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置之死地（1/2）

子夜，子桑羡玉被热得难受，想要踢掉身上的被子，奈何冯显一条腿狠狠压住了她。她伸手去推开冯显，蓦地摸到他滚烫的胸膛，她心下一惊，手掌覆上冯显的额头，一层冷汗蘸湿了她的手。

昏昏沉沉的冯显挣扎着微微睁开双眼，虚弱地抓住子桑羡玉覆在额头上的纤手，“叫……大夫……”

子桑羡玉被吓了一跳，惊得赶紧抽回手。

“大夫……”

子桑羡玉心里犹如雷鼓，怔怔地盯着冯显，到底要不要叫大夫？

“长……乐……大……夫……”

子桑羡玉心跳得极快，她想到了惨死的赵青彦，想到了阿翁，想到了驻守珩阳的十万将士们，想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郎……她猛地摇了摇头，恨恨道：“你不是说要将大兴的将士赶出珩阳吗？那就看老天给不给你时机吧。”说罢，她不敢再看冯显，兀自下床披着外衣倚靠在案几上。

冯显瞳孔蓦地变大，心里又涩又疼，凄苍地勾出一丝苦笑，昏了过去。

子桑羡玉此时清醒无比，半晌见冯显没了动响，害怕地转过头，平时勇冠三军，自信满满的男子此刻虚弱地躺在床上，不声不响。她有些害怕，害怕他会死去，又害怕他不会死去，害怕天亮后……指甲深深陷入她长着薄茧的细手，她身子开始颤抖，脑子里不断闪过赵青彦安然闭眼的画面，闪过阿翁苍老的脸庞，闪过姜洄满是暖意的笑容，闪过沙场上倒下的大兴将士，闪过冯显的柔情蜜意……漫漫长夜，她双手使劲捂着头，“不能……我不能救他，不可以叫大夫……”

子桑羡玉挣扎了一夜，神色疲倦地熬到了天亮，她听到帐门外有人焦急地踱来踱去，心提到了嗓子眼，冯显脸色极惨白，嘴唇干裂，眼角似乎还有微不可察晶莹的泪珠。

“将军！”帐外的司马岸语气中充满焦急。

子桑羡玉吓得快要跳起来，理理思绪，谨慎地掀开一角帷幕，看着眼前的司马岸和刘举，疲倦道：“将军睡下不久，司马副将晚些再来吧。”

司马岸见子桑羡玉如此疲惫，以为冯显彻夜沉溺女色，尴尬不已，心绪左右摇摆，思及军情，沉声道：“打扰将军休息，末将自愿领罚，但是末将有重要军机要禀报，延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