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所谓十里一亭百里一庙，城外除了肉眼能及的两座凉亭供行人歇脚外便是一片空荡荡的大地。

时值春日，地上是连绵不绝的绿色和分布在这片绿上的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各色野花，几条道路犹如天上的银河一般横截其中，这些道路大部分是通往三面城池的去路，常年被来来往往的人踩踏，地面紧实，早已生长不出活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小道通向远处的雁山，路上零零星星的绿草挣扎着破土而出，又被人踩踏过而压扁在地面上，这便是通往破庙的道路。

雁山只是一座矮小的坪山，山上曾经有一座雁归寺热闹一时，后来好像因为闹鬼一说人走寺空，寺庙渐渐破败，成了一些流浪人和乞丐的居所，白薇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

打量四周，没有看见青天的身影，白薇有点失落，这点失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只道是因为川荭不在身边，自己孤身在外觉得冷清才产生的情绪。

上了雁山，四周都是矮木灌丛环绕，天上虽有暖阳，却照不到身上，白薇觉得一直有一股阴凉的寒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穿过衣衫，凉透她的皮肤，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环看四周，还是没见他的身影，心里暗道：他真的走了？也对，他是朝廷中人，每日都会回去复命的，怎么会跟着自己出城呢！

轻叹一口气，凝了凝神，白薇抛去杂念，专心欣赏起景致来。

山里阴冷潮湿，林子里的空气中混合着绿叶青草的清新气味，还有一些花的混合香气，闻着让人一扫心中苦闷，心旷神怡起来。

到了寺庙门口，眼见寺庙的墙体斑驳，不少的藤蔓缠绕在上面，或枯萎或鲜活，寺庙顶上不少瓦砾已经破裂，稀碎凌乱，门半掩着，门板已经腐烂，风吹过来吱嘎作响，摇摇欲坠，庙里的地砖残破凌乱，上面覆盖了一层一层的枯枝烂叶，佛像的漆零星掉落，孤零零的保持着千年不变的姿势，他们也曾受千万人景仰膜拜，这里也曾门庭若市，想起往日的辉煌，不禁让人唏嘘。

庙里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三两个一起，各占一处，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白薇扫扫尘土，坐了下来闭目养神，这样能节省一些体力，坚持到明日川荭来找她之前不会被饿死…应该不会吧…

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所不能，原来还是一无是处，白薇禁不住自嘲的笑笑。

一旁两个衣衫破旧面目上满是污垢的人懒散的坐躺着，不知道是乞丐还是流浪汉，看见白薇进来就正经了身子，眼睛止不住的往她这边看，口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着些什么。

白薇侧耳细听，隐约听见什么“一个人”、“长得还行”，皱了皱眉，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

是夜，天空中独有一轮残月发着惨淡的光亮，夜晚静谧而幽静，大地万物仿佛都在沉睡，但若细听，便可听见，猫的独鸣，树的私语…还有…未眠人细碎或紧急的脚步声。

川荭溜到河间王府侧院外，一提气越到屋顶，小心翼翼避过夜里巡逻的护卫队寻找着苏木的卧室。

河间王府她从没来过，也不清楚这里的布局，费了些力气才在书房找到他，他还没睡，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脸上满是愁容，眼睛盯着书中一处动也不动，看样子手中的书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也没发现她来了，是在担心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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