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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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家俊被李国全和刘任根叫到铺子里，玩了整整一天的麻将。这种娱乐，使刘家俊那激荡的心情得以缓解。但是，当他听说李国全最近的手气不好，输掉不少的钱，打算停止一段时间再赌时，他便突然变得神情颓然。他想，晚上再也不能给邱萍打电话了。

有天早晨，他感到心里老是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绪，便禁不住地去了李国全的家里。慈悲的菩萨啊！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现在是怎么搞的，整个心思都完全落在邱萍那里，总是费尽心机地寻找任何可以见到邱萍的机会；但是他每次见到邱萍时，又总是那么心虚得很。因此，他每次去邱萍的家里，都要说是来找李国全的。当然，他找李国全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他却偏偏要多长一个心眼。同时他也很想和李国全更进一步地加深感情，尽管他们俩在年龄上有点差距，可这也不是什么妨碍他们之间感情的障碍。其实，李国全也十分乐意和他做知心朋友，就像他很乐意和李国全做知心朋友一样；并且，慈悲的菩萨可以作证，他们双方都是诚心实意的。

两个人一见面，刘家俊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特意准备的“金圣”香烟，抢先递给李国全一支，然后自己也抽上一支。他似乎突然间有烟瘾了。接着，两个人就坐在一起谈了起来，且谈得十分投机，仿佛他们之间永远都有谈不完的话题。他们在交谈中还不断地抽烟，先是他给李国全一支，然后是李国全给他一支；接上又是他给李国全一支，然后李国全又给他一支------。邱萍正在厨房里弄饭，她有时候走进房间里来拿东西。刘家俊装着一点也不注意她的样子，认为自己这样就能避免引起李国全对他的疑心；因为他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事实上并不是要拜访男主人。不过，对于他的造访，邱萍的表现极其自然，她依旧是那种既有礼貌又不显得过分激动的态度。她这样的表现，总是给刘家俊一种若即若离的印象，这就冲淡了他煞费苦心地来见她一面的浓厚兴趣。当李国全留他吃早饭时，他断然拒绝了。因为见到了邱萍，他毕竟是感到满足了，便竭力要使自己收敛一些。他是个行事相当稳重的人。他认为：急事从缓，这样会提高其稳妥性。

早饭后不久，他在家里看到李国全骑着摩托车从马路上走了，便急忙打通了对方家里的电话。谁知一连两次都是对方的母亲接的电话，他只好闭口不出声，弄得对方老人莫名其妙。他知道李国全家里的固定电话在堂屋里安装了一部分机，肯定是邱萍没在房间里，电话就被老人家接听了。半个小时后，他又打过去，终于在电话里听到了邱萍的声音。他告诉她，早上他和李国全谈到了合伙买出租车的事情，他问她有什么想法; 她听说后，回答他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但是措词很婉转。他十分赞赏女性这种委婉温和的话语。接上他又无话找话，目的只想跟她多聊一会儿。邱萍呢，她也并不厌烦他，甚至还很愿意听他说话。不过，她说的话却甚少。其实，刘家俊的话虽然多，但是却没有谈到正题上来，只是那些拉家常的平淡话题，而每当提到了关键字眼上时他又语塞了，却不敢道破。最后，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同意了邱萍挂电话的要求。

整个上午，刘家俊又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沉思，一会儿情绪兴奋，一会儿又心事重重。有时候，他翻出几本杂志来看看上面那些女明星的靓照，但是又无心于书本之中。然后，他站在窗户前欣赏外面的风景，观察马路上的行人走路的姿势和神态，关心一下别人的衣着打扮。每当这时，他的脑海里便浮现出自己日思夜想的邱萍相貌，鲜活可见，栩栩如生。此刻，满怀在他内心的那些思恋和*便一起折腾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兴奋的想象去助长这种情绪，还是应该用理智的意志来抑制这种情绪？但是不管怎样，他心情都特别激动，那些电视画面里男女*的情景又生动逼真地涌入他的脑海里，使他顿生无限的憧憬。慈悲的菩萨啊！他还是挺快乐的。他能够体会到将作品中的美好感受融会贯通到对未来向往中去的一种幸福，这真是一桩美事。

