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官员（2/2）

“喂···等等我！”

迟来的话。

如果美人奏曲是件赏心乐事，倪小小宁愿只听曲不闻人。

本来以为可以稍微放松下的，但总是处处无所适从。就连有几次面缘的独孤泉岩也是。

总觉得，这里好脏。

“那位乐官大人走得真不客气，阴暗着脸不肯说话，连句告辞也没有，以后怎么相处啊？主司大人是怎么想的，好讨厌啊。”

湖心亭面临四周寒风习习，阴寒之气通体入侵。一对男女站着，裙裾衣摆与风打着拍子。

红唇变得干裂，手脚俱冷，暖暖的茶水冒着热气在风中散开，女子的手掌贴上男子后背，似乎不会冷了。

男子长长哈一口白气雾，他脚底沾湿了，背手回去，“不知道呢。”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很快被凉凉的风吹灭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么冷的天，这么冷的人还在发抖呢。

对她说，“洛道索，别告诉他！”

泊鳞司内有中殿，外有四阁，越高实权布置格外深沉，纹色越来越暗，物如此人如是。

宫人整齐一列排开，规规矩矩地俯下半蹲，“奴婢见过乐官大人，乐官大人安乐瑞祥。”声音也整齐，清脆悦耳带着唱曲调儿。

倪小小点头示意，“各位请起，请通报司乐主司，我来会见他的。”

一位宫人出列，大大俯身做拱手礼，声音依然伴着调儿，“请乐官大人稍候，灵忧去去就回。”拂袖轻薄红丝纱绸，麝香四溢。

倪小小心里不安，要用怎样的神色呢？怎么才能做到礼数周全呢？说话可以小声点吗？主司大人会不会认为不尊重？他是怎样的呢？

里面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娘。宫人肃立站直，“徐管事。”

她越过宫人向倪小小行礼，“奴婢见过乐官大人，大人安乐瑞祥。”

倪小小让她起来，徐管事依然俯身行礼，“宫人不懂事，怠慢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倪小小摇摇头。

“独孤大人已在前庭等候多时了，请大人随奴婢引领前去。”

独孤乐使？他怎么先进去了？这不对劲儿啊。

这里真安静，一枚针掉下的声音或许能听见呢。倪小小担心脚步声会不会打扰了这份静谧。

各人各忙各的，行事匆匆，而且无一例外，全是清一色的年幼书童，约摸十二左右。偶尔遇见几个小书童，他们退至一边，俯首避见，倒让倪小小非常不好意思。

“独孤大人，乐官大人带来了。”

白玉荷花盘盛着各式各样的点心，杯子里的茶叶香气扑鼻。

“你下去吧。”

俯身拱手，“奴婢告退。”

霞云蓝衣停曳，脚步止住。

“哪儿玩去了？”

倪小小讶然。

独孤泉岩乐了，“你干吗瞪大眼睛，有什么不满的吗？”

上前推倪小小后背，“走吧。”

琳琅满目的书格案子，奋笔疾书分身不暇的忙绿身影，四处堆满案件，密密麻麻的板书累积如山，谁也没有空松动脖子抬头。

首席上座案前埋首忙碌的男子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似乎那么漫不经心，“独孤大人好大的兴致啊，有时间陪貌美的小姑娘风花雪月，也不帮忙处理这堆到天上的公务，要不给你个闲散官职好了。”

独孤泉岩忙屁墩屁墩上前，陪着一脸哈笑，“主司之令小的岂敢反对，事情好好说，给我加两重公务量也可以，求主司宽容啊。”

话说怎么一进主殿就强烈闻到浓浓的水烟儿味，倪小小非常厌恶那股子味，也讨厌吸水烟的人。

竟然是他！怎么又是他？

首席案座的人，那名男子，出现在马车上的恶劣之人，那件事倪小小模糊得七七八八了，他来这里有何用意？

倪小小紧紧皱眉。

独孤泉岩看到他不自在的样子，也感觉到了，用力吸鼻子，揉着眼睛，“左主司大人，臭死了。”对男子说，“真是的，你还没戒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