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轩辕冰（1/2）

回到府中已一月有余，两人的感情日益亲密。又是一年岁末，又该进京了，只是风寒未愈的裴芸兮去不了。临行的前一天晚上，她又赖在了裴季禹房里。

“我不回去，不回去，你一走要半个月才能见到你了。”裴芸兮坐在裴季禹床上抱着被子不撒手。

“真是蛮不讲理。”裴季禹从她怀里扯掉被子给她盖上，屋里子生着暖炉，还是怕穿着亵衣的她再着凉。

“跟哥哥不需要讲理。”裴芸兮心满意足的躺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见裴季禹又搬了床被子铺在床上，心里有些不高兴。蓦然想着，这张床，以后将会睡着另一个女子，他会是她的。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他的眼呢？“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哥哥的眼呢？”裴芸兮想着不禁问了出来。

“嗯？”裴季禹怔了一下，继续铺被子。

“什么样的？”

“男儿志在四方啊！想什么儿女情长。”裴季禹说着和衣而卧。

裴芸兮突然觉得特别气馁，什么都不想说了，一夜无眠。

天渐渐泛起鱼肚白，府里渐渐有了些动静，那是下人们在为进京做准备，由于他们的房间在偏房，听的不是很真切，也并不影响到休息。

撑起半个身子，凑近还在熟睡的裴季禹，他薄热均匀的呼吸喷在脸上，如墨般的青丝随意散在枕上，裴芸兮看着他有些恍惚，连敲门声响起都没听到。

“大少爷，该起了。”门外响起敲门声。

裴季禹睁眼便看到眼前那张失神的脸，离得很近，呼吸里带着她专属的香气。“看什么呢？”他说得很轻声，怕吓着她。

裴芸兮惊了一下，缩回身，脸微红，“没什么。”

“是不是怕我走了看不见了想多看一会？”

是啊，何止是想多看一会呢，是想占为己有。裴芸兮在心里想着，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他身边会躺着另一个女人，他每天睁眼看到的不是自己就特别难受。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只是越来越深刻。“是想看一辈子呢。”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扭头看着他。

她眼里竟有些淡淡的忧愁。裴季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从来不会有这种表情。“那就看一辈子。”裴季禹起身整理衣物。

“哥哥，我喜欢你啊。”

“我也喜欢芸兮啊。”

“我说的不是哥哥那种喜欢......”

整理衣襟的手停住了，屋里静悄悄的，静的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

“傻丫头，我是你哥哥啊。”裴季禹背对着她，语气里带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出来的无奈，并不想转过去看她此刻的表情。

剧烈的心跳慢了下来，“我知道啊，我帮哥哥梳头吧。”裴芸兮笑道，自己干了什么，怎么能说出来呢！她突然很懊悔也很无奈。说了又能如何，如果真能和他在一起，岂不是世人都将知道他的身份了。

“好啊。”回头看裴芸兮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十二月二十八，裴默携裴季禹一干家眷到达京城，拜见了萧帝与皇后，随后安置在典客寺。宫宴在每年的除夕夜举行，他们这两天可以去拜见各位大臣。首先当然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宰相大人汪晴明。

“汪大人，久违了，这是您最喜欢的卞城茶。”

“裴将军客气了。”

一年未见，两人免不了客套寒暄一番。

“听闻裴小姐感染了风寒，可好了？今年宫宴皇后娘娘要打算在众大臣的女眷中替顺亲王选妃，裴小姐今年不能参加宫宴，真是可惜了。”

“多谢大人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小女顽劣，入不了皇后娘娘的眼。但是大人您的千金，怕是已经被皇后娘娘看中了吧？”

汪晴明捋了捋自己灰白的胡须，一脸藏不住的喜色。

“恭喜汪大人了。”

汪晴明忙摆手，“裴将军莫言，还未确定的事，难免有变啊。”

宫宴如期进行，年年都是同样的助兴节目，人群中央的空地上又换了一群宫女，翩然起舞，裴季禹并无多大兴趣。正欲悄然离席一会，人群突然喧闹了起来。

“看啊，这就是汪大人的女儿，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内定了，要给顺亲王当王妃呢。”

“听说汪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三弹箜篌，十四会琵琶，知书达理，不愧是名门之后啊。”

“汪大人的女儿今年有十六岁了吧。”

“可不是，已经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了。”

裴季禹看了两眼宫女簇拥着舞动的汪锦儿，曼妙身姿，梳着百合髻，发间点缀着五彩钗，额间点着一颗朱砂红。脸若明月，目若星光，看一眼并让人移不开目光。不知道芸兮认真的梳妆打扮会是什么样呢。“父亲，孩儿先离席一会。”裴季禹轻声对忙着与别的官员闲聊的裴默说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