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听风院（1/2）

北侧院其实有着一个雅称——听风，而这雅称的由来只得问问齐大少爷，但对于这个问题他总是留下一个令人猜不透笑容，于是引得了不少人猜测。

而坊间正有这一打油诗——听风院里有书房，八面玲珑观自然。红棉耸立不惧寒，葡萄架下读书郎。

这说的就是听风院里的三景，一景是书房，齐大少爷题名落白，是座三层小楼，楼型像似八面玲珑宝塔，每层八个窗户，各朝着八方。有人也笑称八塔楼；二景是那院内的木棉树，粗糙的外皮上长着硬刺，那也是齐大少爷不知从哪弄来的，搁置有七八年，现耸得比那三层小楼还高；第三景自然就剩下……读书郎，葡萄架也是某人的杰作，但还不足以令人念叨。齐大少爷故意将那瓜架建得十分牢固，在上头吊来个藤椅，夏日炎炎，家丁们总能看见齐大少爷躺在吊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不知谁写的奇闻怪谈细细品读，一手摘着悬吊在半空的葡萄，一口一个，一口一个……

丫鬟继续唠叨着三景，苏漠的心思却不知飞往何处。长廊九曲十八弯，路程不远也似乎望不到头。

她心里莫名浮现一丝焦虑，她倒希望这条路没个尽头，这几月的相敬如宾或许是对彼此最大的宽容，但也给予了冷漠，她时常心里也会浮现一丝的躁动，想打破这个模式……只是她的勇气还不够。

“少奶奶，到了。”

苏漠回过神才发现已经站在一处拱形的院门前，抬头，那劲挺的二字就映入眼眸。眼角微微眯起，一股脑的打起趣来。“这二字难不成也是齐大少爷的雅作？”

“当然，少爷的书法苍劲有力，没事便喜欢随处添添，书房里可留有不少墨宝呢！”

苏漠听着话里一股子的自豪感，一时也忍俊不禁，用帕子掩住上翘的嘴角，刚迈入院门，没待她看清院内的模样，额上发来一阵疼痛，“嗯？”

苏漠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捡起凶器——一朵掌大的五瓣红花，叶肉紧实，十分有重量！随后打量了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二楼的元凶身上，凤眼眯起，顿了几秒，幻想一道寒光投射过去。

齐霖无视着一切，依旧嬉皮笑脸的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手上把玩着另一颗木棉花，充满戏谑的语气调侃着。“愣住干嘛？你倒是上来啊！”

听言，苏漠抿紧双唇，更是握死手中的木棉花，大步流星地踏上二楼。忙活的奴仆也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寻着好戏看。

苏漠刚站稳，还没寻思换口气，手一扬，硕大的木棉花脱手而出，正中齐霖的额头。“可疼？”

这一打可没打下齐霖的嬉皮笑脸，他是摸准了她骨子里的要强才这般故意，作势揉了揉额头，“哎呦！可疼死了。”

“幼稚。”

“我倒想你是没脾气，现下怎么忍不了？”

“夫君可听过哪个女子大度？”

“嗯？”齐霖挑了眼，摸着下巴思考许久，一脸正经的得出结论。“这话……似乎说得也没错。”

“你！”苏漠咬着薄唇，撇过脸狠狠盯着栏杆，小脸也渐渐憋红了。真是挖了坑自己跳。

齐霖走近几步，收起了笑脸，拉过那娇柔的柔荑，填了几分亲密，看着碎发下掩掩泛红的额角，心里也责备起自个的不是，正起手作势要拂过碎发看个究竟。

一阵寒风掠过，扬起了几缕青丝，她失措得推开齐霖，眼下尽是尴尬，愣是不敢直视。“这天气也犯不着打开这么多窗子吧。”

塔楼的八面窗子都打开了，不时还有簌簌风声响起，交错穿掠而过。原是书房，塔楼的面积不小，单看着八卦型的屋子就耐人寻思，家具器皿还未添置完毕，图有风声满堂。

齐霖看了一眼落空的手，落寞的表情下一秒却又染上了笑容。“不开窗子哪来的风。”

“难不成这院子真是用来听风！”苏漠转眼，发现齐大少爷早已大咧咧地席地而坐，双脚串出栏外，用双臂撑起身子，那还有尴尬之说。

“要不，你也坐下，我给你说说这听风院？”

顿了一秒，苏漠虽是万般不情愿也坐下了，她似乎能听到走过的下人发出的滋笑。“来的路上也听了不少，夫君可真是万般喜好。”

“那听听我说的，他们嘴里有什么好话，无非是玩世不恭，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