，伸手摸去顾笙笙的眼泪，顾笙笙问道他鼻息间的烟味。

“你抽烟了？”顾笙笙低着头，看着地面。

“恩，以后不抽了。”傅声拥住顾笙笙，低低的应着。

“你喝酒了？”顾笙笙的声音开始哽咽了，她原本以为的尴尬原来根本就不存在。

“恩，以后不喝了。”傅声把顾笙笙抱的更紧一些，就好像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你瘦了。”顾笙笙伸手握住傅声的衣襟，几乎泣不成声。

“笙笙，对不起，是我不好，小柔出事之后我忘记了照顾你的感受，没有跟你讲清楚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对小柔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我不会因为愧疚就跟她在一起，这样我们谁都不会幸福，笙笙，你应该对我们有信心的，对你，也对我。”

顾笙笙捏紧了拳头，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可是你那时候没有追上来，我以为你要选择薛柔。”

傅声握住顾笙笙的肩膀迫使她看向他的眼睛，说道：“我不知道那时候那个人是你，如果我知道，怎么舍得让你难过，是我不好，笙笙，你打我好不好？”

“笙笙，你做什么呢？好不容易约到的linux医生，待会儿妇产科医生都该下班了。”萧戟把车停到路边，下车冲顾笙笙这边喊到。

“拿上就来！”顾笙笙回头冲萧戟喊话，回头就撞上傅声神色复杂的眸子，“笙笙，你怀孕了？”

说话间萧戟已经看清楚了来人是谁，长腿一迈，走过来搂住顾笙笙的肩膀，笑道：“傅医生好，我正要带笙笙去产检呢，要一起么？”

傅声的目光落在萧戟搭在顾笙笙肩膀上的手上，脸色霎时变得煞白，“笙笙，你......”

傅声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睛里苦涩在慢慢堆积，顾笙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颓废挫败的傅声，她瞪了萧戟一眼，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傅声一定是以为她已经和萧戟在一起了，连孩子都有了。

萧戟冲顾笙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接着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伸手轻轻抚上顾笙笙的小腹，目光爱怜的说道：“宝宝已经满三个月了，傅医生，你觉得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萧戟的语气里满满的得瑟和炫耀，看着萧戟勾起的嘴角和正在她肚子上乱摸的爪子，顾笙笙真想给他一巴掌，还要不要脸了？咋还上手了呢！

不过顾笙笙心里明白，萧戟是在给俯身一点教训，离开e市的这段日子顾笙笙有多痛苦萧戟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是在替顾笙笙出气。

顾笙笙一边舍不得傅声被这么折腾，但是另一方面她心里隐隐也在期待着傅声会是什么反应。

“啊对了傅医生，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笙笙以前不懂事，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了，我会好好照顾她和宝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