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不如死（2/2）

六岁的杜暄缩在衣柜里默默数着最爱吃的小肉包，数到第一百个小肉包时，只听一阵阵侮耳的辱骂声传来。

醉醺醺的杜旭拎着啤酒瓶冲着吓得瑟瑟发抖的梅婷骂道：“你个赔钱货，吃的比圈里的猪多，干的比谁都少。老子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破娘们。还有你生的那个瘦狗，连个话都不会说，你生不出儿子我也不怪你，可是你居然给老子生个哑巴！”

提到女儿梅婷情绪有些激动，微扬起头反驳道：“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错也是两个人的错。你怎么能这么说小不，好歹小不也是你的女儿，小不才不是哑巴只是说话说得晚。”

杜旭一听梅婷开口，心里极其不悦抡起啤酒瓶就往梅婷头上砸去怒道：“你居然敢还嘴？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这就送你见阎王去。”

杜暄听见母亲的惨叫声，慌乱地推开衣柜，望见父亲狰狞的怒容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杜暄吓得哇哇大哭，杜旭恼羞成怒的冲过来，对着杜暄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吼道：“哭什么哭，你老子还没死。等这臭婆娘死了，我再找个小媳妇，你不就又有妈了吗！”

听到杜旭准备打死母亲再娶新媳妇后杜暄猛地摇头，睁大眼睛瞪着杜旭，哭红的双眼里含着说不出来的恨。

恨，杜暄恨极了杜旭，这个称为父亲却从未尽过半点父亲责任的男人她恨透了。

每一天自己都与母亲活在生不如死的家里，酗酒的父亲每次喝醉后对母亲都是非打即骂，轻则浑身淤肿，重则半个月下不了床。

每次殴打都毫不避讳杜暄，杜暄从出生那天起就目睹着一幕幕惨剧。

年幼的杜暄也无法逃脱家暴的厄运，杜暄开口说话较其他同龄孩子晚许多，杜旭气杜暄不争气总是骂杜暄是小哑巴，死笨驴，这严重打击到缺乏父爱的小杜暄。

有时候杜旭接不到杂活，失去经济来源时就会领着杜暄去杂货店偷东西，如果杜暄拒绝偷东西或者偷不到东西，杜旭就会拳脚施加以示惩戒。

小小的杜暄身上时常青一块紫一块，有一次邻居看到满身伤痕的杜暄后痛斥杜旭，杜旭虽然气恼但也有所收敛。

可怜的杜暄好不容易渐渐从日日挨打转变为偶尔被打的状况，为此杜暄开心了好一阵子。

人的身体都是有记忆的，杜暄的身体记着每一道伤痕，每一拳份量，杜暄不是不会痛只是痛久了就麻木了。

梅婷给杜暄取的小名是杜小不，小不从小就要敢说不。

可惜无论是梅婷还是杜暄都没勇气对身强体壮的杜旭说一次不，更加不敢对残忍的人生说个不字。

不，多么简单的一个字，可是说出来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梅婷和杜暄谁也无法承受说出不后的结果，暴打或者毒打对一直处于被打的她们而言是习惯，会痛的习惯。

我们谁也无法选择在哪里出生，出生在谁的生命之中，我们只能逆来顺受的接受着一切。

杜暄一直都是个认命的好孩子，她不怕苦，她不怕痛，她只怕这生不如死的人生只是开始，并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