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我们的现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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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许多事情做起来表面上显得很坚决，只是因为在面子上得赢人家三分才好，不能给人察觉的一丝丝犹豫的感觉，这样的好处是至少大家看起来觉得很是一回事儿，并且对方也没法抓到你的弱点而得寸进尺的让你犹豫了，说不定还能让事情自发的有所转机，这大概就是我内心不确定的时候，常常会用来逃避抉择的一种伎俩。

这样的说法纯粹只是因为我觉得，有时候太过坚定的抉择，往往让事情容易单行到一条死胡同里，每个人都身处其中没法纵观全局，万一就发生了什么预料到的事情，让结果变得很坏呢？因此有时候我表面上认为没得商量的事情，心里却总觉得还需得在观望一下才好。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看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画本时，大家都为之感动至深觉得是则惊天动地的爱情悲剧时，我却是觉得俩主人公之间的纠结故事让我觉得深深的难受，要是他们在决定要服毒自杀之前，在拿出手机来刷一刷朋友圈呢？结果肯定就大不一样了。

这使得我现在每每心里要决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都养成了先刷个五分钟朋友圈的习惯，并且大部分会之后就莫名的忘了。就像是许多年前关于林暮一直瞒着我决定要转到历史系的事情一样，我总是觉得要等会儿，再等会儿，万一他就只是一时兴起呢？或者万一最后他就没成功呢？因而便没有泼妇般的去同他撕破脸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啊我们分手吧之类的。虽然本着这种作壁上观的态度最后结局也不是很好，现在看来，倒确实是当时太过上观，没能同他好好交流的缘故。

但其实，结局又是不是真的算是不好呢？至少现在，我觉得之后我能真正的熟识韩华，与他相亲相爱了这几年，而林暮也应当是开心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的结局大概也算不上是不好。

只是，鉴于之前那次失败的经历，我觉得这件事情同韩华交流交流倒是很有必要的。只是这样的交流却十分需要技巧，若我真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同他商量，鉴于他恰好是个十分叛逆的年纪，而又须得考虑这件事情里我的感受，必然是不会有一丝丝可迂回的余地，从而被他一口拒绝，并且被警告将来若还在他面前提及这种事情就打断我的腿之类的，甚至引得他们家庭内部矛盾也是有可能的。

恰好有一日晚上，我和韩华都难得闲置在家，便打开尘封许久的电视机，美滋滋的抱着几大包零食一同看起来。许久没看过电视，对于cctv－6现如今已然是能播放《心之全蚀》这种敏感题材的电影表示既惊讶又兴奋，加上电影里20年前莱昂纳多的颜值是美的不太像话，于是抢过韩华手中的遥控器，避着他一起看了起来。

故事十分沉重，讲的是诗人兰波和魏尔兰因着诗的才华互相赏识，最后相爱的故事，怎奈魏尔兰是个已婚10多年的妇男不说，并且确实也不折不扣的对女性的身体有着渴求，因而使得他们俩不得不十分纠结的相爱相杀着，最后以魏尔兰一怒之下枪杀了兰波却又年年日日都悲伤痛苦的怀念他而结束。

看完电影，我也内心十分沉重的叹了叹：“这件事情要怪就怪魏尔兰太过花心，并且花心的对象还非得是他自己的老婆，若他只是花心外面的其他男人，那兰波还能稍稍打扮打扮自己去争一争，只可惜这个魏尔兰是个双性恋。不过兰波也是，要是真心喜欢他，他同着自己的老婆恩爱一番忍一忍就好了，若实在是忍不了那就该勇敢的离开他才是，他竟不知这一招对已婚的男性是最管用的么？不管怎样也不该一边和他在一起，却又一边嘲笑他吧，至少看见他拿着枪了还敢嘲笑他，这不，这么年轻就死了吧……”

兴许是说完这一长串话有些渴了，便拿起桌上的一袋橘子吃起来，却被其酸成整个五官都纠缠到一堆来，于是吐槽到：“这橘子也太他妈算了，韩总你下次买的时候不要去超市里买了，应该去楼下往东四五百米的拐角处的张大妈那儿买，既便宜还甜，又少籽儿的，说不定看你好看还会多塞你几个。对了，我刚才说的话，你怎么看？”

