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4（1/2）

一转眼就过了两个月。锦王大婚，皇帝大喜，特赦天下。

锦王府一派喜庆，挂满了大红灯笼，宫里专门派来了乐坊奏乐，热闹非凡。

虽然锦王平日里不与一干大臣来往，但锦王向来温和有礼，各位臣工贵胄也不介意来沾一沾喜气儿，是以原本冷清的锦王府终于热闹了一回。本来秦曜华盛情，想要在宫里锦王曾经住过的殿里办婚宴，锦王以身子不便婉拒了，最终还是在锦王府里办。

秦曜玉的腿不方便，由临风搀着，依照礼数，体贴地从扶新娘下轿，感觉到新娘的手有些颤抖，在她耳边轻声道，“莫怕。”

两个陌生的男女今晚就要成为夫妻了，秦曜玉能想象到身旁这个养在深闺的女子会有多紧张阕。

素嫣听到秦曜玉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暖意，心也莫名地平静了许多，天知道她有多紧张，昨晚几乎没睡着，被她娘握着手讲了讲婚后要做的事，又翻了翻娘亲留下来让她看的小册子，只觉得又羞又怕。

进了王府，许是错过了今夜就看不到一向清心寡欲的锦王殿下的窘态了，今日但凡胆子大些的，都来给秦曜玉敬酒珂。

秦曜玉自是不好推拒的，但他身子不好，喝了一轮下来已经有些疲态。朝廷派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新任礼部尚书孟庭轩，她见秦曜玉喝得差不多了，出来打个圆场，“大家自便啊，王爷是时候去看看新婚妻子了。”

沈惊鸿在一旁看着秦曜玉来者不拒地喝酒，隐约猜到他或许心里难过，却又无计可施，只好帮忙扶起秦曜玉，“王爷，臣等送你去洞房啦。”

秦曜玉在沈惊鸿和临风的搀扶下坐在轮椅上被推往洞房，孟庭轩挡在院子笑着道，“都别进去闹洞房了，让锦王好好度***。”

秦曜玉进了婚房，原本半闭着眼一副醉态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他眸光清澈，神色平静。宫里专门派了最富经验的嬷嬷来当喜娘，说着吉祥话，洒了满床的红枣桂圆，又端来两杯酒，谄媚道，“恭喜王爷，王妃了。”

这边是要喝交杯酒了，秦曜玉拿起酒樽，先递给素嫣，自己又拿起酒杯，对着红盖头下的素嫣道，“王妃，请。”

素嫣隔着盖头，看不出秦曜玉的喜怒，只得乖乖地配合他喝了交杯酒，又听他赏了宫人们喜钱，打发了他们出去，才听到轮椅摩擦地面的声音，是他靠近要来掀起盖头了。

素嫣低着头，入眼的是一双有些清瘦的大手，手指修长，轻轻一勾，她的盖头便被掀开了。

她趁着此时赶紧看了一眼秦曜玉，只觉得面前的男子和她之前见过的感觉不一样，虽然隐约透着清冷，却也是温和的。

秦曜玉见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忽地，勾起嘴角，笑了笑，“王妃累了么？”

素嫣见他说话随意，没有半点王爷架子，也跟着放松下来，撇撇嘴，抚了抚酸软的颈子，“可累了，今儿个一早就开始折腾，现在腰酸背疼的。”

秦曜玉显然也没想到传言中知书达礼、温柔娴淑的林小姐说话这么直白，对他也一点矜持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他不需要别人对他毕恭毕敬，小心翼翼。

他转动轮椅到桌子前倒了杯水递给素嫣，又问道，“我虽然第一次娶亲，却参加过几个婚宴，新娘子一整天都几乎不吃东西，你饿不饿，我叫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素嫣还没来得及开口肚子已近咕咕直叫了，她赧然道，“劳烦王爷了。”

秦曜玉唤来江倩倩，又转过头问她，“爱吃什么？”

素嫣偏头想了想，“我不挑食，好吃就行。”

江倩倩是第一次见这个林小姐，原先还有些戒备，如今听她说话只觉得有趣率真，想来不是刻薄的主子，也跟着微笑起来，“奴婢这就吩咐厨房置备，王妃稍等。”

待江倩倩走后，秦曜玉看着素嫣，有些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年纪小我许多，有些事我却觉得应该告诉你。你是写进玉牒的锦王妃，吃穿用度我必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有任何要求我也都会尽量满足。可你我毕竟是皇兄赐婚，先前没有过接触，想必你也没有做好准备贸然和一个陌生男子成为真正的夫妻……”。

秦曜玉话还没有说完，事实上他并不是这么磨叽的人，但他怕会伤了这个小姑娘的心，所以循循善诱希望她能理解，熟料素嫣打断了他的话，爽快道，“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

秦曜玉挑眉，“你真的明白了？”

素嫣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我嫁给王爷之前就猜到王爷对这桩婚事不甚满意，如今王爷肯跟我说清楚，证明王爷是个好男人，素嫣已经知足了。”

秦曜玉只觉得这话打脸，如果他是个好男人，就不会让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就不会娶一个自己毫无感情的女子毁了她的一辈子。

秦曜玉想了想，道，“实话跟你说，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女子，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别人，我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你不恨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