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痴（四）（1/2）

天边一抹灰色遮盖，哪怕傍晚已经来临了，玉罗师范学院内，富有活力的青年们依旧在进行各种活动。在自己看来已经累惨了的司徒南风，匆匆赶回寝室洗了澡和衣服之后，栽在自己的温暖小窝里，呼噜震天，不问世事。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七彩炫目的霓虹灯又各自照亮高楼与大厦。

一个普通的生活小区里，黎敏婷快步穿过了花坛与绿野小道，来到住楼电梯门外按了下按钮，不一会就回到了家里，打开门之后，久违的安全感再次回归了她的身心。

入门右边即是宽敞的客厅以及阳台，从外面射入进来的光照亮了实木茶几与沙发，那些黎敏婷爷爷种植的秋菊已经盛开了，此时的灿烂模样已经映在了地面影子里。入门左边是饭桌、厨房以及黎敏婷的房间，而正中间是一条走道，接连两间房间，分别是她父母的和她爷爷奶奶的房间。

只是当她回家后，他们都没在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以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打开了客厅的灯，明亮的人造水晶球散发着白光，洒落在黎敏婷疲倦的脸上，瘫坐在客厅里专属于自己的淡青色软沙发上，她拨通了妈妈的号码，只是另一头长时间都没有接听，再拨通了爸爸的也还是一样。

黎敏婷有些无奈，怀抱着沙发上的粉红小抱枕，深吸了口气，脱掉了鞋子的水嫩双脚露出健康的红润之色，双脚一抬一缩，柔弱的小身子整个蜷缩在淡青小沙发里，不知不觉间，她如同疲累的小女生一样沉沉睡去。

天花板下的白炽灯水晶球照亮了黎敏婷眼角的泪珠，细长的双眉紧皱，胸膛起伏不定，似乎做着噩梦一般。

“嗯……”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黎敏婷轻呼了一声，挣扎着睁开大眼睛，许是水晶灯太亮的缘故，她始终未能完全睁开眼，不过小脸上已经有了安心的笑容。

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小毛毯，保暖着她全身上下，虽然眼睛只能看到小缝隙，不过还是能够清楚看到茶几边上，一老年和一中年两个男人在棋场上拼杀，不远处是一个一边看电视一边织围巾的戴眼镜的老年妇人，而黎敏婷鼻子里萦绕着的是熟悉的饭菜香味，让五脏府早已干架的她不禁咽了咽口水，以致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晶莹。

揉了揉双眼，适应了光线的黎敏婷赶紧穿上了粉红小拖鞋，再不能像迷糊的小孩子那样在大人面前睡觉。

没有打扰父子俩的象棋大战，黎敏婷乖乖来到灰白头发的老妇人跟前，嘻笑着跟老人聊天论地，而厨房那里也慢慢停止了声响，一位围着围裙的气质美妇端着两只白瓷碟子走了出来，再拿来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后向着黎敏婷招招手。

“八点半了，可饿坏了我的宝贝了，快点过来吧。”

“是！妈妈，我来啦！”

应了自己的妈妈一声，黎敏婷欢呼着跑了过去饭桌，看着冒出白雾的米饭，以及上浇花生油和酱油的白灼青菜，还有那炒得飘香的肉片青瓜，虽然菜式简单，但黎敏婷无疑食欲大增，三几下就吃完了一小碗米饭。

看着宝贝女儿开心吃着饭，美妇人笑了笑便安心回到了厨房整理厨具，一切都洋溢在安稳幸福之中。

黎敏婷再次盛了饭，爽口的青菜下肚，美味遗留在心中，漂亮的小脸上红光满面，而后收拾了下饭桌便将餐具拿到了厨房递给了自己的妈妈，只是无意间又想起了学院早上的惨案，想到了学姐她妈妈此时极度悲伤的情景，黎敏婷从后面紧紧抱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妈妈，脑袋轻轻枕着其肩膀，慢慢哽咽了起来。

“婷婷猪，怎么啦？难道在学校被欺负了？不过我们家宝贝那么漂亮，谁忍心欺负呀？”

“妈……不是啦，是……系里的一个大三学姐，早上跳楼身亡了，总觉得她的家人会很难过的……”

“这样啊……你自己也是，别太悲伤了。”

美妇人洗干净了碟碟碗碗之后，伸出干净的双手，将漂亮可爱的女儿拥入怀里，抚摸着她长长的黑色秀发，给予任何能够付出的温暖。

“但是，我还做噩梦了。”

“哦？做了什么噩梦？没什么吧？”

“嗯！是没什么啦，梦见了那个学姐，一连两次都梦见了她，而且非常真实，每次醒来都以为是真的！太可怕了！”

黎敏婷说完，还是觉得心有余悸，眼睛里已然闪烁泪光，漂亮脸蛋上是一副让人怜惜的表情。

美妇人再次搂着自己的女儿，眼里充满了忧虑，而客厅里，棋场上父子大战已经停止了，电视机前织围巾的老妇人也停下手来看向厨房那边，四位长辈脸上的表情都是那样不好看，担忧与害怕。

黎敏婷的爷爷叹了一口气，手下棋盘双車一马一炮已然达阵将军，令对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苦笑一声，黎敏婷的爸爸微微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姬先生，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是的，我们等会过来，谢谢。”

放下了手机，父子两人相互点点头。随后，黎敏婷的父母带着她离开了小区，开车前往某个地方。

收拾好了棋盘，白须老人缓缓走回了房间，在老妇人的帮忙下拿出来了笔墨纸砚，专注于前，开始了书法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