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生初体验（1/2）

<div id="book_text_content">

第十五章人生初体验

就在大家都为小猫霜眉的失踪而喋喋不休之时，已经十四岁的小青碰到了她认为一生中最糟糕的事情。小腹部疼痛难忍，多次跑厕所仍无缓解，最后，她发现自己吓体开始出血了。对这个从没人教过实际生活道理的小姑娘来说，这是一件既让人羞愧又极端恐惧的事情。在她的生活中，她只知道血是与死亡相伴而生的。自己的吓体一连几天出血，自己肯定是得了某种非常可怕的病，死亡可能正向自己悄然逼近。她无人去诉说，也不能将她吓体得了这种极肮脏的、说不出口的病而将要死去的新情况向别人诉说。只有求助佛祖，把她的忧患倒一倒，可是不会说话，不可能说任何安慰她的话。她曾经听那些女仆们在闲暇闲聊时，说起过他们的母亲或妹妹，因为得了血崩，而可怕地慢慢死去。小青似乎相信自己也一定是得了这种病，自己的血液会慢慢流尽，最终让自己走向死亡。可她不想死啊！自己的弟弟贺六混还没有长大。而且，贺六混向自己许诺过，将来一定让自己过上和别的女孩不一样的生活，到时，要雨得雨，要风得风。

在她的头脑中，对于死的概念是非常模糊的，不知道在进入另一个世界时将会是什么样子。她只依稀记得，母亲去世时，似乎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老天爷没给于她时间。她只知道，人死后，就是躯体深埋在地里，灵魂去在社会上游荡。而且按照汉族人的规矩，未成年人还不允许葬入祖坟，只能孤零零的埋在田间地头。有些人还恶意地在孤坟的周围钉上一些桃木桩子，把魂魄禁锢在那里，不允许自由飞翔。关于死亡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塞满了小青的头脑，宗教信仰对她毫无助益，无法帮她驱赶内心的恐惧。满脑子全是从书上或戏文中听到的，一旦大限来临，两个小鬼会拉着自己到阎王爷那里签到，如果施舍一点东西，小鬼突发善心，可能可在你踏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记人世间所有的事之前，让你再回头望一望人世间，望一望家乡。她一想到这些，就日复一日的躺在*上，瞪大双眼，唯恐自己一睡过去，就会被小鬼小判拉走灵魂，再也无法醒来。对死亡的恐惧整日充满的她幼小的心灵。

她变得非常沉默了，不过，她的样子和那种孤僻、如梦如痴般自娱自乐完全不一样。她的神态就象是一只被老虎追逐，死亡时刻笼罩在头顶的小白兔，似乎稍不留神，就会被夺去生命一样的战战兢兢。丫鬟们喊她吃饭，她会吓的跳起来，以为是小鬼来招她；看着书，突然想起死亡，会惊恐地睁大双眼，看向洞开着的门窗，似乎那里会跳出什么人似的。总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有片刻空闲，便要呆呆地抱着佛祖娃娃，嘴里念念不停，这是她唯一让自己超脱的方式。她太孤独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可以诉说心事，只有一个丫鬟怜儿，怜儿又是一个野性十足的人，有片刻空闲，也要跑到外面去疯。她沉稳的表面下，其实是非常害怕孤独，她也想牵着一个人的手或者挽着一个人的胳膊，让幸福在心中荡漾。她也想有一个精神寄托，每天睁开眼来能看到他如花的笑颜。这精神寄托可以无关风花雪月，只是精神之恋而已，但这一切对自己来说，都是奢侈的一个梦想，自己每天都是心中记挂着两个人，也不知他们是否也记挂着自己。虽说不抱怨生活，但有时自己也想逃避这悲催的现实，听戏，只听悲剧，让多情的眼泪顺脸流，读故事，也喜欢悲剧，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让自己的心跟着悲情跌但起伏，有时也希望自己的生活按着悲剧的线路发展，这样好有更多的机会得到别人的关注，特别是玉德师父的关注，但没想到，悲剧来的这么突然，自己的吓体在慢慢出血，离死亡越来越近了，可能将永远也没机会得到玉德师父的关注了。

