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会告诉你,你曾经的名字叫做褚言汀(1/2)
宁彩又把自己关在那间只有一盏台灯的暗房里不停的作画,她画画的时候是专注的,专注到关闭了所有的感官,感觉不到声音,感觉不到饥饿。
在第二次发现宁彩饿昏在了画室之后,宁远再也不会留宁彩一个人在家画画了。他在家给自己收拾了一间办公室远程办公,除非有重要事情,他很少会来公司抛头露面。他的办公室和宁彩的书房斜对门,一抬头就能看到那间房间里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
彩彩有时会整夜整夜的画画,他就整夜整夜的在办公室忙碌,有时候困了乏了,他就过去看她画画。他丝毫不会担心会打扰到她。宁彩在创作的时候不会像其他艺术家一般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她不会的,因为,她感知不到这个世界的存在。
宁远知道,宁彩在绘画的时候,她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就只剩下手里的画笔和纸上或明亮或昏暗的色彩了。
这种认知,总让宁远害怕。
推门进去的时候,宁彩像一个在涂鸦的孩子,手法随意而任性,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透着狂热和光芒。宁远扫了一眼画布,是一片晃眼明亮的色彩,他多么希望,这个女孩子的世界也能和她这幅画一样,一直被阳光和希望填满。
宁彩的头发好像又长长了,发丝垂落在手臂上,遮住了手腕上的纹身。那是一片羽毛,纯黑色的,一直延续到手背,根部带着一点血迹,就像从某一种鸟类身上生生拔下来一样。只有宁远知道,那纹身覆盖住的是泛着铁锈味的长长的疤痕。
那道疤痕连接着宁远通往心脏的每一条神经,一想起,就心痛。
彩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宁远知道,她的新画终于完成了。
他不敢去看整幅画,宁彩的画里载着宁彩的灵魂、宁彩的思想,他害怕多看一眼,他的宝贝的灵魂会飘走,他再也不想要他的宁彩没有思维,只剩下呼吸和机械般的行为。
宁远蹑手蹑脚的抱起宁彩,及腰的长发散落着,像在头上披了一件上好的黑色绸缎,随着宁远的脚步,舞动出最美的弧线。
他把宁彩轻轻的放在她卧室的床上,盖上被子,把室温调到最适合的温度。宁彩因为长久的呆在暗房里画画,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就像易碎的玻璃,需要宁远小心翼翼的去呵护,珍藏。宁远发现,宁彩除了头发又长长了,美得越来越显山露水了。宁彩的美貌好似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缓缓的不露痕迹的与日俱增,就像那些远古神话中提到的封印,仿佛宁彩的美貌被时间封印住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印越来越弱。
宁彩是宁远见到过的美的最惊心动魄的女孩子。
她应该是上帝精心创造的产物,除了美,还是天才一般的存在,不论是绘画、设计、经商还是......钢琴。
钢琴,想起这个名词,宁远就会回忆起很久之前的一个故事,不幸的故事。
宁远闭上眼,看不出情绪。
他曾经无数次默默的乞求,祈求上帝、苍天、天主等等各路神仙,各路能掌管生死、命运的神,让他的宝贝平凡一点,再平凡一点,来换取一生的幸福喜乐。可是,终不能如愿。
宁远起身准备离开,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怕他的痛真的会淹没了自己然后会不顾一切的去报复,他不怕他的一生会在黑暗中度过,但是他的宝贝,他再也不想给她带来一丁点人为的伤害。
“宁远,褚言汀,是谁?”沙哑但是依然动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声音的主人好像不习惯开口说话。
宁远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褚言汀,褚言汀,一个被整个褚氏家族所抛弃的人,一个被最爱的人逼向绝境的人,一个美丽而悲哀的存在。亲爱的宝贝,除非你对我说你要知道你的过去,否则,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你曾经的名字叫做褚言汀。
“彩彩,为什么会这么问,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宁远没有去看宁彩,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
“梦里那个人,对着我叫褚言汀。”宁彩坐起来,嗓音依旧沙哑,许久没有开口讲话的样子。
“还是那个看不清样子只记得眼睛的人吗?”宁远低头去看聂亮的鞋子,想要从反光处看清自己的表情。
“是”,无数次了,每当午夜梦回,宁彩总能想起那么一双眼睛,她不记得梦里人的面容,只记得那双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于是,她就开始作画,她画各种人,有乞丐有白领、有流浪歌手、有画家。有高鼻子塌鼻子,有樱花唇仰月唇,只有一双眼睛或喜或悲或怒或嗔。却是一样的轮廓,一样的明亮,少了梦境里浓浓的恨意,像一张网,铺天盖地袭来。
“他大概在梦里认错人了吧,快睡吧。“他走到她面前,微笑,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在她的额头印上了一个晚安吻,”晚安。“
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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