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神之恩赐（2/2）

果然不出乎他的意料。

摩挲着她圆润的脸颊，玄兮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人儿，眸子里尽是属于她的柔情。他到底还是害了她……

“墨心。”他轻轻唤着她，声音清冽得如同清晨的露水滴落在荷叶之上。

蓦地，他的身子像是羽化了一般，周围荡漾出层层水墨，并逐渐地向四周晕染开来，所经之处悉褪去了原来的色泽，整个屋子只剩下了黑白两种色彩，让人如同置身水墨画之中。

“玄兮，你在做什么！”凤于栖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惊慌起来。他为了她，做得还不够多吗？如今，是要将画尊的神之恩赐都给了她吗？

周围的物什又逐渐地恢复成了原来的色泽，那层水墨色向玄兮慢慢地靠拢。由玄兮身上晕染开来的水晕突然剥离开来——果真！

他是妖，这世间最自私的物种。妖由万物幻化而成，从未尝过亲情滋味；所谓爱情，亦不过是欢爱一场；更毋庸提那师徒之情，不过是教手下的小妖一些妖法，以便他们日后为他服务罢了。也许，对他来说，手足的情谊更深厚一些吧。所以当他看着玄兮想要放弃画尊之身时，他想要阻止他。

“玄兮，你可想清楚，没有了神之恩赐，你就不再是画尊，你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驻守在凌云峰的仙人，你未来无数次的天谴如何扛得过？玄兮，你看看她，她本不过是藏经阁中的一缕幽魂，因为你才侥幸留在人界，为了她你受尽天谴折磨，你护了她十六年，你为了她做得已经够多了！”

可他发现，他所做的皆成枉然。

可能凤于栖永远也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意才能让一个人甘愿放弃所有，并且无怨无悔。

诚然，为了水墨心，玄兮确实遭了不少罪，可他不得不说，这却是他过得最安详的十六年。

他在收她为徒之时既已决定在云影阁陪她生生世世，那要这画尊的身份又有何用？

玄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沉睡的小脸，任由周身晕染的水墨收拢，缓缓地被她的身子吸收。

渐渐地，她脸庞的青黑被红润所替代，气息也平稳了许多。而他身侧的那个男人，却在同一时间咳出了一口浊血，倒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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