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缘起，入学（1/2）

那年的大年三十，林磊父女谁都没有迈出过自己的屋子一步，家家欢声笑语热闹非常，只有他们的家冷清的像坟场一般，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显得是那么的特别和悲伤。

据说大年初八的任月凤就和肖飞领了结婚证，看来他们真的是挺急不可耐的！墨言知道后在心里无比鄙视的想，他们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不知道他们能幸福到什么时候呢？从此形同陌路，各自安好就行，这一世的联系就这样吧。

离婚后，林磊除了每个月1500块钱的工资，加上任月凤给的花剩的5000千块钱外，父女俩便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两颗受伤的心和一个支离破碎的家。而任月凤呢？有了一个新的漂亮的完整的家，一个相爱的男人……墨言那会儿觉得老天爷真的挺欺负人的，为什么笨的傻的人就应该受伤害？！她不知道什么是爱，她只知道她希望有个正常完整的家。后来也有好心人提醒林磊找律师什么的，但是他都拒绝了，他说：“算了吧，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那也挺好的，我没能力给她的就让别人来给吧，这算是我对她的付出也算是对她最后的成全吧！”。墨言当时就在父亲的身边，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父亲的悲伤还有对母亲的卑微的爱，她觉得自己的父亲挺伟大的，可能这就是大人们所说的爱情吧！

98年的5月份，爷爷久病离世，他走后，三伯便说爷爷是他养的老，哥俩个除了出嫁和上门的其他三兄妹外都应该一家养一个老人，那么爷爷去世了，奶奶就应该是归林磊赡养了！墨言不理解，爷爷奶奶一直都是自食其力，只有料理后事这一块是三伯家多出了些力，钱她们家也一分没少给过，怎么就成了三伯赡养的爷爷了？这是明摆着的欺负人，可是姑妈大伯他们什么都没说，或者换句话来说，这个行为是他们支持或者怂恿的，墨言不服气，外人就算了，他们都是父亲最亲的亲人，为什么还要在父亲难过的时候落井下石，她也不是不赞成赡养自己的奶奶，只是她担心家里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不管怎么样，三伯家或多或少都应该负担一部分。所以她打算跟家里亲戚们说理去，可是父亲却一把拉住了她说：“债多不压身，我的母亲我自己养，我要看看我会不会就如了他们的愿，彻底垮了！”说完便安排墨言帮奶奶收拾衣物，把母亲接到了自己的家。墨言那会儿有些气愤，但她不怨任何人，自己家是开始穷起来了，书上不是常说：“穷当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吗，人啊，是最现实的动物了！

从此以后，林磊不仅要抚养自己的女儿，还要照顾自己的母亲，确实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墨言也懂事起来，洗衣做饭等家务都是她在做，她也开始像个小“管家婆”一样开始照料一家人的生活，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大抵都是这样子的。好在奶奶的身体还算硬朗，祖孙二人也会尽力的帮衬着林磊，那时候的日子虽然清苦，可是三个人却也逐渐的相依为命起来，一家人也慢慢学着去忘记过去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而才上初一的墨言，不仅做得一手好菜，学习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

墨言上了初中后，林磊觉得自己的女儿肯定能上重点大学，那就要早点为自己的女儿打算不是？所以他要努力为女儿攒钱，不能拖了女儿的后腿。在祖孙三人商量后，他便又一次辞去了工作，这一次是他自己辞的，靠着那一年里省吃俭用攒下的钱承包了几亩地，种起蔬菜来！请不起小工，林磊就自己干，白天干不完就晚上接着干，墨言周末如果不补课也都会回家帮父亲的忙，奶奶腰容易疼，但她也会拿个凳子去地里坐着一步一步的挪着帮忙给蔬菜薅草。墨言不在家，那奶奶就帮忙做饭，做好了再慢慢给林磊送到地里去，墨言在家的话，她就做饭，做好了饭然后再给爸爸和奶奶送去。那段时间是全家人最辛苦的时候，好在一家人同心协力，各自尽力为了过好日子努力着。后来渐渐的有很多人来帮忙，有不要工钱来的爸爸的同事和朋友，有愿意赊着工钱干的乡亲，也有镇上负责农科的来免费指导和提供帮助的干部……就这样，林磊从一个自己种自己卖的蔬菜种植散户，发展成了一些大中型菜市场的固定批发商。他养得起固定的小工，有了自己的送菜货车，有了个不断在扩大规模的蔬菜基地，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他却依然拼搏着，仿佛跟谁赌气一般要出人头地似的！

逐渐成长的墨言，也是个小美人坯子，有精致的五官，漂亮的眉眼，但却像极了任月凤，这让墨言很恼火。她不想和那个女人再有任何的瓜葛，她讨厌和她相似的脸，她更讨厌自己会让父亲和自己逐渐模糊的伤痛清晰起来，她讨厌着那个叫任月凤的无情无义的女人。以前日子再难，每个月她汇来的三百块钱墨言都分文未动过，她打算还给她，一分不少的还给她，她想到时候告诉她，没要你的一分钱，没有你的关心我也成长的很好，我有爸爸又奶奶就足够了！林磊总是劝他，算了吧，过去的就忘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就行！墨言其实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在自欺欺人呢，不然他房间里的衣柜抽屉里为什么还留着他们的第一张合影呢？！

