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泗水流金城（1/2）

第二十回泗水流金城

忽然凌川感觉到一片强光，照得整个空间一片光亮。他看见自己依旧盘坐在一块光滑得如同镜面的地板上，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如梦境一般，却又那么真实。

他让自己回过神来，试图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便站起身，张嘴问道：“绒儿前辈，刚才这是梦还是幻境？”

绒儿说：“是真是假，你摸一摸自己的脸颊不就知道了。”

凌川抬手一摸自己的脸颊，摸到脸上一大片泪痕，凌川说：“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娘为我而留的那一抹残存的执念已经消失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对不对？”

绒儿说：“你应该庆幸，时隔千年还能与你娘以这样的方式相见。现在集中你的注意力，我要教你别的用法了。”

随后绒儿又将这乾坤黛的其他用法传授给了凌川，待他都一一掌握了，最后才教给他从中解脱出来的术法。

凌川出得乾坤黛，看着这小巧的黑陶葫芦依旧静静地躺在绒儿的手心，心中禁不住赞叹此法宝的精妙。

凌川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举起双手，从绒儿手中将那乾坤黛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系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这是术未央和绒儿为他保存了一千年的法宝，是他的生母从一千年前留给他的唯一，它承载了母亲对他的千载相思，它是联系他和母亲跨越千年的纽带。

绒儿告诉众人，待众人走后，她也会带着术未央的仙体离开逍遥谷。众人对绒儿的款待和指引表示了感谢，便启程向青丘出发了。

一路上凌川都不怎么说话，玉瑶有些担心他，便拿出袖中的纸灵鸟，对凌川说：“川，小翠闷坏了，你让你的小白出来陪陪它呗。”

凌川知道玉瑶的心思，玉瑶是担心自己心情不好，故意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一路上，凌川都在思考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一生下来就被封印了，而且一封印就是整整一千年。这过去的一千年，对自己来说，完全就是空白。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一千年啊，如此漫长的时间，足以改朝换代好几回了，还会有人记得一千年前的事吗？一千年前的人还有几个活到现在？自己又该去哪里找他们呢？

凌川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了一个本来不属于自己的时代。这个世界的一切，他的师尊，他的师姐，他的齐云山，他的朋友，还有玉瑶，忽然都变得很飘摇，就像一颗颗脆弱的鸟蛋，躺在浅浅的鸟巢里，那鸟巢就挂在断崖顶端的枝头，山风摇曳，鸟巢里的蛋随时都有可能会滚落，崩碎。这一切都仿佛不是真的，又或者，只有自己才是不真实的呢？

凌川看玉瑶拿出小翠来为自己解闷，便也不忍心玉瑶太为自己担心，随即掏出袖子里的白色纸灵鸟来，对玉瑶说：“谁说人家是小白？它叫小玉，白羽如玉。”

玉瑶看凌川没有不搭理自己还和自己斗嘴，心中有些宽慰，笑着说：“好啊，你的是白羽如玉，我的是清灵翡翠，它俩这倒更加般配了。”

凌川把头往玉瑶面前一蹭，说：“从年龄来看，咱俩似乎也更加般配了呢。”

玉瑶见他瞬间恢复到嬉皮笑脸的状态，有点猝不及防：“你！怎么又胡闹！”

凌川做了个鬼脸，俊秀的眉宇间透出几分邪魅，问：“那你是喜欢我这个样子，还会喜欢我刚才那副闷头不语的样子？”

玉瑶当然还是愿意凌川恢复本来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因为那副看似不羁样子下，凌川的内心才是快乐的。不过玉瑶故意摆出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说：“你开心就好。”