每个人都发觉了她的变化，包括一向不太关注她成长的宁馨公主也发现了。但是他们仅仅认为这是因为她长大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女性的沉稳和害羞也逐渐显现。宁馨公主从未亲自问过，也不愿去问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小青从她母亲那继承来的忍耐性使她把自己的痛苦隐藏的很深很深，从不愿把痛苦展示给任何人，认为别人看到自己的痛苦是一件很伤自尊的事。她就像温顺的小绵羊一样，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她把自己的抑郁之情掩藏得太好了，她具有非凡的自我控制能力和强烈的自尊心。谁都不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表面的不动声色到底怎样掩盖着内心的波涛汹涌。但是，由于玉德师父常常以为宁馨公主讲佛经的缘故到洛阳城来，时常看是无意却是有意的来看望小青，以缓解自己那内心的焦渴，他发现小青的身上起了深刻的变化，从一个俏丽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毫无生气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在无可奈何等待死亡的人。看到这一切变化，他开始担扰，随后又变成了恐惧。这种衣带渐宽、精神不振都是在他那锐利的双眼下发生的，刺激着他神经，使他深感不安，自己心中的渴望正悄悄地从他的身边疏远，他无法容忍她那渐渐失去的灵气，她那尖削的小脸瘦得只剩下一对呆望着可怕前景的眼睛，那张皮肤细白，充满少女特有气质的笑脸变得越来越蜡黄。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让她这样越来越憔悴，自己也曾试图从多方面去观察了解，他发现小青最关心的人依然健康乐观的在城墙上巡逻，宁馨公主这个母老虎虽说不那么关心小青的成长，但也从未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以折磨小青。到底是怎么了？他看在眼里急在心头，那宁愿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小青的一笑，如果她能健康起来，让他去下十八层地狱，他也乐意。这种情况太这么人，她就这样不声不响地一天天憔悴下去，太折麽人了，不行，自己必须问清情况，把她从这种不声不响的折麽中解脱出来，不能让这种情况再延续。

唔，看来要想想办法了，自己必须把她从这种绝望的神态里拉出来，可以说是为了自己，也必须改变这种状态，如果自己心中的这个神不存在了，那在这个人世上再违背自己良心做事已没有丝毫意义。必须找机会，与小青作一次彻底畅谈，进入她的内心，替她担当。可是，这一段宁馨公主把自己看的极严，只要自己进入府中，可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在她的视线之内，哪怕是他提起小青一个字眼，都会被盘问半天，对自己不自信的老女人，占有欲极强，宁馨公主也毫不例外。穿着光鲜的外衣，却极其嫉妒一个年幼的少女。于是，玉德师父这位不动声色、城府颇深的男人只好与宁馨公主玩起了猫与老鼠的游戏，用自己无比的耐心来对抗她那隐藏的占有欲。即使他在小青的身上格外倾注心力，也不能完全压住他在政治上的才智。当他看到自己的魅力在宁馨公主这种火气大、脾气拗的人的身上发生了作用时，他感到了一种满足，也感了一丝宽慰，觉得自己天天小心翼翼花费的苦心没有白费。长期以来，他对孤独的小青的生活关怀备至，这使他焦躁不安，辗转反侧，一边一边的拷问自己的内心，这是不是一种只有男女之间才有的爱恋，自己是不是确实在不该对任何女人产生感情的季节，不该产生感情的时候对小青已产生了一种有别于母子和兄弟姐妹的感情，而且还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小青的一颦一笑，身上的气味，说话的声调，哪怕是掉在地上的一根头发，都让自己回味百遍，思量千回，越思量越渴望回到她的身边。思量了很久，他确信自己患上了相思，而且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梦想还需借助另一个和小青孤独的人与梅吉同时存在着：那就是这个被他击败的冷酷残忍的母老虎，这个被他愚弄的傲慢专横的女人。说实话，自从自己出卖灵魂的到这里来伺奉她，委曲求全地跟随她，目的只有一个，击败她，借助她的权势与地位得到自己需求的一切，他一直就打算这样干的！但这个老女人在他这里除了得到虚荣的满足或少许的精神慰籍之外，决不会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终于，他设法摆脱了宁馨公主的监视，来到了小青的住处，看着小青那苍白无色的小脸，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阵刺痛，看来，无论如何，今天必须与她长谈一次了，让她向自己倾诉一下苦恼，也许就能打开她的心结。按常理来说，这件事应该有她的父母来问，但她没有，只有一个养母，而且她还从来不把她放在心上。可是，这件事和他实在没有什么关系，他算他什么人呢？什么也不是，而且更可笑的是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不应该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时刻牵动着自己的神经，自己有事无事时心里也总是牵挂着她，这到底算什么呢？他自嘲地笑了笑，心结终究是无法打开。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是一个和尚，普渡众生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自己必须安慰精神上感到孤独或绝望的人。看到她的不幸，他无法忍受；然而，种种事情使他和她连在一起，也使他为之却步。他明白，目前自己生活中的所有欢乐和回忆都是和她联系在一起的，没有她，自己很难熬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每天自己心里都有所期盼，但又害怕这种期盼，也曾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应该终止一切和自己身份不符的想法，甚至发下重誓，但又一次一次的给自己找理由开脱。他害怕那个小女孩离不开自己，自己也离不开那个小女孩，将来有可能毁了她一生的幸福；但是，他对她的爱是促使自己奋斗下去的一种必不可少的精神力量，这种精神力量使他抵挡住了那股难以名状的烦恼和恐惧。

