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接触(1/2)
这一处小茶园,很隐蔽,四周全是茶树,淡淡的月光底下,不见半个人影,寂寂而无声,显得有些荒僻,杂草丛生,夜莺低叫。
带锦绣走的人,行如风,那速度,真是快,等她回过头,人已经被带到了这样一个眼生的鬼地方!
她四下望望,陌生的厉害,这里是哪呀?
锦绣急喘了几下,甩开了那个人似铁臂一般钳制她的大手,满身戒备的盯着这个陌生人,问了一句,生怕人家加害自己——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那人转过头,盯着她瞅了一眼,才伸手扯下脸上的黑巾,一张俊逸的脸孔露了出来,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笑:是锦征。
她瞪大了眼,天,她的锦二哥,锦府的二公子,这弱质彬彬的家伙,功夫竟是如此了得,真是太太太叫人乍舌了!
紧接着,她下一个举动不是感激泣零的认哥哥,而是立马摸起自己的胡子,毛茸茸的一团,还在,还在,那就权当不认得这人。
某锦就是这么想的。
*
虽然与她不是很熟稔,但锦征心里清楚她这举动代表了怎样一种心理活动,当下立即就没好气的往她额头上叩了下去,然后,瞅着人家的耳朵直叫:
“臭丫头,你生的到底是什么胆子,好好的小姐不当,跑出来闹事儿,居然敢在赌鬼的地面上这么闹腾,你嫌家里太安静了是不是?嗯?”
真是活腻了。
*
“呀……耳朵要聋了……聋了,另扯呀!疼!”
锦绣一手抚住被打的额头,一手捂住耳朵,心头惊乍的不得了:
“我……我是男人……兄台,阁下,大侠,你……你认错人了!”
她一再强调。
对,打死也不承认,要不然以后还怎么混!
*
“男人?”
锦征似笑非笑、用一种凉嗖嗖的眼光瞅着,月光落在他眼睛里,让人背上生冷!
这是一个很阴险的人物——是小人——而她今夜命犯小人,有点背。
他懒懒反道:
“当真是男人?”
咬字咬的多清楚。
*
“对,如假包换!”
她重重点头,撒谎一定得撒到底——按理说,他应该认不出的,她连自己都认不出呢!
*
“是么?那就请我的四弟把衣裳脱下来让愚兄我瞅瞅……”
他含笑要求,眼神不容置疑。
*
“……”
某人僵住。
*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要是验明正身后,确定我救错人,我就就地把你解决了,省得还得担心你会不会泄密,给我平添添麻烦……”
*
哦,这只可恶的该死的锦狐狸,怎么这么阴险——她怎么会有这要狡诈无耻的哥哥,太悲催了。
锦绣黑着脸抱着胸瘸着脚往后退,真希望自己不认得这个人。
*
锦征笑的深深跟进,以防她逃跑:
“别以为粘了几根胡子上去,贴了一张人皮,变了嗓音,我就认不得你了。鬼丫头。嗯!”
*
锦绣白眼,他长的这是什么眼睛啊——
是孙悟空转世?
不,应该说是孙悟空也闹穿越?
“怎么认得出我来的?”
唉!
她闷闷的、垂头丧气的叹气,承认了,不想跟这人斗心眼。
*
“不告诉你……”
他走近,一手老实不客气的挑起她的下巴,唰唰唰,撕下她的人皮,扯掉她的胡子,露出那么一种清纯耐看的小脸来。
*
锦绣立即堆起嘻皮式的笑,嘴巴极甜的鞠了一个躬:
“谢谢二哥哥救命之恩!”
她努力拍马屁,心头还指望他给自己保密呢!
*
锦征收回手,瞅着那俏皮的脸孔,哼了一声,指指她身上这一身衣服,板着脸直摇头:
“好好的姑娘家,装什么野小子!要是被爹知道,阿日拖着你上那种地方鬼混,哼哼……”
那语气,相当相当不善。
*
“二哥哥,你当真要去告密?别了,你要是有那时间,还是多多管教你的亲妹妹去……呀,好疼……好疼,疼死我了……”
锦绣倒不是怕他去告密,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想去掐媚的,一动,脚上的疼痛感再度袭来。
*
“怎么了?”
锦征看她哀哀而叫,目光落到她脚上。
*
“我中了一镖!”
