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贵落贵起（二-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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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罗通、秦怀玉三人飞马来到校军场，直驰点将台下。

李道鬃还在叫喊着：“秦怀玉、程咬金、罗通，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小心点，将来我饶不了你们！饶不了你们！”

三人并不理会，跳下马后，把李道鬃紧紧夹着推到点将台下，“元帅，俺程咬金已把李道鬃给你捉来了，杀剐存留任凭你了。”程咬金叫道。

“把人带上来！”薛仁贵大喊一声。

周青、姜兴霸等迎上前，将李道鬃推到台上。

李道鬃一见李世民，喊道：“陛下，老臣我冤枉呀！”

“薛元帅，你意欲何为？”李世民板起脸道。

薛仁贵起身，一伸手将自己头上的帅盔摘了下来，来到李世民面前，扑通跪下：“陛下，臣含冤在身，望陛下平反！”

李世民：“薛仁贵，朕命你为征西元帅，你就要即刻起兵了，冤从何来？”

“陛下，起兵您先不必急，既然陛下已命臣挂印为帅，起兵征西乃分内之事。只是，有件事情必须弄个明白。臣三年前蒙冤进监，而三年前我并非私离戍地，并非私自闯进庆亲王府，更不是酒后无德冒入翠云宫，而是有人假传圣旨，宣臣进京。说什么端砚打死御妹，纯系子虚乌有之事，而这一切薛仁贵不黑不白地背了三年罪名，未得平反。今日庆亲王已来到点将台，我求陛下就在这里御审此案，得见分晓。”

“薛仁贵，难道三年前一案，你还耿耿于怀？”

“陛下，臣我含冤三年有余，如果今日不给为臣昭雪澄清，我有何面目带这十万弟兄去领兵打仗？陛下想，我身担着因歼不成，砚打御妹至死之罪，品行恶劣、臭名昭彰。在众将官和三军心目之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而这样的人又何德何能提令调遣三军到两军阵前杀敌取胜？陛下，您一定要把此事调查清楚，还臣一个明白，否则，臣我无法领兵西征。”

李世民被将住了，一怒之下，他噌地站了起来。

全场一片肃静，静得有些出奇。

李世民扫视了一眼文武大臣，见大家均默然不语，一副认同薛仁贵的样子，尤其徐茂公微闭着眼，好像此事早已料到，，，，，，

李世民正正身子，轻轻捋捋胡须，慢慢踱了两步，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坐回到座位上：“薛元帅，依你说，此案朕审问谁呢？难道审问皇叔，这事就能清楚吗？”

“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中莫非臣民。前人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子蒙冤一案，皆王爷一手操纵，他自然清楚万分。所以陛下理当给臣子一个明白。审问之后，若是臣子冤枉了王爷大人，臣愿戴罪西征，西征得胜之后，臣愿将此头奉于王爷府上，以抵臣冤屈王爷之罪，否则，，，，，陛下，请给臣一个明白。”

薛仁贵的话说到这个程度，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只好面对李道鬃道：“皇叔，朕问你，三年前，薛仁贵到底是如何进的你府？御妹又是如何死的？”

李道鬃：“陛下，老臣我在府上招着谁，惹着谁了？程咬金、秦怀玉和罗通就将我扑倒在地，拿白绫子把我套了来？陛下呀，我是你的皇叔，我的门前可是先皇所赐的三尺禁地呀！”

李世民冲程咬金：“程咬金！”

程咬金：“臣在。”

李世民：“你听见了吗？”

程咬金：“陛下，臣听得很清楚。可，臣也是出于无奈呀！您大概没忘吧？薛仁贵进京之时，咱们曾答应人家三个条件，您还说了，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也无妨。谁成想，这薛仁贵，，，，，最后这一条竟是，，，薛仁贵要庆亲王的人头祭旗呀！现在我交不出王爷，岂不是说话不算数，我说话不算数，答应了薛元帅却没给人家把事儿办了影响了征西，这责任我程咬金能负得了？说到门前三尺禁地，有驸马秦怀玉、您的义子罗通作证，我们是待王爷离开门前禁地之后才动的手。王爷毕竟是武将出身，我们不扑倒他，也套不住呀！至于为什么用白绫子，陛下，先皇有封，这俺可是知道的，没有斩他的刀，没有杀他的剑，没有捆他的绳子，，，，，，我们遵先皇旨意，只好用白绫子将他套来了。现在，杀不杀，赦不赦那我可就不管了！”

“大胆！”李世民一怒，又站了起来。

众人无声，程咬金也没有跪下。

薛仁贵昂着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现场再次凝冻了。

环顾三军，三军将士正拭目以待。

经历过玄武门之变的李世民很明白，此时此刻他的一言一行将对整个事件产生决定性的影响。薛仁贵在出征之时来了这么一手，明摆着是在将他的军，看那架势他早已做好了不顾一切的准备。不答应他，甚至废了他，擒了他，宰了他都并不难，难的是，在这众目睽睽的十万官兵面前，他的决定会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现在，又多了个程咬金，还有秦怀玉、罗通，，，，，，薛仁贵的那八个总兵，，，，，，最可气的是那个一直不动声色的徐茂公，，，，，，他越不动声色也就越清楚地表明他的态度。为了一个薛仁贵，尉迟恭能血溅止禁门，害得他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心腹，那件事本就让他很后悔。长孙娘娘曾说过，大唐江山，有其特定原因，即马上得来，还得马上治之。倘若没有秦府内那些与你勠力同心、舍生忘死的兄弟发动的玄武门之变，也就不会有你我的今天，，，，，，如今天下太平，文官当道。一但战事，靠的还是你身边那些出生入死的武将。平常日子，家事、个人的事总要糊涂些为好。尤其李姓宗室，若做出不为李唐社稷用心之事，造成内乱，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可袒护，，，，，，

句句箴言呀！

唉，这个李道鬃呀！李世民深知，眼下如果处置不当，不仅西征这头等大事将受影响，还会引发一场大规模的血雨腥风的惨剧，那种后果的出现实在难以想象。事实上，所有的根由不就是一个堂叔和自己某种程度的脸面嘛！脸面？什么样的脸面比自己能踏踏实实地坐在龙庭宝座上并驱使一帮人忠心不二地为自己卖命并更重要呢？那个徐茂公很清楚地提醒过自己，薛仁贵乃一统兵打仗之人，对陛下只有忠心，不会有二意。这天下为了礼义人情不怕掉脑袋的人有的是，这些人利用好了是死心塌地的忠臣，否则很可能是多余的麻烦，，，，，，为大唐江山的长远考虑，少个忠臣，总不如多个逆贼要好啊！

句句先兆呀！

想到这些，李世民再次扫视了一眼全场后，终于又坐下来。

李世民：“如此说来，薛元帅，你是要拿我皇叔的头来祭旗了？”

薛仁贵：“陛下，祭不祭旗并非仁贵本意，臣只是想把这不白之冤洗清。”

李世民：“难道说是我皇叔陷害了你不成？”

薛仁贵：“不错，正是。”

“你有何凭据？”

“陛下，三年前，那个假传圣旨，到龙门县宣臣进京之人，已被臣抓到了。”

“真有此事？”

薛仁贵：“陛下即刻便见。来人那，把张仁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