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逼杀寒雁（1/2）

这是哪里呀？

寒雁只觉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奇怪，她不是在冥宫吗？怎么会在这里？

朝歌呢？

朝歌刚刚明明还在我身边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他去了哪里？

“朝歌——”

“朝歌——”

“朝歌，你在哪里呀，朝歌——”

寒雁一路往前，害怕地大声呼喊着，却无一人应声，迎接她的始终只有无尽的黑暗。

咚——

“哎呦——”

黑漆漆的一片，寒雁根本看不到什么，突然狠狠被撞倒在地，也不知自己撞到什么东西了。

忽然，自己的脖子不知被什么给缠住了，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寒雁害怕得大叫，一双小短腿扑腾扑腾地乱踢着，却没有踢到什么，这就让她感到更加害怕了。

腾——

整个世界非常莫名其妙地明亮了起来，一张溃烂的脸孔清晰地暴露在寒雁的眼前，黑乎乎的虫子从他（她）脸上顺着那双干枯的手往上爬，爬到寒雁的脖子上、脸上，如饥似渴地啃咬着她的肉。

寒雁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不停地哭喊着，不住地挣扎着。

“啊——”

“不要——”

“不要过来——”

“不——”

那露出阴森白骨的额头靠近寒雁，空洞的窟窿里折射出鲜艳的红色，紧紧锁住寒雁害怕的脸孔，阴森森地喊着三个字，也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珊瑚石，珊瑚石，珊瑚石——”

寒雁不知道他（她）口中的珊瑚石是什么，脖子上的力道似乎又加重了几分，窒息感、恐惧感及对生命流逝的无力感齐齐涌上心头，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心里不停地呼喊着她的依靠，唯一却可靠的依靠。

朝歌——

耳边还是不停地环绕着那怪物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声音，最后连眼中那最后一点眼白都消失了。

她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不——要——死——

“小雁，小雁——”

“醒醒，小雁——”

朝歌见寒雁陷入梦境，不住发抖的样子，抬手轻拍着她的脸蛋，用自己的衣袖拭去她脸上、额头上的冷汗。可已然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寒雁还是没有从梦境中醒来。

啪——

朝歌一狠心，用了五分力，不留情地打在她脸颊上。

寒雁猛地睁开眼睛，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但她已顾不得许多，梦中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得让她以为快要死掉了。本就随性的寒雁，此刻已然控制不住情绪，直接跳上朝歌的身子，紧紧缠住他，对他又打又骂的，嚎啕大哭。

“朝歌，呜呜……我怎么叫你，你都不来救我。你不是说，你不会让小雁受伤的吗？不是说好了，要一直一直守护我吗？可是，我怎么叫你你都不过来救我。呜呜……朝歌，朝歌……”

寒雁紧紧咬住朝歌厚实的肩膀，不住地哭泣，由于用力过度，整张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没过多久，也由嚎啕大哭转为死命的抽泣，声音也哭哑了。

朝歌心中一疼，即便是在梦中，他也会懊悔自己没能及时出现在她的梦中，解救寒雁于水深火热之外。

“没事了，小雁，没事的——”

他没有喊疼，也没有阻止寒雁的泄愤。只是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一贯的冰冷面孔产生一丝心疼与担忧。

为什么在寒雁十五岁的这天发生这种事？难道真的没有时间了吗？

好不容易安抚寒雁入睡，仔细在她房间设下结界，再只身一人来到了**岛。

夜晚的**岛总是冰冷的，尤其是今晚，显得特别冰冷得无情。

矗立在**岛边缘的岩石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衣服被风吹得张扬嚣张。即便是黑夜，朝歌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鲜艳的红色衣服，清楚地看到那人薄得如同利剑的嘴唇。

哎——

朝歌暗暗叹了口气，从空中飘落在耿魂旁边，冰冷平淡地开口说道：“师弟，即便你我之间的交情再深，你也不得擅闯**岛。”

“我肯来这里，是你的荣幸。”

耿魂讽刺地回道，狂妄自大，唯我独尊的姿态让朝歌十分无奈。

“怎么，你来此所为何事？”

耿魂不敬的态度并没有引起朝歌的任何情绪变化，依旧冰冷平淡。

“只剩五年的时间，师兄可想好该怎么处理魔君了吗？”

魔君与朝歌的关系非同一般，杀不得。仅凭封印，也制止不住，几年之后便又重现冥界。十五年前，也是因朝歌的父亲联合其他长老，才得以将魔君重创，封印于冰窖之中。可即便如此，朝歌的父亲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杀了魔君。

“……”

朝歌默然。

魔君即将现世，寒雁又面临生死危机。忽然之间，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但人活于世上，无非讲究个情字，父子情，夫妻情，天下情。他对父亲有责任，对寒雁有责任，对冥界亦有不容推卸的责任。不论之后发生何事，他都将会全力以赴，守护该守护的东西，履行该有的责任，兑现自己许下的承诺。

“师弟，我还未想好该将魔君置于何地，若非必要，绝不毁杀魔君。”

“师兄，可要想好，魔君心狠手辣，待五年之后，冥界必定又该有一番腥风血雨。十五年前，魔君被重创，五年后，定不会重蹈覆辙，绝不会轻而易举被封印。何况，魔君法力无边， 鲜有对手。就算是当年的师兄，也不是魔君的对手，何况是现在的师兄。”

耿魂话中有话。

朝歌亦知耿魂话中之意。为了寒雁能在冥界存活，他已然元气大伤。虽逐渐修复冥体，可毕竟已经没了心，实力终究比不得当年健全的自己。但，对魔君，他不一定会输。

“冥界安危，我会顾。小雁安全，我同样会顾。”

“若是顾不得呢？”

“二者同毁之。”

“……”耿魂沉思了会，“若是二者之中，你只能选其一呢？”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若真出现这种情况，那么他也会选择毁掉冥界，再以死谢罪。而在他死之前，也会先杀了寒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我刚看了一下，寒雁的本命石已出现裂缝，珊瑚石的气息也掩藏不住了。现已然引起他人注意，想必今后的日子定不会安定。何况，魔君即将现世，肯定也是对珊瑚石势在必得。寒雁势必会魂飞魄散，可是想好了对策？”

“不，即便你想好了对策也没用。魔君毕竟是魔君，实力究竟是在你之上。”耿魂突然讽刺地笑了，“方才，那所谓的魔君怨念已经找上了寒雁，你怎么看这件事？”

“也许，用不了五年，魔君便会出现。”

朝歌幽绿色的眼眸射出寒光，那是比寒冰还要冰冷的眼神，带着血腥与野性。

“到那时，你可要当心。”

耿魂讥讽的口气中带着点点担心，狂风一扫，张扬的身影悄然消失于空际。

耿魂走后，朝歌也就转身进了珊瑚阁。

珊瑚阁中是另一番风景，美得如同是另一个世界。

里头有一片湖，清澈见底，从水中长着几棵柳树，长长的柳条弯下了胳膊，柔软地抚摸着轻荡的湖面。悠然的拱桥是由几根大粗木构造而成，虽是简陋，却与风景浑然成一体。走过横跨湖面的拱桥，便到了一间由青翠竹木搭建而成的小屋，里头虽小，却样样俱全。

只可惜，没有丝毫人气。

朝歌走进小屋中，伤感油然而生。

当年他若未曾离开，也许这里，就还会有她的身影。

“十五年未曾回去，你可会怪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