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挑衅（贰）（1/2）

短短的一唱独角戏，落幕后，全场没有排山倒海的掌声，只有静得惊人，仿佛空气流动的声音在此时此刻都显得十分的突兀。听众的目光个个如星星点点的火苗落在宁瑶身上，当所有人炽热的目光同一时间集中在宁瑶身上之时，他们的目光仿佛下一刻便会生出熊熊火焰来。

“啪啪！”台下主座上雍容华贵、优雅高贵的丞相夫人李婉若轻轻地拍着柔荑，清脆而又爽快，没有一丝半点的停顿，她嘴角含笑，神情高贵大方，完美得没有一丝一毫的错处可挑剔。仿佛刚才台上所表演的，不过是一场与她无关的闹剧。

“啪啪啪啪啪！”随着主角的掌声落下，其他人收起形态各异的神情，开始拍着手掌，表情笑得不怎么自然。声如雷动的鼓掌声如雨滴落在宁瑶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宁瑶那涂满浓厚油彩的容颜上嘴角含笑，目光平静得波澜不起，就像一汪没有被人打扰的碧波春水，连丝丝的涟漪都不曾泛起，像极了以最完美得无可挑剔的汉白玉雕像。

蓦然，李婉若广袖一飞，推翻了她身旁的茶几，茶几上的糕点茶水、瓜果茶盏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茶几翻了，当事人李婉若面色不变地凝眸胶在宁瑶身上，眸子中结满寒霜。

其他人很有默契、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声，接着迎来的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寂静。

他们目光如炬，分别聚集在宁瑶与李婉若之间，他们的眸中，闪烁着的，是期待，是快意，是惊惧，是随意，是等待，还有更多的，是看好戏。

“俳优！戏子！”李婉若对视着宁瑶，眉目含笑，眸中音乐闪烁怒火，涂着最新鲜的红玫瑰染出来的蔻丹的长指甲深深地刺在了椅子的把柄上，上面木色釉漆一寸一寸、一片一片地飘落在地面上。若是细心的人可以看到，丞相夫人红衣礼服之下如藕雪臂正隐隐发抖。

“多谢丞相夫人夸奖，南燕不敢当。”宁瑶面带笑容，勾唇微笑，荣辱不惊。

“果然是下贱的戏子，如此看来，为了荣华富贵，金钱权力，你都可以笑着阿谀奉承！”李婉若拨弄着鬓发间飞蝶翡翠点红玉禁步上的珊瑚珠串，眸光潋滟如天上星光，没有半点怒意。骂人的语言从她平静的声音，高贵的雍容，朱红色的唇畔中说出来，没有一丝半点的粗鄙。

“下贱就是下贱，粗鄙就是粗鄙，瞧着身段好，嗓音美的，倒是可惜了。”

“夫人此言差矣！”宁瑶眸若春水，眸光流转间尽是妩媚**，风情万种。“要是这样说的话，既然我们此等戏子下贱，那为何夫人还来看咱们演唱？那不是玷了夫人的眼、污了夫人的耳？那夫人早该进宫找御医瞧瞧好了，要是哪天夫人眼盲耳聋了，怕是要赖到咱们藏春园中的‘戏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