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下与你，两者皆要（2/2）

冰云是士将冰邵之后，当年为平定冥界，封印魔君，牺牲众多。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未能从那场大战中侥幸存活。而当日，冰邵临危托孤，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于他，让他好生照顾，了却他的心事。

在那种情况，朝歌不能不答应，也就只好将冰云接入冥宫，也好有个照应。

从未注意过冰云的朝歌，不知当年的小姑娘已亭亭玉立，对自己暗许芳心。甚至，他连冰云长得是圆是扁，他都不知。也许，能让朝歌注意的女人只有寒雁。

冰云站在偌大的冥宫中，一身水蓝色衣裳，衬得雪白的肌肤更加白皙。她失神地望着荷花池，发着呆。

忽一雪白身影从空中出现，脸上由震惊转为狂喜，再沦落为失望，没来得及伸出的手犹自紧握在腿边，任由那头心心念念的银发消失在眼前。

“冥王——朝歌——”

那是她的天，她的地，她深深爱着的男人！

可他，却从未正视过她，从未看过她一眼！

冰云眼中集聚了哀怨，绝望。

而寒雁，长着一副十三四岁女娃的身子，稚气未脱的模样，双手捧着一束荷花，仰着小小的脑袋，笑盈盈地递给朝歌，眼巴巴地看着他，就像是要讨取主人夸奖的宠物，十分可爱。

朝歌接过荷花，弯下腰，仔细擦去寒雁脸上的污渍，温柔地捏捏她圆乎乎的脸蛋，笑道:“可有好好读书？昨日我教你的瞬身术学得如何？”

清秀的脸上虽谈不上暖阳洋溢，却也算得上温和。

寒雁嘟起了肥嘟嘟的小嘴，哀怨地撒娇道:“人家不要学嘛，人家有朝歌就好了，朝歌会保护我的。”白皙的小脸蛋上红晕一片。

在她心里，朝歌是最厉害的人，也是最疼她的人。她才不要学那些又苦又累的法术，她只要开开心心地跟在朝歌身边就好了，才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朝歌无奈，簇起眉头。

他摸摸寒雁的小脑袋，转身将手中的荷花插在花瓶里，也没有再说话。他本就不善言辞，也就对寒雁多了一点，但也算不得话多。

但寒雁不同，她年纪轻轻，又是在朝歌的宠爱中长大，又接触不到外人，满肚子的话只能叽里呱啦地全数倒给朝歌。而朝歌也只是淡漠地听着，极有耐性。

“朝歌，朝歌，你出去后，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宫里，好无聊啊。我就去看了荷花，我还在荷花池里游泳。我觉得荷花好好看，就摘了一些送给你。”

“还有，还有，我今天吃的松花糕好好吃啊，我有偷偷给你留了一份，你吃吃看好不好？”

寒雁从怀里掏出小心收藏好的松花糕，兴奋地递给朝歌。见朝歌白皙修长的手指接过松花糕后，笑得更欢了，脸蛋更红了。

当她看到朝歌微微一笑的脸庞后，原本平静跳动着的心脏通通通地乱跳着，让她一阵紧张。

她是不是要死了？心脏怎么跳得这么快？完了，完了，如果真的要死了，该怎么办呀？再也看不到朝歌的笑了，再也……

呸——

呸——

呸——

寒雁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不会死的，只不过心跳快了而已。

“朝歌，朝歌，今天我还画画了，我把我们两个都画了下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寒雁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跑了进来，手里多了一张画。她笑嘻嘻地将画塞给朝歌。

朝歌展开画，一看，画中黑乎乎一片，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人，底下还歪歪斜斜地写着他们的名字，不由得忍俊不禁。

看得寒雁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她怎么觉得朝歌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呢？

不行，不行，得赶紧回过神来，不能让朝歌发现她这么花痴。

寒雁抬起胖乎乎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傻笑道:“朝歌，这宫里还住着谁呀？今天，我看见了一个姐姐，她好漂亮啊。但是，不管我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话罢，还嘟起了小嘴，委屈地控诉着。

朝歌这才想起，冥宫中还有一名唤冰云的女子。说来，他还没见过她。

他仔细收好画，收于腰间。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那是冰云姐姐，以后若是见到，多和她说说话，也免得她寂寞。”

“好。”

“我再教你一遍瞬身术，小雁可得好好学。若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遇到危险，也好用来保命。”

“啊——”

寒雁瞬间犹如瘪了的气球一般，十分沮丧。

没想到说了那么多，磨叽了那么久，还是没能逃过学法术的命运。

朝歌温柔地摸摸寒雁的脑袋，轻叹道:“以你的状况，也就只能学这个，别的也学不成了。”

话罢，便将瞬身术的口诀重新说了一遍，拉着寒雁的手，比划着。

“学瞬身术，必须先将真气凝聚于丹田之中，再快速释放，到达四肢，直冲脑门，方可瞬间移动。移动多远，就看你凝聚的真气有多少，可记住了？”

在朝歌怀里的寒雁晃了神，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她分明感觉到，从身上传来的感觉，分明是寒冰，没有半丝的温度。

寒雁大吃一惊，仔细感受，朝歌也没有半点呼吸的感觉。

她猛地回身，抱住朝歌，奶声奶气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

“朝歌，你怎么了？怎么没有呼吸，怎么没有温度？朝歌——”

朝歌哑然，没了心，又怎么会有呼吸，怎么会有温度？

半晌，他才抬手拍了拍寒雁的后背，轻声道:“我没事——”

不住的安抚，直到寒雁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