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微绽】幻境 3（2/2）

“这水底，便是他与祁歌的幻境了。”

“嗯。”

他与祁歌……果然……

“你真要将修为全都给他？”

“带他去三生桥是我的错，就当是犯戒的处罚了，他不过是个无辜的凡人。君魇，不论结局如何，都谢谢你。至于你我的婚约，只当一纸戏言吧，这个地方有正在等你的人，我听见了。”她回眸一笑，复踏上了水面，沉了下去。

【洛卿，你若真能听见，为何还是无法忆起？】

能不能带回顾绝尘的魂魄，苏洛卿也不太确定。可若他在那幻境之中过得好，便让他一直陪在他爱的人身边吧，总要好过现世中的苦苦追寻。

冰冷的水，有一阵熟悉的琴音，却比平时所听的更加凄婉。顾绝尘说那一曲名为“韶华”，为故人所赠。

现在，又是谁在弹奏？

水下倒映着另一番天地，微风轻拂，桃夭漫天，树下抚琴的女子，那一双眸子是她学不会的温婉似水。她曾想过该是怎样的女子，令他魂牵梦萦。

她羡慕对了，他们是那样地相配，没有她能挤进或代替的位置。

她没有听到结尾，她不想听到结尾。

那会让她觉得一切都已经结束。

“苏洛卿，是吗？”

她转身离开之时，有人轻唤。回首之时，祁歌还在抚琴，顾绝尘静静听着。

“我是祁歌。”

“祁歌？”

“与你对话的这个我，并非是活在他梦境中的我。”许是明白她心中疑虑，那声音又道。

“你找我何事？”

“你喜欢绝尘吗？”

“是又为何？”她苏洛卿向来敢爱敢恨。

“我的尘缘，该断了。”

“为何？”

“我本就是对尘世没有眷念的人，我只想求个解脱。”

“那绝尘呢？”

“我只能负了他，或者说，只有我离开了，他才能得到解脱。苏洛卿，他本有仙缘，你比我清楚。”

“可他那么爱你……”

“你愿意他永远迷失在这里日复一日过一样的生活吗？”

“只要他喜欢。”

“然而他并非仅此便无憾的人，有些事并非眼见就为实。”

“那我该如何？”

如何，才能让他活得最好……

“让我走……你既能入这幻境，便代表着你也绝非凡人。”

“你为何……”

“他欠我的已经还完了……所以，已经够了，我们都该给彼此一个释然的机会。”

那个声音再没出现过，不论苏洛卿怎样问，怎样喊。

琴音停了，她回头，顾绝尘轻抚着祁歌的脸颊，万般不舍。

“祁歌，只要你还在身边，就足够了。”

顾绝尘究竟在不舍什么，或许此生，他都无法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