下午，他躺在*上睡了一觉。醒来后，他便打开了电视。他一边仰卧在*上看电视，一边在思考着。他准备晚上一定要打电话给邱萍去，向她问个清楚明白，她到底是否真的喜欢他；他觉得，他和邱萍打开窗子说亮话的时候到了。接上，他便在心里默默地做着祷告。他希望李国全晚上会出门去赌博，更希望他心里的美人晚上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个愿望，仿佛是他一生当中最大、最殷切的愿望，它将关系到他未来生活的幸福与否，甚至关系着他一生的幸福与否。

于是，天一黑他就匆匆地出门。万拾香有点疑惑地问他：

“你怎么又要晚上去商量事情呀？集体有那么多的事情吗？”

“我们是算账。”刘家俊有些心虚地回答。

“夜夜都算账，难道你们的账是算不完的吗？”她似乎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刘家俊瞪了她一眼，又镇定一下后，才理直气壮地嚷道：“谁夜夜算账了？瞧你二百五的架势，集体的账是算得完的吗？”

万拾香哑口无言。他毅然决然地一扭身，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这个晚上，刮着三到四级的北风。在渠道上等待着的刘家俊不断地看手机上的时间，他来回地走动着，即便是寒冷的北风也影响不了他激动而紧张的心情。 并且他很幸运，因为是邱萍接听了他的电话。

“喂，谁呀？”

刘家俊低声回答：“是我。国全不在家吗？”

“嗯，又赌去了。”

他接上说道：“希望他今晚上能跑个火，赚几万回家哟。”

“有那么好的事情吗？”她说：“我倒劝他别再去赌呢；他不听我的，吃过晚饭就出去了。”

“是嘛。”他接上说：“要谈起来呀，还是他的生活潇洒啊。”

一会儿后，邱萍这样问：“喂，你的生活不潇洒吗？”

他回答道：“我当然不潇洒。我这样的人啊------不嫖不赌，下辈子变黄牯！”

“不过，你可是个干部呀。”

“什么干部——羞死人啊！”他十分谦虚地说。

邱萍正在饶有兴趣地接着电话，原来女儿并没有睡着，从被窝里伸出小脑袋来倾听，邱萍一见就急忙呵斥李婷快睡觉。听到了邱萍的呵斥声，刘家俊便连忙挂掉了电话。此时此刻，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准备过半个小时后再打过去。他想到邱萍那么有兴趣地和他说话，便认为她已经在他的控制当中了；他又想到她那么年轻、那么美丽，他心里头快活死了。他觉得，如果她做了他的*，那么他就会像当上了皇帝一样高兴；他仿佛这种事情马上就要变成现实，因此有点飘飘然了。他继续想道：“慈悲的菩萨啊！听邱萍刚才和我说话的声音多热情又温顺啊，我已经感觉到了她浓厚的情意正从她*的气息中窜入我的心灵里，使我无比的激动。这位美人是个非常富有柔情蜜意的女神，说话的声调里总是显露出她那种柔婉的性情。我从她这种别具一格的性情中可以体会得到，她准以为我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我多么喜爱她的这种性情啊！她也一定会欣赏我的气质，感受到我对她的爱慕之情。”

不错，如今在这个世界上让他最牵挂、最在乎，也让他最心心念念的人便是邱萍。其实，他还在背后观察又揣摩，却很吃惊地在邱萍的身上发现了一种多么匹配于他的性格和形象；她的这种性格和形象将来正好能够把他一生的愁闷都消解，也必然会弥补他终身的不足而使之变得极其完美。因此，他坚决地、斩钉截铁地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跟她好——和她好一辈子！”

是的，慈悲的菩萨啊！他真的特别想和邱萍好上一辈子，他觉得他俩是有缘分的，他们本来就应当好一生一世；然而事实却偏偏没有让他们俩成为夫妻，并且他们俩都各有各的配偶、家庭和孩子了，这难道不是一种莫大的阴差阳错吗？——为什么他就找不到这么般配的老婆？难道邱萍不可以成为他的女人？——就因为她现在是别个男人的老婆？——不见得，因为他多么喜欢她啊！婚姻和家庭这些概念，他如今已不那么在乎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只有一往情深地去爱邱萍这条路走。至于邱萍那边，他又多么渴望她会像他喜欢她这样地喜欢他啊。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得到她的明确答复，所以他心里还有点不踏实，尽管他的预感还不错。

半个小时后，他又打通了邱萍的电话。

她说：“嗯，我在听呢。”

他问道：“李婷还没有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