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打不成才（1/2）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文清总算平安，毫发无伤度过了一个不寻常的夜晚，令人不解的是：老奶奶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在三更半夜呼唤他？

次日一大清早，文父文母还有文姐到田里干农活去了，把文清独自一人留在家里。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胆小的文清似乎出现了幻觉，总觉得老奶奶就在他身边，夜里那熟悉令人发指的呼唤声仿佛一直在他的耳边来回响起。

文清毛骨悚然，惊恐万分。

“有鬼啊”邻居小伙伴文虎悄悄走到文清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双手用力拍打了一下他的双肩，惊天地泣鬼神唬道。文清吓得拨腿就跑，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只看见身后的文虎站在原地开怀大笑，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

文虎天不怕地不怕，大人见了叫他小老虎，小孩见他要叫哥。文清比他大两岁，在他面前也得管他叫虎哥，要不他这只小老虎定会吡牙瞪眼，张牙舞爪狠狠地把你教训一顿。

文清丧胆游魂道：“原来是虎哥啊，差点吓得小弟屁股尿流。”小老虎笑得更历害了，双手捂着肚子，说话不得。文清眼珠子向周围转了一圈，悄悄告诉他道：“虎哥告诉你一件事，昨晚俺们家闹鬼了。”小老虎收住笑容问道：“哦，那鬼长啥样？长这么大俺还没见过鬼咧，倒想看看鬼到底是长啥样的。”文清轻声道：“没有看见鬼，只听见鬼叫声。”真是吊人胃口，小老虎一脸无趣，斥道：“一边去，眼见为实，没看见你跟我喃什么，听到叫声就鬼叫声，看见你我还以为看见鬼呢。”

文清自讨没趣，本以为小老虎会很吃惊，没想到反被他泼了一身冷水。

“文弟，看看哥身上的伤疤，多有型啊。”小老虎边说边拉起袖子、裤脚展示他从头到脚，勾勒出来的“各种图案”：月半弯，上方宝剑，打狗棒。。。。。。小老虎到底犯了何等不可宽恕的罪过，令他的父母对他下手如此之狠，可怜天下父母亲，难道他们就不担心自己的儿子长大后，因为这些难看的伤疤而娶不到老婆吗？看着小老虎遍体鳞伤，文清自叹不如：自己细皮嫩肉，连个针眼大的伤口都没能找着，小老虎不愧是他心中的大英雄。

小老虎突然问道：“文弟，想不想吃草莓？”文清愣头愣脑，半会才憋出个字来：“想”。小老虎将右手臂伸到文清嘴边诡异说道“拿去吃吧。”文清仔细一看，小老虎右手臂中间处有个红通通的伤疤，跟草莓十分相似。顿悟！张开狮口，一口扑向小老虎手臂上鲜美可口的草莓，那样子就像一个三天没吃东西的饿鬼似的，见啥吃啥。小老虎以闪电般的速度甩开了文清的狮口，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当然没使上什么力道，大声吼道：“小子，不想活啦？老子你也敢吃。”文清嘻皮笑脸，说道：“虎哥，逗你玩呢，想不到你也是个胆小鬼，就算借十个胆给我，我也不敢啊，再说了虎哥那么大一股汗臭味，真的给我吃，我还不乐意呢。”

接下来就是小老虎连骂带打追赶文清的画面。

好功夫怕壮汉！小老虎争强好胜，但在比他大的文清面前，吃亏的也只能是他。文清一次次将扑过来的小老虎推倒在地，从不服输的小老虎一次次从跌倒中爬起，奋力扑向文清，誓死宁可牺牲也不向对手屈服。徒手斗不过，就拿木棍，砸石块。文清也不甘示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几十个回合过后，小老虎气喘吁吁，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脑袋瓜在不停地盘算着。

突然，小老虎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样子甚是狼狈，说道：“文弟，不玩了。”文清调侃道：“虎哥，你也太差劲了吧，我还没有出绝招呢，你就认输啦。”小老虎撇了他一眼，之后沉默不语。文清见他闷不吭声，继续调侃道：“虎哥怎么了，输了不高兴啊。”小老虎依旧没有搭理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前的他就像个病猫似的，文清看了心生怜悯，走到他身边蹲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虎哥，是不是刚才把你摔疼了，不要紧吧。”小老虎的表情更加痛苦，就像遭到穿肠针锥般虐待一样。文清开始害怕起来，寻思道：“要是小老虎有什么事的话，回去肯定挨打挨骂，可能以后都不能跟他玩了。”文清责备不已，就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小老虎野性外露，生猛起来，使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地。眼下的文清四脚朝天，哀声惨叫：“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小老虎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笑道：“哈哈，我终于打败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文清慢悠悠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想和他较量一番，看见他还沉浸在刚才胜利的喜悦之中，于心不忍，于是甘愿作回他的手下败将。

一场嘻戏打闹过后，兄弟俩走到文清屋子后面，躺在那颗高大的龙眼树下的石台上休息。

小老虎问道：“文清，知道我手上的草莓是怎么得来的吗？”文清不假思索道：“这还用问，肯定是被你妈妈打成那样的。”小老虎唉声叹气道：“唉！覃凤娇动不动就打我，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要不她为何总打我？”小老虎所说的覃凤娇，其实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在外面他从来不管自己的母亲叫妈，一直以来都是直呼其名。文清道：“那肯定是你犯了什么错，惹你妈妈生气了。”小老虎话峰一转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仔细看看，这手上的草莓其实也挺好看的，呵呵！”

小老虎生性顽劣，被打那是习以为常的事，文清已见怪不怪，并没有感到很惊讶。他曾亲眼看见小老虎被家人绑住双手双脚吊在树上；跪石块面壁思过更是他的家常便饭；只要虎妈不拿刀捎了他的皮，小老虎就该烧香拜佛，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