锦绣惨兮兮的弯腰,刚刚还不觉得怎样,现在这会儿精神劲儿一松下来,那痛感渐渐强烈起来。
“中了一镖怎么不早说,笨蛋!坐下,让我看看……”
*
让他看看?
不好吧!
虽然是哥哥,但又不是一个娘亲生的。
就算是一个娘亲生的,也总归是男的。
她想拒绝的。
*
锦征早拉着她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二话没说,脱她靴子,卷她裤管,她无奈,只好由他弄了。
借着那淡淡的月色,锦征果然看到那雪白的小腿上,一片血淋淋,一支袖珍型梅花镖扎在肉里,血在滋溜溜的直淌,还好,没伤到筋骨。
锦征连招呼都没打一下,噌噌两下,手段极狠的将那梅花镖拔了出来。
*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响了起来,响的足能刺破他的耳膜,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
锦征被这突来的大叫,吓了一跳,抬头时,瞅见这丫头那夸张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
“有这么疼吗?”
他的生活里,从没有出现过这么一惊一乍的女子过——这些年来,多少事情皆在他的掌控之中,独独她一出来,就能带来一个又一个的意外。
*
“你你你……你谋杀……”
锦绣含泪控诉着,用手指着他,是如此的悲愤。
*
锦征将那把沾血的梅花镖给她看,上面还有她的肉: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若不替你把这玩意儿拔出来,你这条狗腿就等废掉!”
*
真是没一句是好话。
听了前半句话,锦绣原想谢他一谢的,后半句一出,立即改主意,恼骂了回去:
“你才狗腿!”
她不断的揉着伤口四周,太疼了……
眼泪簌簌而下——
哪有这样的哥哥?
太黑心了,至少得上点麻药不是,怎么可以这么突然。
“锦二,你根本就不懂怜香惜玉,怪不得这么老了,还没娶媳妇,你活该的……”
对哦,这家伙还没娶老婆呢,一般这种年纪早妻妾成群,他身为柳州第一公居然没夫人,肯定人品有问题。
*
锦征莫名的笑出声来,直摇头:自己好心救她,被骂狗腿?还笑话他娶不到媳妇?果然是好人做不得。
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多管闲事——
*
“你笑什么笑?”
笑的这么阴,肯定没好事。
*
“我要是狗腿,你一定也是狗腿,这是逃脱不掉的。谁叫你是我妹妹。”
他闲闲一笑,立即就反将回来:“还有,不是我娶不到媳妇,应该说没有人配作我的媳妇,这一点,你最好给我弄明白了!”
*
“哼,就知道装清高装神秘!”
*
他笑,语意深深的道:“彼此彼此!话说能拜狂道为师的,这天底下,你可是绝无仅有第一人……”
*
锦绣瞪,不答。
这个人连这个都知道了,就代表着刚刚他有在赌场中观战。
奇怪,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呀!
啧,这个,还真是神秘莫测,就如那见首不见尾之神龙,要么潜水不见形迹,一出来,就唰唰唰,一连三次帮她围解,而且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还好,他是哥哥,对她不存什么坏心,要不然,还真的得防着他一些。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番里,他亲妹妹因为她的缘故,都失去了参赛的资格,他这个做亲哥哥的,怎么没什么反应?
居然还像一个没事的人一般,似乎完全没把那些事放心上,而且还拼着小命救她?
当真是因为她是他妹妹的缘故?
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其中?
她抬头瞅了瞅这个雪玉一般清贵的男子,如今穿了一身玄色劲衣,整个人和月色融成一团,令人觉得他与黑色是如此的相衬——
若说白色将他衬的清雅,那么黑色令其显得不可琢磨。
*
“坐好。我给你上点药!”
他不再与她磨嘴皮子,清朗的声音低低响起,他自怀里取出了一个玉瓶,拔了瓶塞,倒出一些了粉末敷在伤口上,动作已经够轻。
这么多年以来,锦征这是第一次替别人上药,动作算不上很熟练。
*
锦绣根本不识抬举,哪晓得自己有这么一份荣兴,很不客气的在那里大呼小叫,不,是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你搞什么?谋杀呀……手脚这么重……轻点啊,轻点呀,我说你轻点行不行……痛死了……锦征,奶奶的,我与你有仇是不是?这么用力……我是你妹,不是你仇敌……”
*
锦征不得放开她,怪怪的看她,欲笑不笑,因为她的话,很容易生出歧意来——会让人觉得这地方有对野鸳鸯在*:
“疼不死你的。小声点,难道你想把他们都给引来?”