当她看见他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她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就转身坐到桌子旁，面对着他，两手叠放在腿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仰着脸用左手托着腮帮，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身上那件宽大的僧袍随意地拖到地上，优雅无比。小青又对他浅浅的笑了笑，看着这迷人的笑容，他断定，这小女孩内心也期待着自己的关心，也期待着自己能给她解惑答疑，所以，他觉得单刀直入比旁敲侧击兜圈子，更容易解决问题，因为她绝不会回避他的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小青？”

“什么事也没有，玉德师父。”

“我不信。”

“求求你，别问了，求求你啦！我不能告诉你！”

“哦，小青，你不信任我吗！我的任务就是救人于苦难，在这世上，在佛祖面前是没有什么可羞耻的。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你存在任何**不**，也许最**的事情就是你最痛苦的事情，你必须告诉我，我才能替你出谋划策，减轻痛苦。你必须把你最**的事情都告诉我，这就是我为什么坐地这里的缘故。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信任佛祖的缘故。小青，我的宝贝，你不是也信任佛祖吗？共同的信仰让我们一定要彼此信任，你因该绝对的信任我。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你应该清楚，在这世上假使有什么人能够帮助你的话，那么就是我。只要我活着，我就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守卫着你。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我当作守护神，我可比你手中的佛祖娃娃更真切，因为它只能倾听你的诉说，无法帮你分析其中是非，我你一样啊！再说了，你一向很信赖我的啊！”说了这么多，玉德师父尤觉得有一句话必须说出口，可以说这是个试探，也是自己最想听到的话，他长出了一口气，微闭上双眼，沉思了片刻，然后，看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问道：“小青，你爱我吗？”

“我喜欢你！”小青毫不犹豫的答道。

“如果你爱我，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两只手不停地搅动，终于吞吞吐吐地说：“玉德师父，你不是常说，积善行德之人，必得好报吗？为什么我如此信任佛祖，而却要面临灭顶之灾？我要死了，我得绝症了！”

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这种话，他觉得荒唐至极。这一定是小青受到了某种惊吓，但又无人关心她，才导致她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此时的玉德师父真想骂人，真想抓住一个人狠狠地揍上一顿，但是，当他仔细地看看她那发青的细嫩的皮肤，看到她那消瘦的小胳臂，看到她那失去灵性的双眼，又觉得很想痛哭一场，为事情的不公平而痛哭一场。

“你怎么知道的，宝贝儿？”

为了说明这件事，她费了半天时间。在她讲的时候，他不得不低下头凑到她的唇边，不知不觉地做出了一种拙劣的听取忏海的姿势：一只手挡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她的脸，伸出他的耳朵去听不光彩的事。

“近段时间以来，我总是的肚子疼极了，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吓体出血，你说，这不是快要死亡的征兆吗？不都是说，快死的人，才会在某些方面大出血吗？”

天啊！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女性向自己诉说女人特有的事情，自己作为一个未婚成年男性感到很害羞，他觉得自己的脸可能就红了，这不是和尚们要管的事，佛教教义里也没有这一条。他低头望着她那含羞低下的头，心中象打翻了五味瓶，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感到一种既荒谬又宽慰，一种恨不得把宁馨公主杀死才解恨的愤怒。作为一个名义上的母亲，竟然漠视孩子到如此地步！就孩子也真让人佩服啊！竟然不动声色地把这样的大事压在心里，折磨着自己！

玉德师父清楚，在洛阳城里，满是喜欢打听别人私事，嚼舌根的女人。他每到一个寺庙，都会引起大量的女性香客，其中，大多数是家境富裕的年轻女性。她们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会故意找他诉说心中的烦闷，找一切机会向他自己的生活。但，作为一个教养很好，城府甚深，升迁*极强的和尚，他都能耐下心性，听她们絮絮叨叨。但是那些姑娘无论多么轻浮，绝没有一个人向自己讲起女人每月要来一次的癸水之事。

玉德师父此时真有点坐立不安，只感到一股热潮在自己的身体内涌动。自己无论多么的诵经，也无法压制自己作为一个健康男人的某种冲动。他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办不到；他心潮澎湃，热血涌动，。他坐在那里，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用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脑门，把脸扭到一边去，心里为他头一次脸红而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