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大婚前夜（1/1）

若柳呆呆地盯着若翩，仿佛难以置信。半响，方幽幽叹道：“三妹，二姐这下真的相信你失忆了。不过，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姐姐一直担心着明天的到来，现在却完全不需要了。”

若柳说完，轻轻地摇摇头，伤感地凝视着若翩，继而又忍不住问道：“三妹，爱情与权势，你会选择哪一样？”若翩抿嘴一笑：“二姐，我是一个俗人，喜欢爱情与权势兼得，那样自是完美。不过，如果二者只可择其一的话，我会认真考虑。权势总是不变的，给人以虚荣的快乐，爱情却有多种色彩，不能一概而论，有的爱情让人心碎，有的爱情让人心醉。总之，如果爱情令我心痛，我选择权势；如果爱情令我快乐，我选择爱情。”

若翩微笑着，双眼熠熠生辉。若柳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的妹妹若翩么？这么冷静而理性且又能言善辩的女子，怎么瞧也不似从前易伤感好流泪的若翩。

若柳从碟中拿起一块糕点，似乎不经意地再问：“那么，生命与爱情，你又如何选择？”

这个更简单，若翩淡淡念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借用了裴多菲的诗表达自己的观点，她并不觉得别扭，因为这就是她的心声。

若柳震惊了，她的心里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莫名地惶恐却又夹杂着欣慰。她所熟悉的若翩，是甘为爱情牺牲生命的飞蛾，明知会灼伤自己也会扑向火焰，只为成就那一瞬间的永恒。而这个陌生的妹妹，这个历经了劫难失忆的妹妹，她有理由相信，一定能应付以前柔弱的若翩所不能应付的局面。

夜幕逐渐来临，宰相府的空气中却依旧悬浮着喜庆的气息。若柳本准备了一大堆的劝慰之词说与若翩，现下全都咽了回去。府里所有的人看上去都比若翩自己兴奋，她的淡然让若柳安心不少。为了双鬓渐添风霜的爹娘，为了阖府上下的安危，在此时，若翩的失忆不能不说是及时和值得庆幸的。思忖再三，若柳打消了陪三妹度过大婚前最后一夜的念头。眼前的三妹，从容而清醒，应当不会有任何不明智的举动，损害宰相府的名声。

若翩没有强留若柳，虽然她有太多的疑惑。二姐既然不说，那定是认为不必告诉她了，自己若表现出好奇，只能平添她的担忧，她不想大家再为她担心。况且，她不是从前的若翩，对若柳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和依恋，不太习惯与她同榻共眠。

夜深沉。

若翩仍了无睡意，坐在桌旁，手托着腮静静地思考。如月如梦过来劝说：“小姐，先睡吧，睡得好气色才好。你可得养足精神，明儿个有得辛苦呢。”若翩笑笑，倒也不想为难她们，正准备答应，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的声音：“若翩——，若翩——……”，深情而痛苦，让她的心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