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3章 村里的龙灯会（2/2）

1991.2.17星期日晴村里的龙灯会

我们村里有座龙王庙，庙里有个龙王菩萨，每到正月龙王庙都会组织龙灯会。龙王庙里香火旺盛，每逢农历初一、十五，来求神问卦的人络绎不绝，鞭炮的响声连绵不断。来自四面八方的信男信女们跪在龙王爷前祈求平安、幸福，本村的人不管是在家里务农的还是在外地读书或在外工作的，都一定会去拜一拜龙王菩萨。用我奶奶的话来说，龙王爷是：“有求必应，求男得男，求女得女；求财得财，求运得运。”奶奶总是要带我们在龙王老爷前烧香朝拜，嘴里念念有词：“…不请他家，不请外神，敬请本村龙王老爷，保佑我家贤炳，读书不用先生教，手拿纸笔坐朝廷…”，然后就求取“保卦”保佑，并为每一个孙子、孙女都要求取保卦，我们便在一旁一边给龙王爷拜年，一边给奶奶捡卦。今年也一样，我们一家人就早早地去给龙王爷拜了年、上了香。

上午太阳出来了，天气适合耍龙灯。果然，一会就听到龙灯会为头的人就在村里的广播里叫唤起来，唤起村民去耍龙灯。村里大概有一千多人，分为六个小组，每个组都有一套锣鼓、唢呐；龙灯会还有洋鼓、洋号、旗帜等，还有专门挑大铜锣的、放铳的、耍龙的，这些都会由为头的安排好，会发放小量工资。正月总是很热闹，外出的人都回家过年了，都一起去晒谷坪上看耍龙，许多小孩都穿了新衣服在龙灯会上亮一把相。广播里又在大喊：“每家每户只留一个人守屋，大家都去耍龙……”

龙是由九节组成，先由九个小孩举着龙挨家挨户去拜年，每到一家堂前，屋里主人便出来放一挂长长的鞭炮以示迎接龙王，拜年完后，就前往晒谷坪上正式耍龙。来到场上，大人们纷纷接过小孩手里的龙柄，耍龙头者摇摇龙头，环顾四周，绕场一圈，便摆开了架式；此时，各种乐器雄壮地响起，锣鼓声、唢呐声、洋鼓洋号声、鞭炮声齐声响起来，整个晒谷坪就笼罩在鞭炮的烟雾里，龙便在烟雾中活灵活现、腾云驾雾地舞动着，不时传来耍龙者阵阵喝彩声，龙或狂舞、或翻腾、或摇桨划船，或纠缠，或游弋，花样无穷，大显神威。

大人们耍龙没力气了就会想找人接手，我忽看第六节的耍龙人被鞭炮熏到眼睛了，我赶忙跑了上去替下了他，去年我是耍过几回龙的，自信应该可跟上他们，不过只敢耍后面的节数，我努力地跑动跟上他们的节奏，舞动过后，随后要划浆，这种花样我不懂，只有听从大人们的吩咐如何如何跑动。双手握着龙柄正紧张走动忽听耍龙头者大喝一声随即飞快地舞动起来，我一时慌了，龙柄脱手重重地砸在我头上，眼看场面要乱了，这时叔叔朝我飞跑过来接下了我的第六节龙柄，我握着脑袋退了出来，旁边的大人一阵轰笑，让我难堪得不得了。我又仔细摸摸脑袋，还好没出血。忽听到伯伯的声音，他朝我说道：“贤炳，砸痛了没？哈哈，不要紧，龙王老爷会保佑你的，多去耍一耍龙，一定要学会，等我们一代老了，年轻的要做好接班，耍龙的人谁不会被龙柄砸过？我以前也被砸过的。”听了伯伯的话后我心里舒畅了许多。

晚上现趴在桌上写日记，想起了我伯伯今天说的话，村里的龙灯会需要大家都学会耍龙，特别是我们男生，等我老了以后我也要鼓励年轻人学会耍龙灯，继承村里的传统，将龙灯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书上说信仰龙王菩萨是一种迷信，但我们村里的龙灯会给了我们带来了许多的欢乐，龙王菩萨就像我们的祖辈、我们的先人，让我们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