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可爱的云霓裳，破烂的少年（2/2）

“谁知道呢，或许是得瘟疫死了，或者是被人杀了。王族的事情，我们这种人能知道什么，不过是民间笑谈罢了。俗话说城门深似海，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像我完全不在乎什么百花娘娘，尽管我长得的确还不错。”说着故意仰着脸，撩了撩齐腰的乌黑秀发。

胡桃儿扑哧一声笑了，喷出点点唾沫星子。

“你笑什么？”云霓裳斜着眼睛妩媚地白了她一眼。胡桃儿双手叉着腰大笑起来，一边还推着身旁心不在焉的花鬼儿。

“见过夸自己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胡桃儿笑着说。

“你说谁呢，小丫头片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敲掉你的牙。”说着就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要揍胡桃儿。胡桃儿看她来了，挺起胸脯应了上去。两个人最开始只是玩闹，后来认了真，扭打在一起。

花鬼儿不知道这场莫名的战争是怎么回事儿，又怕胡桃儿把装着桂落子的陶罐给摔了，接过罐子离开了这个烈火燃烧的地方，朝前走去。

晚风真是最温柔的*，软软地在愁人的耳边说着甜言蜜语，带来蕴藉和平静。

花鬼儿缓缓地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一列卫队从她身边走过，中间有一个蓬头乱发，衣服破烂无形，一片一片地乱搭在身上，在风中大肆地摆着，赤着脚的男子。在破碎中明亮月光下，露出皮肤的地方清晰地看见一个个烂包、脓疮，因溃烂流着血。两个拿着鞭子的士兵带着口罩，正深一鞭，浅一鞭地抽打在这些脓疮上，暗红的血从破裂的脓疮中不断地流下来，发出腐烂腥粘的恶臭。

随着卫队的行进，周遭的人们个个斜着眼睛，掩着鼻子鄙夷地看着，或飞快地跑开。男子的乱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脸，也听不见他的*，他就这样静静地走着。

花鬼儿看着他，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一阵难过涌上心头。她快速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拿着鞭子的其中一个士兵的手，大叫了一声：“住手！”

抽打停了下来，脚步停了下来。那个士兵怒目圆睁，浓密的胡须包着下巴颏，每一根仿佛都在发出怒气。花鬼儿迎着那张脸和那双眼睛平静地站着，死死抓着那双粗大的手。

“丑丫头，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妨碍公差可是死罪。识趣的快松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公差说。

“我放了手，你是不是就放了他？”花鬼儿平静地说。

“呵，笑话，放了他，你以为遛狗呢，说放就放。你还是滚开吧。”

“他犯了何罪要这样折磨他，你看不到他身上的血吗？你没看到他已经很不幸很可怜了，就算你放了他，他也活得很悲惨。何必还要在痛苦的人生上洒盐呢？拜托您，发发善心放了这个可怜的人。”

“他可怜，世上可怜的人多了，你帮得了多少，我又放得了几个。他可怜，我觉得我也很可怜，谁会可怜我，放了他倒霉的可是我，我放不了，也不能放。”官差一直怒目嗔视着花鬼儿，“倒是有一个方法，既可以放了他，我也没有麻烦，只要你肯牺牲一下。”

“说吧，我要怎么做，你赶快放了他。”花鬼儿依然平静地说。

“好，爽快。很简单，你代替他。反正你脸上也满脸脓疮，身上再鞭打得一身血，用头发遮住脸，谅谁也不会发现这偷龙转凤，等到龙头铡那么一铡，便神不知鬼不觉了。怎么样你要代替他吗？”官差诡异地笑了笑。

<!--div class="center mgt12"></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