他语气轻欢着,很想笑。
*
“哼,受伤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会这么说!”
锦绣道。
*
嗯,这就是传说中的蛮不讲理。
他不说话,自怀里取了一块帕子替她把伤口包扎上,这一次,下手又轻了几分。
完事后,他交代了一句话:
“我不能送你回去。你自己慢慢走回去吧!”
扔下她,打算离开。
*
啥?
走回去?
她再度傻住:
“喂喂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知不知道这里离我们家有多远?你让我慢慢走回去,那不是想我一条腿废掉么!臭锦征,臭二哥……你给我滚回来……”
哪有这样狠心的哥哥?
真不管她了呢!
*
“自己解决!”
渐渐远去的他丢来一句话。
*
“喂喂喂,我怎么解决我……你你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哥哥,居然这么无情无义……就这样将我丢下不管不问,喂……你给我回来呀……
*
他挥挥手,不搭理,不带走半片云彩,潇潇洒洒,扬场而去。
无他,他要去找韩誉。
如果,他带她一起回去,保不定那小子就在锦府守株待兔。
他想到刚才荣王那失态的模样,锦绣的身份绝对不能穿梆。
唉,这世上,哪有他这样的哥哥,妹妹捅了篓子,他马不停蹄去给她补上,还要遭她冤枉。
做哥哥,也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做她这种闯祸坯的哥哥,那更真是难上加难……
****
锦征走远了,没一会儿功夫,整儿个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里。
锦绣恨恨的坐那里骂骂咧咧,没人理会的独脚戏,哪能唱得久?
半晌后,她无奈的剥掉了身上那件男人装,露出里面另一件灰袍,头发原是束着的,她将它们放下来,束成一个马尾,又摸了摸发疼的小腿,站起来,东南西北望了望,勉强还记得来时的路,现在,她要做的是:找到一条街,慢慢理清自己的地理位置,然后回府,顺带着去找找阿日,也不知那小子逃出来了没有。
“哼,锦二,我记住你了……下次,别想我再帮你一下……”
她郁闷的拖着受伤的脚,沿着长满小草的道路,慢慢的走着。
现在的她,与刚刚那模样,已经完全两样,她自不再担心叫人捉了去,可是走不动,心里更在担心阿日,那些人功夫那么了得,也不知他会不会出事……
正忧心忡忡的想着,拐过弯时,却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形正斜斜倚在一株柳树下,抱着胸对着她笑,一口白白的牙笑的那个晶亮亮,与从不甚茂密的树荫里往下照的月光交相辉映,足能把人眼睛耀花。
“阿……阿日……”
她打住,瞪直了眼。
是阿日!
真是阿日!
脱了人皮的阿日。
满脸卷胡子的阿日。
锦绣一阵狂喜,跛着一只腿急奔过去:
“阿日?真是你,你当真逃出来了?”
*
“当然!”
阿日笑笑点头,站直:
“我不说了么,只要你逃出去,我一定就能逃得出来……逃命,一直就是我特长……咦,脚怎么了?”
说话间,他迎了上去。
*
如同当头给浇了一盆冷水,锦绣立即黑脸:
听听呀,这什么话?
把她当成拖累了?
她打住,叉腰瞪着:
“喂,你学锦征样,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
*
阿日低声笑,瞅了一人家气鼓鼓的小脸后,才摇头:
“不敢!”
*
“你怎么可能不敢……你小子胆儿肥着呢……”
她哼哼着:
“什么时候过来的?”
*
“就刚刚,二公子功夫顶好,害我好一通找……”
其实他来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出去,因为锦征。
他不想正面与那个心思难测的二公子正面撞上——
刚刚他曾边上看了好一会儿,怎么看,怎么就觉得那人对待锦绣的举动,不像是哥哥对妹妹的态度。
是他错觉了吗?
嗯,不想了。
“老大,要不要我背你回去!瞧你这光景,估计再走到天亮都回不了家的。一步跨一脚那点矩离,这得走到猴年马月……”
*
“你少在那里兴灾乐祸。”
她想踹他一脚。
这人,和锦征一样,说不出一句好听的,可这么一动,呀,好疼,痛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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