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劳燕（2/2）

空气中听见他们议论着。

“小顺子太没人情味了。”

“可怜的小倪大人怎么受得了那种苦啊。”

“我喜欢倪大人的男人论那种调调儿。”

“你找死啊？左枪的人你敢偷窃？”

“你们说什么让我也来听听。”

乐宫的东边木棉花开得正艳，火红火红的一片，却因伤离之别蒙上哀戚的颜色。

倪小小向乐宫所有人行大礼，跪膝，叩首，反复三次，礼结。独孤泉岩，聆居树，朱朴哥，洛道索，一一与倪小小拥抱道别。

“倪某谢过这些日子大家对我的关怀照应，在这里的每一天我毕生永记，可惜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大家的恩倪某铭记于心。”倪小小含泪说。

洛道索早已梨花带雨，泪流满脸，在众人面前不可失仪容，便用手绢半遮眼下，“倪大人在泊鳞司好好的，非去那荒远地方作甚？偏偏本家没能说上几句话，真是惭愧至极。”说着锤了下旁边朱朴哥，以解心中堵塞。洛道索的话说出大家心中之言，众人埋没在一片沉重之色里。

“说点什么吧，他一走大伙儿见他一面可就难了。”聆居树试探着活络气氛。倪小小自知是焦点中心，定要作出表态平服众人，上前一步恭谨拱手，尊重行礼，“倪某皇命在身，不可辜负。”众人心里也明白，一一向倪小小谦逊还礼，表示接纳之意。

独孤泉岩的双目红肿了，眨着泪光看向倪小小，牵强笑着，“倪大人这是变相晋升，我们应该恭喜才是，为什么要哭哭啼啼。”众人垂首，两边脸颊全挂满泪水。

独孤泉岩轻搂倪小小，拍拍他的肩膀，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共事虽不久，但感情是不变的，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马车里有一个包袱，地方官员能派上用场。”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狠狠将目光撤退，揑了下倪小小手臂，“去看看主司大人吧。”

左枪？他，他怎么了？倪小小暗急，忙好好安慰独孤泉岩一番。再次行大礼，“倪小小叩谢独孤公子。”独孤泉岩垂首，忍痛挥手，“走吧，不要回来了。”倪小小应了声。久待无益，徒增独孤泉岩伤感，便向众人告辞。

凉风习习，几株芙蓉落寞摇曳。

倪小小登上了凉台，左枪仅着单薄衣披，他的身影让倪小小心里发酸。

“左主司。”像中了风寒的声音，不清不楚。

左枪背上一震，缓缓扭过头，看着倪小小那一眼，仿佛苍老了十年，“你来了。”声音淡淡的。倪小小心中发涩，没有期待的激动，没有脸上的笑容，不舍……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会难过的吧。

他讨好般紧挨着左枪坐下，嘴角扯出一抹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希望给他留下美好的回忆，“左主司，在干什么，有事吗？”眸子微微聚焦凝视，学起左枪的神色看着他。

左枪玩弄着荷塘的金鱼，细风吹乱他的发丝，显得更加颓废了。金色的阳光把手上的水迹照得光亮，那几株芙蓉摇摇晃晃。他抬首眸子微眯，“现在真不是好时节。”回首见倪小小的样子，眸子微愣，喉头一咽，“别自作主张，你笑得不开心。”

倪小小心中颤抖，忍泪倒在左枪怀里，手指触碰到尖尖的络腮，他憔悴了……

倪小小放软身体，尽量让他舒服。他们是有感情的，不仅仅界限于友人，更加强烈，更加汹涌，就像，覆水难收……

真挚地捧起左枪脸庞，奉上深吻。在左枪闭眼时紧紧盯着他，眼底涌上各种情绪。

“左主司，你喜欢我吗？”两人松口缓气时，倪小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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