韩华听我一个人如此自嗨的说完了如此长一串话，已然出神，拿起我手中剩下的半个橘子，喃喃道：“确实是有点酸，那就扔掉吧。不过，这橘子不是前几ri你说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么？”

我忽然想起这袋儿橘子是前几日韩华的妈妈来家里时带过来的，晚上我为了保密确实是那样说过，于是赶忙转移开话题：“我问的是，你对魏尔兰是个双性恋怎么看。”

“对他……深表同情。”

“嗯？”

他扶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深刻的哲学问题：“因为太难取舍，要是还同时喜欢上一男一女就更加难取舍了。不过他倒还算是幸运了，先喜欢上女人，结了婚之后再喜欢男人，还能够背着老婆出去，并且基本上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要是反过来了，怀孕结婚一堆事情，还是挺麻烦的。”

我虽对他的观点深以为然，但却发现正偏离着我的主线越来越远，于是连忙正楼道：“但终归还是因为他男的女的都放不下导致的，也怪不得婚姻这种神圣美好三从四德的事情，若是魏尔兰只喜欢着兰波，即便是他结了婚，兰波大概也能理解许多，两个人的结局怕也会是好的，毕竟那个时候的法国还没那么开放，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就像……现在的中国一样。”

事情终是发展到我所期望的地方来，韩华饶有兴致的凑过来，坏笑着问我：“这么说来，如果我迫不得已结婚了，你也很能理解咯？”

听他如此说，我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虽很想说“你要是结婚了，我就去出家！”但嘴上去说成了：“我当然能理解呀，其实你年纪也挺大了，你爸妈总是会催你吧，然后你这种需要和大笔金钱打交道的人，婚姻这方面不是总会身不由己的吗？我呀，向来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你要是哪天有了这些苦恼大可以和我说，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哈哈。”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竟是一本正经，很是诚恳的望着他。

听完我的一番话，韩华先是震惊的愣了一番，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一阵子后方才说出些话来：“傻瓜，大不了，我不要那些东西就是了。”

我自然十分感动。虽说今日我借着这样的契机说这些话，只是想试探一番，但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却是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说出来之后，由他自己决定就是了，若他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得那样做了，我便也有信心能兑现方才的话，若他依旧是如此坚定了，那我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觉得轻松许多。

“才不要，那我宁愿你去结婚，大不了我就算是被*好了。”虽说是玩笑的说着这句话，但说出来才被这句话着实的吓了一跳。

韩华微微的皱了皱眉：“出息……”

只是我这句玩笑话，之后却是一语成谶，让我不禁意识到，这许多玩笑话，尤其是自己觉得不大可能实现，过于荒诞的玩笑话，终究还是少说为好，万一天上的司命星君今日恰好是闲来无事听到了你的话，又恰好是个爱好捉弄人的星君，在你的命格上轻轻一笔，怕也是怨不得谁了。

那日之后，我便仍是会在恰逢类似话题的场合上，有意无意的说出：“人家结婚还是很热闹的嘛，你要不要也去结婚玩儿一玩儿，反正你结婚了，我也能接受同你在一起呀。”之类的这种话，倒都是会被韩华“咯嘣”一下的敲下脑门。

不过在新年前夜，他载着我去往京郊看烟花，本该是我依偎着他，在寒冷的夜里同着好几十对情侣，望着远处灿烂的花火十分幸福的场景，我却是又说出了这样的话，只是结果却不是往常的那般发展。现在想来，我当初不知为何几近风魔般的那样在他一旁唠叨那样的话，实在是傻逼一般。

远处的烟火正茂盛的开放着，我将手放在韩华的羽绒服里面，环抱着他的腰，紧靠在他的怀里，却说出了很不合时宜的一句话：“你看，你又大了一岁，再不结婚可就该老了。”

韩华虽是一直没说话，但却是能真切的感受到他变得凝重的气息：“这可是你的心里话？”

“不然咧。”我当时真是蠢得不能再蠢。

他将我的手决绝的从腰上掰开，表情十分严肃，嘴唇几乎都没了血色的望着我：“这么久以来，你一直有意无意的说着这些话，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竟是在故意的隐喻着些什么。我妈究竟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就真的这样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