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眷恋日深（1/1）

第九章眷恋日深

这场雨下的太暴了，一向静如处子的洛河，河水四处横流，淹没了许多的农舍和农田，洛河两岸的许多农民，不得不悲惨的拖儿带女离开家园，四处流浪。下一个星期里，水退了下去，最终退到了它正常的河槽里。太阳出来了，阴凉处的温度迅速地上升到115度。草地似乎和天空连成了一片，草深没膝，一派光灿，炫人眼目。被雨水洗去了尘土的树木在闪闪发光，一群群的鹦鹉也从它们所去之处飞了回来，在雨点落到它们隐没在树林中的彩虹般的身上时，它们比以往更加饶舌地啁啾着。

玉德师父去监造龙门石窟了，他通过把自己的对佛教经义的感悟雕刻进石像中的做法，来帮助他的那些受了洪水惊吓的信徒们，他知道他是不会受到斥责的，因此心情泰然；他那朴素的袈裟下面，贴胸放着的一张5000两的银票，任何皇家寺院的主持大人都会欣喜若狂的。

玉德师父在去龙门石窟之前，没有忘记自己对贺六混的承诺，他软硬兼施的使宁馨公主答应了他的请求，让贺六混离开公主府，去洛阳城当一名巡城的小兵。这一生活的变化，让贺六混欣喜若狂，他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有出息，绝不能辜负玉德师父。

也许是玉德师父对小青姊妹俩的偏爱，让宁馨公主感到了一丝紧张，她也在不动声色的实行着自己的主张，不惜一切代价，让小青远离玉德师父的视线，自己所憧憬但没有得到的感情，决不允许一个小姑娘插入。

八月初，小青的生活有了突变。也许是因为宁馨公主刻意所为，她被送到了设在白马寺的皇家学校，去给公主和皇子们做陪读。经过了一系列的生活变迁，年幼的小青已经非常早熟，在寺院里，她谨小慎微地避让着皇子们，刻意的去讨好寺院的师父。玉德师父太了解这个敏感的孩子了，所以，一闲暇下来，他就找各种借口去看望他，并且，违背自己心愿的用银票来买通几个那里的小沙弥，告诉他们一定要照管好这个小女孩，她是当今连皇上都要怕几份，并且是整个洛阳城最富有的女人，宁馨公主的养女，也是自己刻意要保护的人，当然，由于他是宁馨公主特聘的师父。于是乎，小青的谦让、温顺、腼腆，甚至可以说有点自卑都成了在师傅们的一传十，十传百的游说下，都成了一种美德，就连他那习惯仰望天空，喜欢独自坐在树杈上的习惯，也成了圣洁美女的标志，甚至有的皇女们也可以效仿小青，托着腮，长久的凝望着白云悠悠的天空，而发呆。

这里的生活十分宁静，因为这里是专供皇子和公主们读书的地方，只有十来个孩子。白马寺幽静的小院里到处散发着着浓郁的花香味，刷的洁白的墙壁上粗略地勾勒着一些佛经故事，圣洁的诵经声参杂着稚嫩的儿童读书声凸显着这里的宁静和神圣肃穆的气氛。小青很喜欢这里，这里寂静的生活很适合她，让她心情很放松。在宁馨公主府，虽说自己也能锦衣玉食，一呼百应，但她敏感的心，仍觉得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在这里，再也不要处心积虑讨得某人欢心，再也不要谨小慎微的都瞅西看，而且这里的师父们对她也都相当客气，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惩罚他，事事都有玉德师父呢。

他常常来看她，理由充分得让任何人无法质疑，因为他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和尚，可以自由的出入白马寺。玉德师父除了经常看望小青之外，还定期让她留住在宁馨公主为自己购买的府邸里。他知道小青对粉红色有一种偏爱，他决定用精美的桃子红色来刷小青住的房间。他买来了新窗帘和床上用的新被褥。为了避人耳目，显示出他对小青的钟爱，他还特意邀请了另外几个亲王的公主和皇子们到他这里来度假。他们住的房间都是随意用儿童喜爱米黄色和棕色来粉刷房间，至于他们是否喜欢，是否快乐，玉德师父觉得真的无关紧要，这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事，自己也不想操心，这么做，无外乎是为了避免得罪那些不得不邀请而请了又叫人后悔的人的。

玉德师父也曾一遍一遍地在内心深处问自己，为什么如此喜爱小青，但最后给出的自己的答案就是，不知道。也许喜爱出于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见钟情，也许是出于共同的爱好，也许是出于对这位命运多舛的小女孩的怜悯，这是那天在夕阳普照的广场上，他看到娇小的她抱着一个佛祖娃娃的时候开始的；自己的内心就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事实上小青身上有一种使他无法遏制地深为之动心东西，这个东西唤醒了他沉睡多年的孤寂的心，有一种想颠覆自己天天在为之骄傲，颂扬的东西，有时，他真的觉得自己快发疯了，他不止一遍地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也曾在多个辗转难眠的夜晚，瞪着天花板一遍遍的告诫自己，要少关心这个女孩，少去接触这个女孩，但往往是晚上的艰难决定，到了天一亮就瞬时化为乌有。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她头发的颜色使他心旷神恰，她眼睛的色彩和样子正是自己想像中的样子，非常美丽，嘴巴小巧，但甚是惹人爱恋，一嘴玉白的小碎牙，却更加凸显她的可爱，使她的每一句话，都更加传神；至于她的性格，他认为那是和自己所深深眷恋的母亲一样的完美无暇的女性的性格，温柔、善良、内向而又极其坚强。小青绝不会是一个生活的叛逆者；相反，她的一生谨小慎微的顺从生活的安排，甚至不敢越女性命运雷池一步。

但是，所有这些并未改变事情的全貌。也许，如果他更深刻地剖析一下自己的话，他会明白，他对她的感受是时间、地点和人所产生的奇怪的结果。谁也不觉得她举足轻重，这就意味着，在她的生活中存在着能让他插足并极有把握她、赢得她的爱的空间。她是个孩子，因此，对他的生活道路和和尚的声誉没有任何危险，她楚楚动人，而他则以美为乐；他最不愿意承认的是：她填补了他生活的空缺，这是他所信任的佛祖所无能为力的，因为她是一个有情有爱的血肉之躯。倘若他送给她礼物，可能会引起别人的妒忌，可以说是宁馨公主的妒忌，甚至，可能会给小青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他不能这样做，因此，他就尽量地多和她在一起，用以她的喜爱来装饰她的房间来消磨时间和精力；这与其说是为了使她高兴，不如说是他在用他认为的世上最美丽的东西来衬托他心上的宝贝。为小青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并且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