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是你什么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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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到了，街头巷尾的孩子们都在笑着闹着放烟火，小女孩扎着两个高高的羊角辫儿，小男孩玩得格外欢些，在风口里追着打闹，脸蛋吹得红扑扑的。

如果不是孩子们身上那些时髦新款的羽绒服和美丽暖和的围巾手套，舒展一瞬间以为时光回到了十多年以前，那时候的他们也这样迎接新年。

只是当时的孩子们家里条件都不怎么好，所以总是里三层外三层裹着色彩杂乱的厚衣服，整个人就像个小小的球。她老是追在他们后面，希望他们带自己一起玩，给他们糖吃，把自己舍不得放的烟火递到他们手里，自己乐呵呵拍着手，小脸给寒风皴得生疼…..

这是舒展小时候成长的地方，位于业城西南边的一个八十年代末的老式小区,斑驳陆离的墙面上有顽皮的孩子们斜斜的字体，低沉的天空被一排排电线杆上交错缠绕的电线分割的支离破碎…….

附近有所小学，舒展告诉许离，原先自己就在那儿上学的，母亲是那儿的老师。

经过学校时，许离只看到一段段颓坯的墙垣，旁边杂草丛生，舒展淡淡道，这儿的住户大多都走了，孩子也越来越少，都去了别的地儿，学校年久失修，也办不下去，造成了这荒芜地。

今天是除夕夜，她陪舒展一起去逛了农贸市场，买了些食材，想为君诺做一顿年夜饭，他很喜欢吃糖醋排骨。

在此之前，舒展窝在母亲生前留的这个老房子已经好一阵子了。

终于走回了小区，经过一排独立的平方时，有一家已经开饭了，灯火通明，饭菜的热气环绕成旧式窗户上的白雾，许离和舒展与那屋里面的阖家团圆仿佛隔了几个人世。

三个人虽然有些安静，但也吃了个暖暖和和的年夜饭，君诺大概是白天看到别的小朋友玩烟火，也吵嚷着想玩，舒展竟然也就依了他。

许离有些乏，说想要睡了，叮嘱他们早点回来。舒展给君诺全副武装，戴上毛茸茸的帽子，围上羊绒围巾，厚厚的口罩，小家伙一会儿：“妈妈，我热。”一会儿“妈妈，我待会儿想放那种冲天的烟火。”“妈妈，我们快点走吧”……

许离看着小家伙牵着舒展的手，一蹦一跳下楼的背影，突然就红了眼眶。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累，他们一离开，许离就昏沉沉躺到*上。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对面楼的电视声音直接穿过窗户，许离闭着眼也知道那是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很遥远的过去，应该也有过一家人围在一起看春晚的画面吧。

许离担心也许是自己太小，唯一一点儿温馨的回忆也记不清晰。

或者根本就不存在过那样的年月，一切美好，都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许离睁开眼，细细打量所处的房间。老式的红窗棂，窗外密密缠绕的电线，窗台上落了灰的盆栽，低沉沉的天花板，空空的墙。因为房间不大，许离猜想应该是舒展的，可舒展就是在这样灰扑扑的房间长大的么，这儿已经没有一丝舒展的痕迹。

连她的一张照片也没有，许离实在有些纳闷。

实在百无聊赖，许离拿出微信，刷了刷，都是晒各种美食，晒亲人团聚，晒孩子….

大大小小的群都是发红包，抢红包……怪没意思，许离刚想把手机扔一边，“嘚”一声，竟然是冯亦欢发了个视频，几秒钟，她妈妈，如铮阿姨，冯叔叔，一闪而过，还有始终占据视频中心的绽开的绚烂烟花。

许离没太在意，大概是如铮阿姨让冯亦欢给她报平安吧。

果然隔了几秒，如铮阿姨发过来一个视频，也是大片绚烂的烟花，配文，阿离，新年快乐哦，我们都很好。

许离立刻报告了自己的信息，“现在在舒展家，待会儿休息了，我也一切都好。”

发送成功——许离缓了口气，不知道那天说的话，妈妈听进去几分，如铮阿姨的好，她恐怕只能辜负了，如果这样可以让冯亦欢自由。

片刻之后，欢沁的彩铃声响起，许离整个人跟诈尸一般突然坐直，脑子蒙圈了，冯亦欢的电话？

“喂”许离的声音有些发颤，心里却想着靠，明明我是接电话的人，能有点出息不！

“我给你微信，怎么不回？”听不出语气，言简意赅。

“哦”许离这才明白过来，笑着解释，“我回过阿姨了，这边挺好，嗯，都好。”

“许离，你——”冯亦欢气不打一处，她最擅长的就是自作聪明和自作主张么。

“好了，冯亦欢，你不要每次和我说话都你啊，你的，咱们好歹也是朋友，如果朋友你认为也不是，那就同学，同学好了——“

许离对冯亦欢的态度简直转变得不能再友善“所以，我们能温和交流就温和点嘛。”

“为什么那天自己先走了？”不和他唱反调的许离，笑嘻嘻说着话的许离，突然让冯亦欢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