凌川原本是给玉瑶挖了一个坑，因为不管玉瑶怎么回答，那答案都会是玉瑶喜欢自己。可偏偏这玉瑶没上当，如此漂亮的一个坑，她居然没有跳进来。

凌川眼珠一转，心说，玉瑶，你等着，早晚掉进我的坑。

和凌川不一样的是，江暔月这一路的心情却是轻松愉悦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能和青丘九尾狐族有关，心中便满怀期望这次在青丘可以见到自己的爹娘，他不相信爹娘见到自己还会避而不相认，天下哪里会有不要自己亲生骨肉的爹娘？他们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定是那样的，不然怎么舍得抛下自己？我江暔月生得不缺胳膊不少腿，眉清目秀，俊秀挺拔，头脑又聪慧灵活，还懂得孝顺双亲，他们见了一定会喜欢我的，岂止是喜欢我，他们会爱上我，离不开我的。

只有芊芊一路上不喜不悲，她心里琢磨的，是到了青丘之国，要以什么理由去求见国主，青丘国主风琰坤是否愿意把《丹青史录》借给众人查阅，那本神族圣典《丹青史录》是否能够道出烨铉的下落？

两只纸灵鸟在众人头顶飞绕嬉闹，众人一路上便也不再觉得无聊，饿了便找酒家吃喝，累了便求客栈民宿借住，实在没有可以借宿的地方，众人便找个山洞歇息。不足小半月的时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泗水河畔。

那青丘之国位于泗水河的上源，于是众人决定顺流而上。

一日黄昏，众人都觉得有些疲乏，而此时又腹中空空，恰好有一座小城出现在眼前，便都快马加鞭，准备到城中落脚。

来到城下，看到城门上写着“泗水流金城”几个大字。守城的小厮正要关闭城门，众人策马扬鞭就冲了进去，把那几个小厮吓了一跳，留下四人继续关闭城门，另外几人跨上马紧随凌川几人便追了过来，为首的守卫大喊着：“你们是什么人？速速下马受查！”

凌川等人长呼一声：“吁----”马儿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这几个守城的护卫。护卫们继续喊话：“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城门？”

凌川歪着脑袋说：“我们哪有擅闯城门？这城门不就是给人进出的吗？”

为首的守卫穿着铠甲，腰间挂着宝剑，他拱手道：“在下城门护卫统领郭翼侠，请诸位出示身份牌。”

凌川看看玉瑶，玉瑶望着芊芊，心说这身份牌是个什么鬼？

芊芊在翠柳镇假扮玖娘，对这凡间的东西倒是有些了解，一看这凌川和玉瑶的表情便知两人身上不会有什么身份牌。

那身份牌是官府发放的，用来证明人的身份籍贯，若是出了事或是犯了罪，也便于追查。芊芊是个桃树精，自然也不会有身份牌，但是她见过玖娘和江暔月的身份牌，好歹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江暔月看着凌川和玉瑶，还有芊芊，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拿不拿得出这玩意儿，心说自己能挡就先挡一下吧，你们可要赶紧想办法呀。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江暔月，男，丙戌年生，徽州人氏。

江暔月拿出身份牌递给那个叫做郭翼侠的人，并刻意将牌子上的文字布局展示给其他三人看见。芊芊心说，你小子还算聪明，便照着样子给自己变了一块假的身份牌，同时悄悄地对凌川和玉瑶偷偷使了个颜色。两人会意，赶紧偷偷施展灵力，给自己也变出一块身份牌藏在怀中。

芊芊递上自己的牌子：叶芊芊，女，乙酉年生，雍州人氏。

凌川的牌子写着：贺兰凌川，男，癸未年生，徽州人氏。

玉瑶紧随其后，也将自己的身份牌递给了郭翼侠。郭翼侠接过来一看，眼睛瞪得大大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因为玉瑶的身份牌上写着：子玊玉瑶，女，丁未年生，青州人氏。

郭翼侠看着玉瑶，问：“你，今年几岁？”

凌川心说：这位大哥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看上我家玉瑶了？便嬉皮笑脸地说：“这身份牌上不是都有写吗？女孩子的年纪怎么好这么随便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