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拍卖会 贰(2/2)
“对、对……不起。”一向骄傲恣肆的姑娘垂下了高傲的头颅,双眸清澈如汩汩流水,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并非只是因为那一时乘口快,碰了颜君内心深处的某一块痛处,或许是因为怜惜,又或许是因为别的情感罢了。短短的相处下来,颜君的冷漠睿智令她产出淡淡的敬佩。也许是因为这淡淡的敬佩让她说出抱歉的话语?这是宁瑶一生中,第二次的抱歉了。
“何错之有?”颜君眼底闪过淡淡的诧异,垂下眸子,泰然一笑:“你不过是道出了事实罢了。”
顿了顿,颜君望向窗户,眸光恍惚迷离,像是被惊扰的春湖绿水,漾起丝丝的波澜:“过从小到大,他一直唤我为‘颜君’,未曾抱过我。从小到大,我的记忆、我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每次见到他,他冰冷淡漠的神情,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是怨恨冰冷。”说着,他用自嘲的语气缓声说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害死了他毕生最爱的人,却也是因为我流着他爱人的血。这怕是一直支撑他记恨我却不能动我的记忆石柱。”
他的声音平静,神情淡漠,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宁瑶闻言,顿时不禁暗暗怜惜起眼前的男子。心思微微一动,她问道:“按照宫里的规矩,你——应该是在当时某个嫔妃膝下长大,为何……”
她也是知道宫里的消息的,当时唐嫃柔死后,举国同丧,三年之内当今陛下都没有封后。且都未有说颜君交给谁抚养,亦没有给他取名字。三年间,颜君奶娘多次想让当今陛下替颜君取名字,但由于当今陛下未曾从唐嫃柔死去的悲痛中缓过来,所以一直不敢开口耽搁着。直到三年后当今陛下封了当时是皇贵妃的姜倩为皇后,颜君奶娘才感提出来,而‘君’字,不过是草草取名字罢了。而当时的姜倩,膝下已然有颜漠这一子。颜漠在出生之时,当今陛下甚是高兴,替颜漠连连想了三天三夜,只为了替颜漠取名字。而这些,都是宫里的传闻,是真是假,还不曾知道。
“既然是为了让我自生自灭,他连让某个嫔妃表面上*我,内里虐我的机会都给省了下来。”颜君凝望着茶杯内自己被茶水纹理扭曲的容颜,眸光隐晦闪烁。
“当今陛下行事作风一向能省就省,下手狠辣,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唯一一次带水的,便是你的事儿了罢?”宁瑶不知为何心中莫名被一样东西堵住了,怜悯颜君的同时,却不由得有些不满不解当今陛下所为。
“怕是罢。”颜君拈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茶。
尔后,两人皆是无言,吃完了饭菜便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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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宁瑶从在京城旁一处依山傍水的亭台楼榭走了出来,这是她在离开锦绯楼前的一个月买下的一处地方。
这亭台楼榭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待客的地方,带有小厨房、茅房、杂物室;第二层是按照清荷居的布局建造的,她和听楼一同住下;第三层是作为书房,虽说是书房,但是却有摆放着稀有的古玩、书籍,以及乐器等。且这亭台楼榭光线充足,视野充足,依山傍水,树木成荫,杨柳依依,绿草如茵,桥曲栏回,贻水石桥,离京城也很近,生活方便。不失为一处好居住地方。
在锦绯楼的几年,她把金银细软早就收藏得妥妥当当,把一些她不喜欢的珍贵的古玩、字画、珠宝、首饰统统当掉了,所以即便没有颜漠资金上的辅助,那些钱也够她花几辈子了。
今日,宁瑶身着一袭水芙色的凌烟笼累丝白山茶花云织彩霞广袖镶琉璃凤尾裙,细碎的淡粉色繁花以及彩色的珠片点缀在抹胸上,勾勒出一大朵粉色的芍药,外罩薄如蝉翼的翠丝苏绣青鸾玉锦掐花蹙金蚕丝纱衣。面上带着人皮面具,尔后薄施粉黛,面画梅花妆,三千乌云般的青丝绾成绿云灵蛇髻,以浮雕百花宫梳名篦固定发髻,再戴上一套琉璃彩蝶嵌东珠点翠面首,左右各簪一支掐丝鎏金翘头金雀点翠彩尾金步摇,步摇垂下来的金珠子在宁瑶一举一动中飒飒作响。
听楼的服饰亦不寒酸,虽华贵,但档次还是和宁瑶不同层次的。
金陵阁举办的拍卖会多是达官贵人,皇孙贵胄参与,所以服饰自然不能寒酸,称得起场子必然是好。
一辆外表低调,内里奢华得无法无天的马车早就停在了楼榭门前。
一位眉目俊朗阳光,线条刚毅,身着普通的灰色袍子的男子早就坐在马车前,双手紧紧握着缰绳,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垂着眸子,十分安静。
听楼上前摆上板凳,捋开马车的麻布,请宁瑶上去。
宁瑶也不客气,脚尖轻轻一点板凳,施展轻功便上了马车。
听楼收拾好板凳,尔后也施展轻功随后上了马车。
马车骨碌碌地慢慢向金陵阁举办一年一度轰动全天下,关注度最高的拍卖会的地方——百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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