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玉姬（1/2）

这日二人正在小书房学习，裴芸兮突然问道：“先生，我们卞城可有一位玉姬姑娘？”脸上有些郁郁寡欢的神情。

晁昀津怔了怔道：“卞城没有，京城倒有一位。”

“那想必是貌若天仙，才气过人咯？”一听是京城的，裴芸兮脸上的黑云更重了。

“论貌若天仙，芸兮长大了定胜她一筹，论才气，芸兮现在肯定不及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晁昀津见她也无心学习，便搁下书册，打算和她好好谈谈。二人年纪相差虽大，却无话不谈。一来裴芸兮不是个有大小姐脾气的人，性格随和又不避嫌，二来晁昀津自己也是个随和之人，不喜拘于世俗。

“看。”裴芸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呈与晁昀津。

晁昀津接了过来，名贵的蚕丝面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精致又不失大气，手帕的一角绣着玉姬二字。“裴大少爷的？”他来裴府时日不多，却能瞧出他们二人之间的端倪来。

“嗯。”裴芸兮点点头。想起自己那蹩脚的绣工，她现在很懊悔送给了裴季禹。不行，她现在就要拿回来！“先生，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我去军营一趟！”

“芸兮，这个玉姬......”

“先生回头再跟我说！”话没说完裴芸兮已经跑出去了。

本在军营中操练士兵的裴季禹听说裴芸兮突然来了，连忙过去迎接。匆匆忙忙赶到简陋的接待室里，看见满脸冻得通红的裴芸兮站在那儿，大概是骑着马一路飞奔而来，鼻尖都被风刮得红透了。“怎么了？”

“我的手帕呢？”裴芸兮向裴季禹伸出手，没理会他关切的眼神，眼睛有些发红。

今日的裴季禹正好穿着便衣，他从胸怀处掏出手帕，“这呢。”

裴芸兮二话不说夺过手帕转身就走。转身的一刹那，眼泪不争气的溢出了眼眶。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芸兮！”裴季禹追了出去。

回到家中晁昀津还在，这让突然闯进门的裴芸兮措手不及，泪流满面的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原本以为他应该回去了的。

“这是怎么了？”晁昀津走过来问道。

见晁昀津这么关切，裴芸兮心里的委屈一下涌上心头，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祖宗啊，你可别站门口哭啊，到时候你们府上的人还以为我做先生的欺负你了呢。”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怜惜，一手托着她的脸，用袖子揩着她源源不断的眼泪。

一路追回来的裴季禹气喘吁吁的立在小书房的拐角，远远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神色黯然，默默的退了回去。

“小姐......”正巧裴芸兮屋里的一丫头过来，瞧见立在门口行为亲密的二人，慌忙收回要出口的话语，红着脸跑开了。不到半日，将军府上下便传遍了。裴默听闻更是欣喜，翌日留了晁昀津在家吃晚饭。酒菜上桌之后，裴默遣退了所有佣人，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他和晁昀津二人。

“这段时日劳烦先生了，小女近来长进了不少，裴某甚是感激，敬先生一杯。”裴默说着亲自为晁昀津斟酒。

晁昀津忙起身接着，“不敢当，这是晁某的分内之事，既然接了芸兮这个学生，自然是要教好的。”

“先生快请坐。”裴默顿了顿，又道：“上次先生说，家中尚有一老父亲，不知道令尊有没有替先生寻一门亲事？先生年纪也不小了。”

晁昀津听这话心里算是明白了几分，“不瞒将军，家中尚未替晁某安排亲事，一切看缘分。”

“哦？不知道先生对小女怎么个看法？”裴默一听没有婚事更是喜上眉梢。

晁昀津再次起身，对裴默躬身，迟迟不起，“裴小姐文武双全，天资聪明，自然有与她相配之人，晁某乃一介草民，门不当户不对，还请裴将军......”

见晁昀津如此回话，裴默脸僵了一会，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扶了扶晁昀津的手，“先生不必行此大礼，裴某只是欣赏先生的才气，看来是小女没有福气啊。”

“是晁某没有福气。”

自从军营见一面之后，裴芸兮除了学习几乎足不出户，近来，已经和裴季禹有一个月没正式打过照面了，二人似乎都在刻意的回避对方。眼看着三月十五就要到了，顺王爷大婚在即，裴默和裴季禹正打算入京去了。

“先生也要准备去京城了？”裴芸兮趴在冰凉的梨木书桌上，郁郁寡欢。

“我叔叔是一城巡抚，自然是要去的，我嘛，就是跟着去凑个热闹，芸兮不去吗？”裴芸兮是个好热闹的人，学习的时候也不例外，讲一些烈女传记什么的她肯定嫌烦，倒是一些历史谋略她能听得进去，特别是关于行军打仗之事，她更是有兴趣。

“不去。”轩辕凛结婚她才不去呢，更何况，去京城，岂不是要见到他那个玉姬姑娘了？光是想想心里就难受了，如同千万只猫在心里挠。

晁昀津一想，自是明白她不去的理由。“你可知那日裴将军找我说了什么？”

“说什么了？”最近心情郁结，倒是忘记问他了。父亲从不爱在家中留客，那日竟留了先生在家吃饭。

“裴将军问我有没有婚约，又问我对芸兮是何看法。”

一听这话，聪明的裴芸兮一下就明白了，猛地从桌面上抬起头望着笑得狡黠的晁昀津，“那先生是如何回答的？”

“男未婚女未嫁......”

“先生......”裴芸兮脸色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