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星空（1/2）

“轰隆……”，知道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吗？现在就是。风夹杂着雨点从破烂的庙门跑进来，拍打着地上的火堆。星星点点地小火苗随风四处飞溅，犹如晃动的鬼火照亮了庙里供奉的罗汉像。面色漆黑，目如铜铃，神态狰狞的光头罗汉在火光的跳跃下，挥动着双锤，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从神龛上跳下来。

林墨玉咽了咽恐惧的唾沫，向萧毅身边挪了挪。忽然电光一闪，直射罗汉的双目。“轰隆！……”紧接着一声巨雷，仿佛正好出自罗汉血张的大口。

“啊——”林墨玉再也控制不住恐惧，猛地搂住萧毅的腰，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身体瞬间一僵，不过他并没有推开林墨玉。林墨玉不由地吁了一口气，只要他不推开林墨玉，林墨玉是不会松手抬头的。林墨玉的思想来自二十一世纪，对于‘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鬼论调是不会理会的，即使理会也不会是在这种和自己过不去的时刻。而且他的怀里真的很温暖，很安全，林墨玉可以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林墨玉无端地感到放松，并且不再害怕，仿佛天塌下来自有他顶着。他的胸怀就象是一片无风无雨的星空。

他给了我整片星空

好让我自由的来去

我知道我享有的

是一份深广的爱

在快乐的角落里才能

从容地写诗流泪

而日耀的园中

你将我栽成一株

恣意生长的蔷薇

而我的幸福还不止如此

在他强壮温柔的护翼下

我知道我很知道啊

我是一个

受纵容的女子

在席慕容的这首《星空》中，在他强有力的心跳中，林墨玉相信被他纵容的女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白雾在林墨玉眼前飘散，朦胧中走出一个身影，嘴巴、鼻子、眼睛、头发逐渐清晰……，是老妈！妈！……林墨玉大喊着扑了过去，老妈也微笑着对林墨玉张开了双臂……。突然，白雾中窜出了一条赤色巨蛇，巨蛇吐着红色的信子向老妈冲去，老妈不见了，巨蛇也不见了。林墨玉尖厉地叫喊着向老妈消失的方向狂追，迷雾却如同白纱向林墨玉缠来，林墨玉拼命挥打，拼命大喊……

“玉儿，醒一醒。”耳边有温柔低沉的声音传来，林墨玉被人轻轻推醒。

“你做噩梦了。”萧毅边说边擦拭林墨玉脸上的冷汗。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透过残留未灭的火光，林墨玉看到他的眼里竟有着怜惜。对！那绝对是怜惜。林墨玉一时间竟望着他的眼睛呆了。虽然那丝怜惜少的可怜，只有丝丝点点，林墨玉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是林墨玉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被人施以关心，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林墨玉的名字——玉儿。

虽然萧毅这几日仍是不说话，自从那天早晨吃过山鸡烤鱼上路后，他就又恢复了失声状态，从未开过口。这次他竟直接叫了林墨玉的名字，没叫林姑娘，也没叫林墨玉，而是象林墨玉所有好友一样地叫林墨玉——玉儿。而且他叫得自然，林墨玉听的也自然，仿佛天生便该如此。

“再睡会吧。”低沉的声音增加了温暖的气氛。眸中的两滴清泪终究没能摆脱滚落的命运。

“你能抱着我睡吗？”林墨玉呜咽着说。

他一怔，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能抗拒得了林墨玉眼中的哀求。大手轻轻擦落林墨玉的泪，在林墨玉身旁躺了下来。

林墨玉立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了他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肩上，林墨玉才发现他的肩很宽，很厚，高低柔韧适度，林墨玉的头搁在上面竟是无比契合。他的怀里很暖，属于男人的体温隔着柔软的布料向外散发，烘暖了林墨玉的感觉林墨玉的心。林墨玉知道这一夜不会再有噩梦。如果再能梦见妈妈，林墨玉肯定能扑进她的怀抱。

“啾……啾啾……”林墨玉是被一阵鸟叫声惊醒的。伸伸腰坐起来，身侧早已不见了萧毅的身影。

林墨玉走出破庙，雨后初晴的空气中有泥土的清香，未被后时代科技污染过的天空湛蓝而又深远，悠闲的白云毫不羞涩地在头顶招摇。其实把白云比之棉，比之柳絮，莫若比之新茧的蚕丝，莹白中透着光亮，仿若初霁后的阳光，浸染着轻柔地白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