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最后一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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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就在这附近的，看，就在那里呢。”

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惊动了楠默。她从日出的暖意中睁开了眼，然后转过了身，让她意料不到的是，苍寒晏就站在那里。

她站在斜坡上，他在坡下，却犹如时光从他们之间钻了空子，把他们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晨光弥漫过来，笼罩着她，但她还是看到他那明如浩海的瞳眸。也就只有那一刻，她才深切地感觉到，她也想念这个人，心微微痛起来，只是因为呼吸变得很急促。

楠默看见他的时候，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她久久地看着他，但苍寒晏却不敢动半分，此刻的楠默脆弱得让他心疼，他生怕自己的出现会伤害到她。就那样一直对视着，看着楠默眼眸里猝不及防掉出来的眼泪，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无助而深切。

当她用她颤抖的嘴唇轻轻呼唤。

“寒晏。”

所有的理智就瞬息崩塌，风朝他的背后涌去，阻隔了他的冰冷。

他阔步走过去，将她拥进怀里。

这就是苍寒晏，哪怕欺骗蒙蔽着自己的双眼，他都无法抵抗自己喜欢楠默的心。痛了也就痛了，可他忍着痛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为的只是让自己还能守候在这个人的身边，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可以给予一个拥抱也好。

因为当他越发走进楠默的世界，她的世界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明媚。她比自己更孤独，这种孤独让他感到深深的心疼。

“对不起。”他弯下腰，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轻轻地在她耳边说。

“我还是来了。”

放下他最后的尊严，哪怕再次受到伤害。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傻。

眼泪再次涌了上来，楠默终于伸出手回应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感觉心好暖，她眨了眨眼，抬起头，对上苍寒晏的视线。那片蓝绿色的大海，第一次觉得那美得让人震撼。她微微笑了，楚楚动人，然后她抬起双手，捧着他的双颊，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双唇。

她的唇是冰冷的，却柔软细腻。她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然后离开了。

苍寒晏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楠默退了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她看着苍寒晏慢慢缓过了神，又一次伸出手，牵住了他的手。

“走吧。”

他傻傻地点点头，随着楠默的脚步，跳下斜坡，走在公路旁。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经完全亮了，公路上人车往来。他们的手还是紧握着，让苍寒晏开始适应突然的亲近，慢慢清醒了过来。

“你一直在这里吗？”

他问。楠默抬起头，环顾四周。

“没有，在深圳呆了两周，后来到了这里呆了一周。”

那样算起来，就是大概他离开的时候。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打算离开了。

“为什么？”

他也许是问来这里的原因，又或者是独自离开的原因。楠默想了想，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便笑了。

“就只是，想要一个人呆着。”

她无法告诉苍寒晏，这一切很大原因便是他。从苍寒晏的出现，他和落帆之间的相似点激起了很多她原本已经模糊了的回忆，楠默甚至发现，她的记忆变得零碎而残缺。更是在和张雯杉，以及dr。season接触后，让她的世界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很害怕，遗忘掉的那些记忆里，是不是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又或者，埋藏着哥哥离开的原因。但是她不止一次揣测，其实哥哥还好好地活着，最起码他回来看blumoon了。

“楠默。”

他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轻轻的呼唤她的名字。

“恩？”她回应道。

苍寒晏抬起头，朝着空气呵了一口气，白烟让眼睛感到了温润，他不觉笑了。

“好想你。”

他低下头看着楠默，没有掩饰他的喜悦和*溺。楠默对上他的视线，轻抿唇，笑。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脚步也靠近了一些。

“你不后悔吗？”她说，视线模糊地看着前方，“分明说过彻底放弃我，但这一次，你可能就没有选择权了。”

她输了，可能。

又或者很早以前就输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次牵手？还是第一次接吻？

楠默总是觉得自己要压制不去在意这个人，可是他每走近一步，她都失去了抗拒的能力。苍寒晏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种朦胧的感觉多多少少让她失去理智。

“我可能还不是完全喜欢你，我可能随时都会逃跑，但你有勇气，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开吗？”

她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神，就像一只初生的狮子，胆怯却有着她的尊严，挠得苍寒晏的心痒痒的。他停了下来，僵硬的表情缓和了些，用充满柔情的眼神看着楠默。他松开楠默的手，让楠默不安起来。在她慌张地不知该不该逃跑的时候，他往前走了一步，环过她的肩，将她搂进了怀里。

“楠默。”他抬起头，看着远方，似乎在想起很遥远的事，“还记得我去意大利的时候吗？”

怀里的人僵硬地任他抱着，蹭着他的胸前点点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角，让他觉得很暖，不觉笑了。

“一开始喜欢你，只是靠着感觉。只是后来更喜欢你，却是因为我喜欢在你身边的感觉，可以很安静，很平凡，但踏实。你无法想象我生活的地方，但只有我逃离了那里，有你在的地方，我很幸福。”

是的，是幸福。

楠默身上，有能让他幸福的感觉。

他退了一步，双手捧着楠默的脸颊，轻轻捏了下，楠默立刻别扭地皱了皱眉。可是他笑了，楠默怔了怔，心跳不觉加速。她久久看着苍寒晏，不知为何踏实了起来，也跟着一起笑了，隐约露出牙齿。

她拍掉了苍寒晏的手，转过身往前走。苍寒晏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她的脚步，脸上的笑容久久都没有消失。

楠默回到寄住的人家，收拾好行李，和主人打过招呼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主人盛情留下吃饭了。苍寒晏随着留了下来，午饭的时候，他都全程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场在笼罩着他。坐在对面的小男孩不怀善意的眼神让他感到不适，便草草结束午饭离开了餐桌。

等苍寒晏离开后，楠默也很快放下了碗筷。

“我吃好了，谢谢叔叔阿姨多日的照顾，我要赶车得先走了，不用送。”

主人笑着点点头，寒暄几句，楠默便起身离座。樊林一着急，立刻放下来碗筷跟了出去，刚好看到楠默从房间里搬着行李出来。他走了过去，楠默刚好看到他，便停了下来。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递给了樊林。

“我要走了，这是送给你的。”

那是一个小坠子，银色的鱼儿。

樊林接过，抬起头看着楠默身后的苍寒晏，皱了皱眉。

“你！”他竟直接朝着苍寒晏吼了一声，苍寒晏冷冷地看向小毛孩，但樊林还是鼓起勇气，“不许欺负楠默，如果你不好好珍惜，我一定会抢过来的。”

楠默回过头看了一眼，看着苍寒晏立刻黑了的脸，冲樊林笑了笑。

“他不会的。”

她看着樊林不舍的表情，还是有些心疼，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樊林很顺手握住了楠默的手，但他只是握着，楠默也没反抗，安静地看着他一会，直到樊林松开了手。

“那我走了。”

他点点头，倔强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楠默离开。

一如她来到的那天，这个十三岁的男孩只是站在大门，惊艳着对她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