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3（1/2）

被紫儿那双特别明亮的大眼睛锁住，男子感到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时竟有些失神，紫儿瞧见只当他是心虚迟疑，不禁眯了下眼，踮起脚尖慢慢凑了上去，神情中的怀疑越发明显。随着那张精致小脸的靠近，男子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忙摇了摇扇子稳住心神，若无其事地悄悄避让开。

“姑娘认为呢？”他不答反问，给自己留出一丝喘息的空间。

紫儿一怔。“我认为？”

男子颔首。“在下觉得姑娘判事的眼光应也不菲，想听教一二。”

“这样啊……”紫儿落下脚尖，困惑地抓抓头发。“我也没细想啦，只觉得你肯定不是宫中的巡卫，因为班制不合，这时候是绝对不会有巡卫经过这里的！”

最主要是巡卫里从也没见过这么出色的人！她险些把这句也说了出来，急忙清清嗓子掩饰过去。

“可你偏偏出现了，还带着那些精致的糕点，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我爹爹担心我现在的处境，买通上下让人装扮成宫中巡卫的样子，设法来关照关照我，也顺便来打听些情况吧……唔，如果真是这样，你难道是大理寺的人？”

男子掀起两道俊逸的眉，乌眸浮现赞叹之意，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还真是啊！”紫儿张大双眼。“难怪了，我说一个小小的巡卫怎么会知道孔圣人说过些什么，又怎会用这么雅致的折扇……”她若有所思地低喃。

男子瞧了她半晌，轻叹道：“什么都瞒不过姑娘的眼，只怕再说下去，在下的身家底细都要被姑娘探知了。”

紫儿扑哧闷笑，摇头道：“哪能啊，我又不是什么贞人相士。”

“只是，姑娘怎会知晓此处巡查的班制安排？”

紫儿扬了扬眉，嫣然笑道：“我并非第一次来掖庭了，趁着空档时间，我早将这里的巡查时辰安排，还有人员分布行程的都了解清楚了。”

“哦？”男子摇扇的动作一顿。“能在短时间内将情报掌握得如此详尽，可见姑娘洞察之细密，心思之聪敏绝不在人下。”

紫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啊，是吗……”她飞快觑他一眼，神色骤现几分凛然，又骤然消失。“你也不差嘛，能凭我一句话推得旁人不会注意到之处，可见你才是心细如尘，见微知著！看来假以时日，大理寺卿的位子于你有望也！”她反射性地抬手想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励，却在触碰到前一刻缩了回来。“不过嘛，”歪了歪脑袋。“你若是知道我驻足于这掖庭有多少时间，也不会轻易说出那番称赞了！”因为她除了白天待在这，柴赵两妃明争暗斗得很激烈的那段时日，她晚上也在此留宿过。

闻言，男子轻勾唇角，笑容里的意味不明加深，未做任何回应。而后，他拉高视线在那排本应从外面固定死的窗户上快速绕了一圈，同时迅速扫视完周围情况，似乎明白了什么，接着，他又将视线停留在紫儿的脸上。

“姑娘为何要留心于这些事？”他问。

“啊，这个嘛……”紫儿垂下眸子，赧然地吐吐粉舌。“没办法啦，我也知道自己太淘气，总能惹别人生气，只好处处留心，万一哪天得罪了人也好有个退路。”

这便算退路了？

男子不以为然挑了挑眉，轻笑道：“纵使能从禁室脱逃，你下一步又待如何？”

紫儿一呆，歪着脑袋略一思索。“这我还没想过耶，其实单单做足这些工作对我来说已经不轻松了……唔，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