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安静地离开（1/2）

林悦听得糊里糊涂，再看向王珺瑶时，她眼睛里似有泪光，贝齿轻咬着下嘴唇，有种黛玉葬花的凄楚，她为什么会说她和陈子恒不会走太远？他们不是很好吗？不是彼此喜欢的难舍难分吗？

王珺瑶吸了吸鼻子，又道：“其实我和他生日只相隔了两天，他是农历十月二十四，我是十月二十六，挺巧的吧！感觉像是上天安排的一样，可是……可是我们也许注定不能永远在一起了。”

林悦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既然他们的生日如此接近，又在茫茫人海里相遇了，相爱了，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应该相互珍惜才对，却为什么不能永远在一起呢？

刚想张口问个究竟时，王珺瑶凄然一笑，先一步说道：“你就和我一起陪他过这个生日吧！我想让他过得热闹一点，如果以后我和他分开了，至少还有这些回忆可以保留。”

语气悲凉至极，林悦有点想哭的冲动，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周六，某家ktv某间包厢里，林悦坐在点唱机前点歌，对面墙上的大屏幕里放着刘德华的歌曲，王珺瑶、陈子恒坐在另一边，两人相顾无言，眼神里却透露着脉脉深情。

有时候真情，不需要那么多山盟海誓的语言去点缀，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胜过一切了！

今天是陈子恒17岁的生日，他比王珺瑶大了一岁，一个小时前，他们已经在饭店结束了生日宴，现在来到这里纯属娱乐助兴，这时大屏幕里响起了赵咏华的歌声：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陈子恒忽然大着胆子，握住了王珺瑶的手，动情道：“珺瑶，我希望我们的结局也会像歌里唱的那样，可以慢慢变老，直到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是我手心里的宝。”

这么肉麻的话，完全是照搬歌词，换做以前，陈子恒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可是眼下此情此景烘托着，他的勇气便如虎添翼，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过后，脸就像是红苹果了。

王珺瑶听了，一阵感动，又是一阵心酸，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说道：“子恒，我不知道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了。”

像是疑问句，又像是肯定句。

闻言，陈子恒表情僵硬了片刻，然后眼泪从他眼眶里像是决堤的海奔涌而出，他哭了，一个长相英俊、潇洒不羁的大男孩，就这样哭了。

王珺瑶不知如何安慰，便也跟着哭了，他们泪眼汪汪地相互对视着，那种无言的悲伤，叫人见了不胜唏嘘，林悦扭回头，恰巧捕捉到了这一幕，跟着一脸茫然，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哭就哭了？

不多时，陈子恒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强打起一个笑容，说道：“珺瑶，今天是我生日，我们要高兴才是，我给你唱首歌曲吧！”

于是他拿起麦克风，唱起了郭富城的那首《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唱道：站在雨里泪水在眼底，不知该往哪里去，心中千万遍不停呼唤你，不停疯狂找寻你，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还是该勇敢留下来，我也不知道那么多无奈，可不可以都重来，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还是该在这里等待，等你明白我给你的爱，永远都不能走开。

当年郭富城在刚出道没多久便发行了这首歌曲，不过唱功还很稚嫩、青涩，平平无奇，现在经过陈子恒一番声情并茂的演绎后，那种酸涩的滋味，那种无奈的纠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被宣泄的淋漓尽致，刻骨铭心。

多年后，王珺瑶每每忆起这一段时，都会不由落泪，她清楚陈子恒是深爱她的，可是在那个懵懂的年纪，无知的岁月、容易被辜负的年华里，有几个人，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她不忍伤害陈子恒，然而现实残酷，有些事不是不忍就不会发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孩子为她哭泣，却哭的那样无助，此时此刻，她只能用两行眼泪还他的一片痴心。

从ktv出来后，林悦想给他们留下两人空间，便骑上自行车先走了，然后王珺瑶对陈子恒说：“已经很晚了，我们也回去吧！”

陈子恒默默地点头，载着王珺瑶朝回家的方向而去，来的时候，天宽地阔，回去时，陈子恒只觉道路逼仄的像是一条通往黑暗的山路，这山路崎岖陡峭，蜿蜒曲折，孤独而又迷茫地延伸着……

他双腿沉重，明明用力蹬了脚踏板，无奈车子像是背在身上重重的壳，只能缓慢地前行，这时，一只如玉般的小手伸了过来，绕过他的后背，贴在他的腹部，他低头看了看，眼前忽又亮了起来。

他多想永远牵着这双手，不惧风雨、无谓忧伤地走下去，纵然粉身碎骨，他也会向着天地日月宣告：“我不会放手！绝不放手！”

坐在后面的王珺瑶揽着他的腰，小脸贴在他宽厚而结实的背上，慢慢地闭上眼，这感觉真好！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有他在，只要这样安静地待在他身旁就好。

她也想和他一直一直走下去！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父母那关会过去吗？他们会同意吗？如果他们知道了，会怎么做呢？她不敢去想，但预感却很坏很坏。

到村口时，她下了车，他也下了车，两人对望了一会，她说：“子恒，我不确定我们能走多远，那就走多远是多远吧！在这段日子里，我们就忘记一切不开心的，珍惜眼前吧！”

他点点头，拉起她的手，握了一会，说：“珺瑶，我……我不太会表达，但你一定要记得，我这里……就在这里，永远有你。”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王珺瑶回家去了，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陈子恒泪眼朦胧地伫立着，原本帅气逼人的脸孔，一下子失去了光彩，苍白而无力，仿佛轻轻一戳，便会戳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