转眼，墨言已经15岁，上初三了，为了能考上南山市的重点高中，她比以前更努力学习了，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关心她，对她也很好，她对大家也和和气气的，但是很少有跟谁走得近。她很少跟同学们来往，她只是害怕大家知道了她的事情会看不起她疏远她，所以在她的心里她想，与其都要被疏远，那还不如不要走近，这样最起码他们就不会有理由嘲笑她了！渐渐地，也没有同学想要刻意走近她了，老师在开导她数次后无果后也放弃了，所以她也没有朋友，只有她自己。其实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她都理解老师和同学们的好意，也一直心怀感激！虽然孤单，但没有什么能阻止她拼命的学习，她只是想向别人证明，没有了妈妈，她也一样是个好姑娘。同时她仿佛也在为自己争气，要任月凤知道，你不要我了，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是！以这样的较劲的心态，她用自己的努力换来了省城南山市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林磊一听到这个消息后乐坏了，他可是听人说，只要上了南山一高，便一脚踏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而且他也听人说南山一高同时也是南山市的贵族学校。虽然现在自己家日子衣食无忧，但他还是想多做成几笔生意，多挣点钱，让女儿尽量的和同学们不要有差距。所以他也在那段时间里也尽量的出去跑业务拉订单。

“爸，你就别辛苦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而且刚刚李老师也有打过电话过来说，今年省里进行教育改革，南山一高是试点，不再是什么贵族学校了，只要是你成绩够好，够努力，学校就为你创造学习条件和环境，让你将来有机会报效国家和社会！”墨言看见自己的父亲这样为自己考虑，心疼的说。

“那不管，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再吃苦了！”说完这一句，林磊便钻进了蔬菜大棚里。

听到这句话，墨言的鼻子突然酸酸的！“还好，我还有爸爸！”墨言在心里对自己说。

金秋九月，大多都是学子们的入学季，这年的九月，墨言成了一名高中生。到了开学的这一天，一大早爷俩就起来收拾好行囊，告别了奶奶便进了省城。南山市是全国的大市，随着国家的日益富强，南山的经济发展也在稳步中突飞猛进着。这个城市地理位置优越，四面环山，气候常年温热，南山一高就在南山市的北面依山而建。仿古的正大门在山脚，大门两侧延展而去的就是学校高高的围墙，校园内从下而上的各类建筑掩映在树木及各种绿化里，竟也是一道雄伟庄严而独特的风景。这是墨言从车窗里看到的学校的子。正如她从外面看到的那样，这传说中的学府的神秘样子是这样的：学校的图书馆、科技楼、操场、食堂什么的都在已经大门地势平坦的地方，往上走稍高些的山腰上建的是学生宿舍、教师办公楼，最上边的位置建的才是教学楼。听传下来的说法，这样的规划，一是可以防止学生下课休息时往宿舍跑，二也是为了让学生多运动，适当的步行有利于放学生放松，所以南山一高除了在一进校门的右侧有一条直达教学楼的柏油路外，其余的路多是以台阶为主。看到那些个台阶后，墨言真的觉得以后有得受了！

按照学校的入学要求，同学们都穿上了崭新的校服，今天的墨言也不例外，她穿着白色的衬衣，套墨蓝色的西服外套和同色的百褶裙，脚下是黑色的平跟的方口皮鞋，长发被她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这特别的一天，被这一套套的校服点缀得纯洁而美好！

“走，女儿办好了，你被分在了高一（3）班”林磊把单据递给墨言，一手擦着汗一手提着行李说。

“爸，我拉箱子，你提被子就好了，那咱们现在去哪里？”墨言问自己的父亲。

“咱们先把行李送到宿舍去，帮你铺好床，然后去吃饭。”林磊说。

“好的，爸”墨言乖巧的说。

二人拿着行李，穿过了报名的篮球场，林磊已经打听好，顺着右侧的柏油路上去十多分钟就是女生宿舍了。因为二人起的比较早没吃早餐，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都快中午了，又饿又累的，爷俩便在路旁的草地上坐着休息了一下。休息了大概5分钟左右爷俩又继续前进，大概又是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才看见宿舍。宿舍是独立的三栋六层的建筑，每层大概是十二间宿舍，一个年级一栋，三栋宿舍被围墙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统一的院子，一道大铁门就是小院的唯一进出点，宿管阿姨每天都会按时开关门，然后阻止任何一个男生的进入。这个叫做“女生院”的小院便是墨言的宿舍。进了大门宿管阿姨给墨言指了她宿舍的位置，左侧那栋三楼307，便是他们班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