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端阳之心（1/2）

端阳长公主听着韩川有些讽刺的语言，沉默不语，面无表情，但是她的心情却是无比的苦涩和难受。

今时今日的大秦朝，日落江河，再无三百年前一统天下的风采。

当然，这不是一朝一夕之过。

时间积累下来的问题，让如今的朝堂，积弊甚深，在家伙是宦官当道之下，官位都能做买卖了，可想而知这其中的污垢。

在刚刚坐上江山那几年，其实景佑帝还是一个比较出色的君王，他以雷霆之势收拢大权，治理天下，政务处理皆然井井有条，但是渐渐的，景佑帝开始追求长生之道，对于朝政不管不问。

他信任身边的几个的宦官，对于朝堂大臣，不断的疏远，能让几个宦官当道朝堂，已经可以想象如今大秦的朝政是如何的混乱。

她作为当朝长公主，也曾经对景佑帝劝谏无数。

只是如今的景佑帝刚愎自用，手握大权，就算她的话都已经是完全听不进去了，所以她最后才会躲在东山园，不想去听，也不想去管。

韩川有一点其实说的没错的，她心中是对景佑帝已经渐渐的绝望了。

“小川，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是在皇祖父的身边长大的，皇祖父也不是一个好皇帝，他是有心无力，当时朝政让外戚世家把持，他深感耻辱，我一直被皇祖父灌注了一个念头，大秦千秋万世！”

端阳长公主幽幽的说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向着这个目标不断前进，从不能有半点松懈，也不敢有半点的害怕，哪怕当年的事情，我内疚过，却不曾后悔，因为大秦的江山，高于一切！”

“现在呢？”

韩川眯着眼：“你的心中还认为景佑帝能挽回大秦的落寂吗？”

“现在？”

端阳长公主闻言，有些自嘲的说道：“我承认，我是看走眼了，他的确不是一个明君，可我又能怎么办，于公，他是当朝天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子，于私，他是我父亲，我是他女儿！”

“你不曾想过改朝换代？”韩川道。

“想过！”

端阳长公主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一柄刀剑，狠狠的插入韩川的心灵，让他浑身变得冰冷：“我不介意不忠不孝，但是你可曾想过，谁能承受这大秦江山？”

“可惜你身为女儿身，不然你会让大秦朝走的更远！”

韩川目光看着她苍白的亮色，有些沉默了。

她有着男儿的魄力，却身女儿身，他心中突然之间有些怜惜眼前这个风华正茂的绝色女子，这本是男人应该承受的责任，为什么让她来承受。

大秦朝的担子何止千万斤重，它不应该落在她柔弱的肩膀之上。

“女人可以做皇帝吗？”端阳长公主冷然嘲笑。

“为什么不可以！”

韩川闻言，目光盯着端阳长公主，突然之间变得明亮起来：“如果你有着野心，我可以助你，你很清楚，我要的只是景佑帝下台，还有黑冰台大都督魏能的命！”

“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端阳长公主美艳的瞳孔变得有些冷冽起来。

“这个世界没有做不了的事情，只有不敢想的事情！”

韩川一字一言的说道：“女皇帝又如何，做不得吗？只是你敢不敢去做而已！”

“我不敢！”端阳长公主道。

“那我给你一个理由，让你变得有胆量起来！”

韩川仿佛抓到了一个缺口，滔滔不绝的说的很直接：“当今几个有能力继位资格的皇子，雍王，寒王，佟王，景王，谁能继承大秦的江山，谁又能让大秦延续下去，谁能让天下太平，谁有能力挡住北面匈奴王庭，谁又能把高丽王朝驱出幽州？”

端阳长公主听着他每一个字，秀拳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一分。

谁能啊？

她不知道，或者，她知道，谁都不能！

“老师，你们在聊什么？”

这时候唐梦端着棋盘，走进了凉亭，她感觉自己夫君和老师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没什么！”

韩川深呼吸了一口气，别开了话题，微笑的说道：“娘子，长公主殿下才名享誉京城，我在向长公主殿下请教一些问题！”

“老师，棋盘来了！”唐梦跪坐下来。

“下棋吧，我执黑子！”

端阳长公主神色默然，她的心思明显还趁机在韩川那惊天动地的语言之中，白皙的手指夹住了一枚黑子：“棋局如人生，赢了我，你的小梦的事情，我就同意了！”

“谢谢长公主殿下！”

韩川执白子，淡淡一笑，她的意思，赢了她，今天就活着从东山园走出去。

“你可是要小心了！”

端阳长公主下了先手。

一场棋局之间的博弈开始，下棋的风格就是棋手的性格，端阳长公主不愧是一个巾帼大将，步步绝杀，攻势凌厉。

可是韩川也不弱，无论是棋力，还是心力，他都不会被端阳长公主弱。

“子初，这下棋，你学了几年？”端阳长公主突然问道。

“三年吧！”

韩川想了想，下棋不是他的长项，他比较喜欢画画，这下棋太考心思了，他不喜欢阴沉沉的思考，还不如静静的画画。

“寒门才子，名不虚传，区区三年，居然能与我二十年的棋艺相提并论！”

端阳长公主心中还是有些惊异，当年她对他的了解不是很多，只是知道他三岁就能把《论语》给倒背如流，倒是没有想到他多才多艺啊。

“谢谢夸张！”

韩川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唐梦跪坐旁边，目光看着这风格多变的棋局，在为两人小心翼翼的热茶，她的心中却有些惊异，老师的棋艺他是知道的，没想到韩川居然能和老师博弈到这个地步。

“可你还是输了，大势已成，成龙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